————剛剛看已經第十六了,咱們一直穩步前進中,與十五差距也只有幾十,萬分感謝,繼續拜求支持。
白臉長須道士有些黯然神傷:“要不是第七代祖師帶著本門根本之法役鬼大法和鎮派法器白骨役魂幡失蹤,我役魂宗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是啊,我從小在宗門里長大,那時候,宗門里有諸多長老弟子,個個修為高強,每逢長輩講道,道臺前總是坐滿了人,不早一點去,根本連道場都進不了,什么白骨宗、煉鬼門像是孫子一般奉承著咱們,只能收些宗門看不上的廢材當弟子。”黑臉道士盯著眼前的油燈,臉上浮現出對美好回憶的神往。
“掌門師兄,師弟我還記得剛入山門那會兒,四處慕名想來學道之人總是跪滿了外面的空地,我這等才入宗門的小弟子,從那里走過,收獲得都是羨慕、嫉妒的眼神,那種感覺,我現在還記得。”白臉道士也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為什么,為什么要我眼睜睜看著宗門敗落,自從七代祖師失蹤后,門內為了掌門之位死了多少人,多少前輩長老,多少天資橫溢的弟子,都死了,你說他們爭這些有什么用,當上了也沒有根本大法和鎮派法器啊。”黑臉道士情緒激動起來。
白臉道士對此似乎司空見慣:“掌門師兄,所以我說,還是下山吧,這宗門早就完了,我們只能修煉那粗淺功法,要不是會畫些符篆,咱們連江湖中的一般高手也比不過,什么壯大宗門,恢復榮光,想都不要想了,還不如好好享受享受榮華富貴。”
黑臉道士看著油燈,好半天沒有說話,直到白臉道士坐不住了,想要再說些什么,他才慢悠悠地開口:“師弟,你這樣勸我有多久了,一年還是三年,我那三個徒兒想必也被你說通了吧?”
見白臉道士要回話,黑臉道士擺了擺手:“其實我早就想通了,只是一直放不下,放不下啊,最近一個月里,我走遍了宗門的每個角落,似乎每個角落都有我年少時的那些美好往事,可是放不下又怎樣,師弟你說得對,趁身體還過得去,下山走走,不要一輩子都耗在了這清冷山上,像后面那棵槐樹一樣慢慢枯死。”
白臉道士見掌門口氣松動,心下暗喜,急切地道:“掌門師兄,你能想通就太好了,你為宗門操持了半輩子了,不要把后半輩子也丟在這里。”
黑臉掌門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站了起來,對著白臉道士說道:“師弟,去叫醒我那三個徒兒,收拾好東西,我們現在就下山!”
白臉道士嚇了一跳,喃喃回話:“掌門師兄,這大半夜的,明早再下山也不遲啊。”
“走,現在就走,我怕明日起來我又后悔了!”黑臉道士苦笑著堅持。
“好,好,好,我去叫醒師侄們,師兄你也收拾收拾。”白臉道士好不容易勸動掌門師兄,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黑臉道士在白臉道士離開后,呆立半響,終于長長嘆息一聲,在自己房中收拾起來,過沒多久,就收好了一個包裹。
石軒帶著楚綰兒在窗外看了這么久,已經能判斷這役鬼宗確實是敗了,也沒有石軒需要的消息,這時見別人也要離開,自然就搶先一步出了役鬼宗。
楚綰兒年紀幼小,還沒什么,石軒則感到了當時房中那股淡淡的哀傷,不過總不能把役鬼大法還給他們吧,這么惡毒的修煉之法,石軒早就將它毀了。
今晚的任務還沒完成,石軒拉著見識術法神奇后興奮異常的楚綰兒繼續往山里走,沒往山上走多遠,役鬼宗那里就亮起了沖天的火光。
石軒站在高處遠遠望去,就見到役鬼宗那個大大的建筑群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中,幾個身影往山下而去,其中有人凄涼地哭喊著:“役鬼宗沒了!沒了!沒了!……”看衣著打扮,正是那位黑臉掌門。
“師傅,你看,剛才那里起火了!”楚綰兒指著役鬼宗那里嚷道。
“沒什么,只是有人燒掉自己的過去而已。”石軒嘆了口氣。楚綰兒似懂非懂的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時間,石軒和楚綰兒走遍了邙山陰氣最盛的地方,可惜依然沒什么收獲,一家家地拜訪那些陰宅,讓楚綰兒懷里多了好幾包水果,只累得她不停抱怨。
站在邙山高峰上,望著神都,此時天色雖黑,但接近了許多人家早起忙碌的時辰,城里有好幾處地方的燈火逐漸亮起,星星點點的光芒看起來美麗極了,和邙山山腰沖天而起的火光相映成趣。
“真漂亮啊。”楚綰兒倚在石軒腰間,看著山下朝氣蓬勃的萬家燈火,感嘆不已。
回到神都,石軒閑居了幾日,主要是因為楚綰兒剛剛開始鍛體,需要專心鞏固,不便趕路,另外則是自己的修煉遇到了瓶頸,需要細細琢磨。
石軒從突破到出竅境界以來,修為與日俱增,現在已經能魂游三十多丈。觀想五方雷神真形圖之后,隨著靈魂修為的增強,靈魂對天地的感應日增,因此肉身肺腑對天地的感應也增強了不少。
可是,最近石軒基本感受不到修為的增長了,總覺得有關隘之處無法參透,想來當年徐老道就是現在這么個情況,所以才毅然放下家業,四處尋訪仙道,可惜依然無所獲。而自己參透不了關隘的話,慢慢打熬修煉,恐怕到了徐老道那個年紀,修為也比他強不了多少。
待到楚綰兒鞏固了基礎,石軒還是沒有琢磨出關鍵所在,不過也得上路了,早日找到道門,才能早日一解自己所惑。
先是要送楚綰兒回家,也要從魔后那里探聽些消息,然后去洛京回龍觀看看,如果再沒有道門蹤跡的話,自己只能揚帆出海了。
楚綰兒年齡幼小,說不清自己具體住在哪里,只知道搭馬車出來后,第一站是洛京附近的一處小城,因此,石軒帶著楚綰兒日夜兼程趕到了這里。
雖然洛京和神都并不遠,但連續兩日的趕路,讓楚綰兒這個小丫頭疲憊不堪,兩人在小城歇息了一晚,第二日方才按著楚綰兒的模糊記憶,往她所住小村摸索而去。
楚綰兒頗有路癡天賦,一會兒指著這條道:“師傅,師傅,這條是娘親帶綰兒去城里玩時走的路。”一會兒又指著另外一條:“師傅,那條好像是綰兒在馬車下經過的誒,綰兒還記得那顆歪脖子樹。”
最后站在岔路中間,皺眉良久,終于向石軒表示:“師傅,人家覺得兩條都對誒。怎么辦?”
石軒無奈:“那咱們先走這條吧,不行再走另外一條,希望中間不要再遇到岔路口了,否則豈不是每一條都要試一下。”
楚綰兒站到石軒身邊,看著眼前的路,學著石軒無奈的樣子,用清脆童稚的聲音嘆氣:“哎,綰兒以前出門從不記路的。”
石軒拉著楚綰兒先走上了左邊那條道路,一路上不停有騎馬之人來來往往,都是充滿肅殺之氣的,還很有幾個頂尖高手過去。
這是江湖上有什么大事?石軒也只是念頭轉了轉,就沒繼續關注,江湖之中的事情和自己可沒什么關系。
不過石軒一個年輕道士一手持著一桿妖異黑幡,一手拉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走在路上那是分外醒目,那些騎馬而過的江湖人士少不得側目看一下,惹得楚綰兒怒眼回瞪。
這時從對面快馬騎過石軒他們身邊的一個高手看到楚綰兒,嘴中輕咦了一聲,甚至放慢了馬步回頭凝神看了過來。石軒見此異狀,心想不會這家伙見過魔后吧。
這位高手拉著馬韁回身走了過來,在石軒他們面前反身下馬,頗為恭敬地行禮:“不知閣下是圣門哪位高手前來援手?”
石軒心中略微了然,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圣后何在?”
這位西北漢子恭敬地回答:“圣后和我們幫主在小絕嶺上,正將那些少俠、俠女圍在山廟里,只是居然讓他們在那里碰到了玄衣散人,雙方正在僵持之中,我們幫主令在下下山再多招集些人馬,能藉此機會殺掉玄衣散人最好。”
“哦,貧道只是送綰兒到圣后處,想不到適逢此會,不知為何非要殺了那些少俠、俠女?”石軒順著話題問了下去。
“那是,在下以前就見過圣女一面,才敢冒昧上來拜見。”這位高手恭敬地回答,楚綰兒則咬著食指想了又想,才道:“綰兒怎么不記得見過你。”
這位高手討好地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件事先是白衣公子柳隨云探聽到了本幫和圣門某件機密大事,竊取了某件信符,所以被我們一路追殺,想不到他路上居然遇到了鐵劍公子杜御寒,玉華仙子孟毓瓊,還有另外幾個高手,好像有二流家族徐家中人。被他們沖破圍殺,逃到了這小絕嶺上,但我們幫主隨后就趕了過來,重新將他們圍在了山廟中。”
石軒聽到孟毓瓊和徐家,就明白多半徐錦衣那丫頭也在那山廟里,這可不得不救了,只好繼續多探聽點消息:“你們幫主圍而不攻,可是因為那玄衣散人也在山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