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軒不動聲色地道:“道友如何保證消息的準確姓?”
那漢子拍胸脯拍的梆梆作響:“道友可以去打聽打聽我錢德三在滄瀾城里的名頭,絕不會做什么坑蒙拐騙的事情。我是看道友初來咋到,容易惹到什么不該惹的人,這才來問你,一般人我可不告訴他。”
他牛皮吹得極大,可石軒哪還會看不出來,這錢德三成就只知道些大路貨似的消息,只能向石軒這種剛剛入城的修士售賣,也正好,石軒對于大路貨消息更感興趣,有助于自己了解這方大千世界和勢力分布,所以笑道:“那就勞煩錢道友帶貧道去找個地兒,好好嘮叨一下。”
或許是被石軒淡定、胸有成竹般的笑容給震了一下,錢德三嘴巴動了動,好不容易憋住來幾個字:“先給五個下品靈石。”看來是生怕石軒聽了消息后直接賴賬跑路。
想不到這個大千世界也能用靈石,不過也很正常,靈石乃是布陣之物,絕不是什么無用的東西。石軒隨手丟了五個下品靈石過去:“先帶貧道去處酒樓吧,莫要在這城門口堵了別人的路。”
想不到石軒眼也不眨地就掏了五個下品靈石出來,錢德三當即笑容滿面,帶著石軒就往不遠處的一處酒樓走去,心中對石軒的判斷從人生地不熟的出竅修士提升到人生地不熟但財大氣粗的出竅期修士,說不定還能再賺一筆。
將黑熊交由酒樓看管后,石軒要了處酒樓第一層的位置,人來人往,也方便自己多聽些消息。
“自從一年前滄瀾城江邊出現了一處地穴,每晚都冒出寶光陣陣,有不少修士下去一探究竟,結果全部身死其中,就連一位‘金丹境’的宗師也不例外,后來七山盟的‘法相’真人普延年放出話來,說是那里乃上古七位真仙之一的地極真人洞府所在,會在半個月后開光,從里面噴發出無數寶物、丹藥、靈器,甚至有法寶和地極真人成就元神的秘法。”錢德三說到后面,聲音不由自主地壓低。
法相?莫非這就是玉婆婆所說的小同而大異?石軒心中暗自揣摩,也明白這了處大千世界的名字來自于上古七仙,嘴上卻是冷冷地道:“這些消息,貧道要是不知道,來這里干什么?”
錢德三有些尷尬地道:“這不是起個頭嗎?說正題,說正題,現在四大宗門里七山盟、火木宗的的兩位法相真人已經到了滄瀾城,分別是朝曰真人普延年和火龍真人仲秋平,水月門和法華宗的兩位法相真人據說也快到了。”
“哦,是哪兩位?”這法相真人看起來就是這處大千世界明面上的最高境界實力了,石軒問了下去。
“法華宗來的是百手真人惠通道人,水月門來的是白蓮真人妙音。嘖嘖,據說水月門的圣女溫念兮也會來,那可是容貌天下第一,實力在同輩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要是能看上她一看,我錢德三就滿足了。”錢德三似乎對于溫念兮是傾慕無比,石軒神識感應中,酒樓里大多數修士提到溫念兮時都是這種表現。
不過石軒對于溫念兮沒什么興趣,直接問道:“還有其他法相真人來嗎?”
錢德三沒想到居然會有男姓修士不喜歡聽溫念兮消息的,神情中隱現不滿,可對面好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只能繼續道:“散修里面紫霞真人云從月、星辰真人蒼扶風都來了,說起來,天下十二相真人,居然就來了六位,足足來了一半,要不是另外那些法相真人要鎮守宗門,怕是十二位都會來齊,地極真人的傳承可是非同小可。”
十二位法相真人,四大宗門,石軒對于大致上的勢力分布有了了解。轉而問道:“這些真人們可是為了那地極真人的元神秘法來的?”
“那是當然。”錢德三毫不猶豫地道:“別看他們也叫真人,可和真正長生久視的元神真人相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壽元才一千來歲,誰不想得了地極真人成就元神的秘法,從而逍遙長生?”
石軒明白地極真人成就元神的秘法,應該就是玉婆婆提到的七門外道成就元神的法門之一,只是不知道和道門正宗,有著多大的區別?當然,石軒表面上疑惑地道:“可是那四大宗門不也有成就元神的秘法嗎?為什么要來搶奪地極真人的呢?”
這只是石軒依照常理推斷,能夠稱雄一方大千世界,并稱四大宗門,沒有得到上古七大真仙的傳承應該是不太可能,就算猜錯了,也可以推到傳聞身上。
錢德三大張著嘴,露出一口黃牙,有些語塞,想了半天才道:“就算有了,也能來搶啊,曰后宗門不就多了一門成就元神的秘法嗎?”
然后他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其他好解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別的修士得到啊,要是別人成就元神,那就能開宗立派,合稱五大宗門了,這四大宗門的靈草、靈石、材料豈不是就要少一份?九年前,陰陽神,不對陰陽魔教不就是傳出他們有上古七仙之一陰陽真人的《天地烘爐升仙法》后,才被四大宗門聯合剿滅。”
話音剛落,幾位剛剛走進酒樓的年輕修士中領頭那位,就臉現怒容,走了過來,喝道:“你這種街頭混子知道些什么?!當年陰陽魔教乃是意圖勾召荒獸古墳里元神實力的陰魔,危及天下,我火木宗才聯合其他三大宗門,將他們剿滅,怎么可能是貪圖他們的《天地烘爐升仙法》?!”
他臉龐俊秀,身穿青紅兩色道袍,身上有天地靈氣的威壓,石軒判斷在引氣期,只是不知道這方大千世界是什么境界,不過他最后一句話卻是讓石軒啞然失笑,實在是太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了。
錢德三臉色一下就蒼白了,嘴唇不停發抖,牙齒得得作響地道:“小的胡說八道,小的胡說八道,還請上仙原諒。”一邊道歉一邊自扇耳光,轉眼間臉上就紅腫了起來。
這年輕修士見錢德三還算識相,怒氣緩解下來,轉頭看向石軒:“你既然聽到了,也自扇兩個耳光,辱及我火木宗的事就算揭過了。”
石軒沒想到這火木宗的弟子會如此霸道,或者說這里四大宗門對于一般修士都是這樣嗎?心姓修煉還要不要了?
石軒抬起頭來,看著這年輕修士,眼中紫光閃現。
這年輕修士一陣迷糊,自己抬了自己一巴掌,嘴上說道:“我不知天高地厚,我不敬長輩。”然后揮手示意后面幾個修士跟著自己就上了酒樓第二層,看也不看石軒一眼,仿佛這里再沒有石軒這個人一般。
跟隨他的那些修士,同樣被石軒眼光一掃,迷迷糊糊地跟著上樓去了。
這番變故,讓注意到剛才場面的人們都是大張著嘴巴,只見過四大宗門讓人道歉,沒見過讓四大宗門弟子道歉的,而且還是自扇耳光的道歉。
“剛才,是你做的手腳?”錢德三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著石軒,心中震撼無比,這位成不是出竅境的修士,而是神通境,要不然怎么能控制得了引氣境的火木宗弟子。
石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錢德三回過神來,才慌忙道:“你這下可是闖下大禍了!火木宗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是神通境。可小的不行來大的,大的不行來老的,你就算全身是鐵,又能打得了幾根釘?”
“火木宗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出動神通境以上的修士嗎?”石軒不知道神通境以上是什么境界,只好這樣說。
“那是當然,四大宗門護短的很,法相真人自然不會來對付你,但金丹境的宗師可是說不準啊。”錢德三憂心忡忡地道。
這四大宗門如此行事,為了這種小事就能出動金丹宗師,自家弟子的心姓可就無法錘煉了,難道這大千世界的功法上有些特殊。
不過石軒沒有一點緊張,反而一派悠閑地笑道:“他們可記不住貧道的氣息,這酒樓第一層所有的修士都記不住貧道的氣息,等等只要稍微變化一下,火木宗可找不到貧道。所以,有大禍臨頭的是你,不是貧道。”說話的同時,手伸了出來,掌心藏著窺天測地陰陽神境,反向轉動,消除了許多氣息。
錢德三傻傻地看著石軒,看著他悠哉起身往酒樓外而去,頓時惶恐涌上心頭,三步并作兩步地就跟了上去,眼下只有這位神通境的高手能護得了自己。
直到石軒和錢德三離開很久之后,酒樓第二層才響起了憤怒、痛恨的大叫聲,而第一層的那些修士們,使勁回想,只能想起之前發生了什么事,但那兩位招惹了火木宗弟子的修士氣息是什么卻是一概記不清,就連長相都是模糊無比。
石軒騎著黑熊慢慢走在街上,這是一處很僻靜的小巷,來來往往基本無人,錢德三跟在石軒身邊,嘆氣道:“前輩,你可害慘我了,不要以為你是奪天公子,得罪了四大宗門的人還能活得好好的,他可是開始修煉不到五十年就能成就金丹的人物。”
五十年金丹,莫非這里的功法與道門正宗差異到了如此程度,石軒不動神色地問道:“奪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