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遲慕

第三百二十一章 尋機

第三百二十一章尋機

殷紅玉來找蓮蕊借花樣子為由,留在偏廳里聽到正廳里對話

聽到安氏一番懇求,心里琢磨開來:于媽媽不是說,曹家想借口沈二奶奶神志有問題,救回這女兒,暫時送她進瘋人廟的嗎?怎么,這曹太太好像并不知情,還跑來救郡主?還是說,她想將這事私了,保住女兒沈家婦的地位?

若沒有那回事,于媽媽為何會信口開河呢?!難不成······

她沒作多想,悄然退了出去。

見求的事沒有結果,丁大夫人忙把妹妹勸回去。

“還是依妹婿的主意,先送她進廟里,等大家談忘此事了,再讓她出來不遲。到時另選一戶好人家……”丁大夫人本不欲走這一趟的,可這妹妹在她府上哭得泣不成聲。隨后一想,若自己不打發她,說不定這妹妹會求到綃兒那兒去。以長輩到逼小兩口。

畢竟蘭蕙郡主跟三媳婦是手帕交,不搭理她的話,有些說不過去。

丁夫人心里不禁嘆息一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以前外甥女還小的時候,她干什么去了?自從曹妹婿跟鎮國公攀了親,人就開始抖了起來。連岳丈安家都不放在眼里。這庶妹倒是常想丁曹兩家多走動。可是婆母不齒羅曹氏的為人,不要樂意曹家人上門。

“也不想想,若不是茜兒退親,她能嫁得如意郎君嗎?”安氏小聲嘟囔。

丁夫人一聽這話,趕緊將安氏的嘴巴捂上,埋怨道:“我的姑奶奶!這是何等地方,怎由得你渾說。”

又小聲勸道:“跟沈家了斷也好,再這么下去·還不知以后會發生什么!你不是說外甥女之前就三天兩頭鬧和離嗎?”

安氏心里暗地里咒道:“把茜兒關起來,將那賤人的女兒送去當鎮房,想得倒美。那茜兒不是一輩子改名換姓?”

丁夫人和安氏剛走出院門,正準備坐上轎子離開。突然,從旁里撞上一個女子,拿著著什么,撞上了安氏撞了個滿懷。后者正要發作,被她姐姐一把拉住了。

殷紅玉連忙跪下·連聲道歉:“民女該死,沖撞到貴人了。”

丁大夫人忙拉住了妹妹,小聲說道:“這是鎮國公家別莊,這女子說不定是郡主的什么人。”

安氏按下不快,命對方起來說話:“不要緊,嗯······這是什么香味,這般好聞。”

忙拾起掉在地上的瓶子,殷紅玉致歉道:“這是民女自己做的花露·想向郡主獻上。沒想到沖撞了兩位夫人。民女罪該萬死···…”

丁大夫人一旁解圍道:“不礙事,這花露比宮里和‘點絳唇,的香露好聞多了……是哪里來的?”

殷紅玉恭敬地回道:“這是以前在江南,民女找一位師傅學的!”

丁大夫人點了點頭,嘆道:“想不到郡主身邊,盡是些心靈手巧之人。請問姑娘你是……”

殷紅玉抿嘴一笑,從容自若地答道:“民女是世子爺請來·教郡主學游水的。”

丁大夫人不由一愣,這女子的舉止神態,確實不像一個婢女。不禁朝她多瞧了幾眼,總覺得此人有些特別。

安氏冷哼一聲,沒有再理睬她,和丁夫人分別登上兩頂轎子。

望著兩頂小轎離去的背影,殷紅玉有幾分沮喪。

她本來在妙-如回門那天,半道上擋住郡主的轎子,就為了能混到她身邊·當個貼身丫鬟。以便將來有機會·混進沈家。可是她花了半年時間,困守在這山莊上。

當初若不是郡馬爺出面,她估計近不了郡主的身。可恨的是,他又將自己打發到這偏遠的莊子上。這里如果不是有溫泉·怕是羅府的主人們,一年上頭也未必會上來一趟。

聽到有人要來此休養半年,她以為自己機會來了。沒想到她們對她的戒心如此之重,還是近不了身。加上郡主在此守孝,平常既不可能宴請別人,也沒機會將她帶出門去。

山下的消息是半點也傳不上來,這可讓她如何是好?

現在殷紅玉覺得自己,仿佛進了死胡同,都有些走投無路了……想到這里,不禁想起,那次在醉風樓前,好心收留她救助她的那位年輕男子。

只是,那人到底是何種來頭?他為何要幫自己?

那天晚上,她因傷口未愈,后來好像發了高熱。不知在昏迷中,有沒有說些不該說的。自己身上的秘密,絕不能透露給第二知道。

第二天起來時,她只記得對方最后告訴她:若想再見到蘭蕙郡主,九月十二那天倒有個機會。郡主要回門,在返回的路上,她可以上前主動相認。大庭廣之下即使是對方不想被收留她,礙于面子也會給她安排個去處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只是收留她的人發生了變化。從那以后,她再也沒見過此人。真是萍水相逢的緣分。

看他一身打扮,應該是行伍之人。

此時,在西北京郊密林深處,一家普通獵戶的屋里。

里面的桌上點著一盞油燈,光只有黃豆那么一點,照得四周都是昏昏的,晚風吹過,屋里布幃影影綽綽的,如同鬼魅的影子,四處飄蕩。在案桌旁邊,有位中年男子癱坐在椅子上,望著跳躍燈芯在發呆

突然,外面響起敲門的聲音。守在一旁的小廝跳了起來,跟外對起了切口。沒一回功夫,從外面趕來的一位著玄色便袍的壯年漢子。

只見進屋后,朝靜坐的男子施了一禮。然后,湊到他耳邊,悄聲匯報起什么。

“你確定她快按捺不住了?近期就會有所行動?”男人抬起頭來,盯著來人問道,語氣甚是鄭重肅穆。

他是一位滿臉憔悴的中年人。因下肢不良于行,整日坐在案桌邊,眼里的神色倒也平靜無波。下巴打理整齊的胡須,隨著他的話語,一抖一抖的。

“我派人試探過好幾回,她現在十分焦躁不安,想結識曹家那婆娘,不知是想聯手還是要投靠。”玄衣男子答道。

聽對方這樣一解釋,中年男子倒沒太多驚愕,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她關在山上半年,什么進展都沒有,肯定會有些著急,要采取行動了。”

年輕男子眉峰緊鎖,不解地問道:“您不是說,姓沈的用救駕的方式,已經向龍椅上那位坦陳洗白了嗎?若是那樣,她手中的把柄,實在是無甚用處。”

“不然······”中年男子搖了搖頭,“她是復仇而來,殺傷力不在于將此事抖出來,而在于把局面攪亂……只可惜,她如今跟羅府的牽扯還是太淺…···若是,她能成了羅府一名姬妾,最后惹出大動作來,到時的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玄衣男子倏然一驚:“姬妾?鎮國公老得啃不動了,小的娶了郡主像撿到寶一樣,哪能納妾····…這事恐怕比讓沈曹兩家內哄還難。”

“事在人為,等待時機吧!”癱坐的男子平靜地答道,那語氣好似比他納妾還隨意。

“秦雄來報告了,說之前東宮的暗衛早做好準備,知道慶王會來逼宮的。白白讓姓沈的撿了個便宜。”他隨后又說起另外一件事。

“您的意思……”年輕男子一臉困惑。

“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值得琢磨。此事恐怕沒表面上那么簡單。坐龍椅上的那位,只為了暫時安撫錦鄉侯府。若不是有邱家,當時就收拾姓沈的了。”中年男子嘴角撇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主公,那咱們······”玄衣男子被繞得有些胡涂了。

“你繼續跟蹤姓殷的丫頭。”被稱為主公的男子,神情嚴肅地囑咐道,“她跟羅家和蘭蕙郡主都有瓜葛,由她引發羅沈兩家混戰,那兩家想不反目都不成。

最后把火引向龍椅上的那位,找個機會引發羅家,對他心生不滿。血債還是得血來嘗!”最后一句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來的。

玄衣男子悻悻地說道:“幸虧當時從那丫頭口中,套出沈家的陰私。不然,慶王不會聽人忽悠,變得那樣有底氣,起了跟東宮爭奪那位置的野心。”

“是人都有,敢不敢鋌而走險,一則看自身的能力和底氣;二是看前面的誘惑有多少。萬家跟羅家何曾有區別,當年支持先帝,都是沖著儲位和后位去的。”中年男子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

“您說若是這次羅家,斗敗下來,就是倒掉的第四家勛貴。到時君臣肯定離心,八大勛貴除了四個,剩下的三家沒別的想法,到時都很難了。等著看好戲吧!”他的語氣里,有幾分幸災樂禍。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又換了一個話題:“寧將軍和平都尉,這幾天都沒派人傳進消息來了,也不知是不是出什么事?”

“或許是什么事阻住了,再等兩天吧!”玄衣男子安慰他。

“你盡量想些辦法,助那位姓殷的姑娘,盡快進入沈家。這顆棋子該發揮她的作用了!”坐著的男子最后囑咐道。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