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無疆

第十四卷 俏也不爭春 第一百二十五節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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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崇山一行走了,但是丟下的話卻讓張天豪幾天都還在細細回味。

杜崇山在省里的地位是比較超脫的,沒有太深的派系印痕,據說這位在蘇省成長起來的干部到昌江擔任常務副省長就有些突兀,至少張天豪知曉,在此之前是毫無征兆,而杜崇山的到來擠掉了好幾個熱門人選。

這足以說明很多。

距離十六大的召開不到十個月時間了,今年將是昌江省委一個大調整之年,榮道聲接任省委書記基本上已成定局,張天豪得到的消息,在選出參加黨的十六代表之前,邵涇川就會離開昌江,而榮道聲會接任,但是誰來接任榮道聲的省長之職,還是一個懸念,究竟是從省里產生,還是從中央或者外省調來,都還未定。

汪正熹年齡已經到了,翻年之后就會退下來,接任的人選也有好幾個,杜崇山和方國綱都是有力人選,照理說高晉和莫計成都應該是合適人選,但是更多的說法是高晉可能要直奔榮道聲卸任后的省長位置,而莫計成卻因為昌州這兩年的發展表現平平而呼聲不高。

當然這些都是一種省內干部們的理想性的觀點,張天豪很清楚,真正的人事調整顯然不會如此,隨著中央對干部異地交流越來越重視,毫無疑問這一輪昌江省里的干部調整會伴隨著大量外地干部進入,同時亦有可能本省干部出去。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伴隨著邵涇川、汪正熹這幾個主要領導從重要崗位上消失,昌江省委必然會迎來一輪大動,榮道聲、滕光耀等人的影響力會大增,而高晉、方國綱等人的職位會有什么樣的變化也會決定著他們這一系人馬的盛衰,而來昌江時間不長不短的杜崇山作為常務副省長的地位就顯得相當關鍵了。

所以張天豪對杜崇山這一次在年前來豐州視察參觀相當重視,為此很花了一些心思準備,而效果也有些出乎張天豪的意外。他精心準備的似乎杜崇山并不太在意,而恰恰是無意間的一些東西卻讓杜崇山很滿意,很有點兒失之桑榆收之東隅的感覺。

張天豪有一種感覺,杜崇山在省里那種低調而又堅執的風格有些不像是一個常務副省長,甚至感覺起來比一個普通常委甚至普通副省長還要低調,而恰恰是這種低調樸實讓張天豪覺得杜崇山很不一般,這是一種直覺,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直覺。

也許在省里這一輪的人事大動中,杜崇山還會進一步前進?省委副書記?分管黨群還是經濟?甚至省長?

這不得而知,但是張天豪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杜崇山很看重豐州表現出來的銳意進取的闖勁兒。張天豪沒想到自己拍板虎山立交橋的事情居然也贏得了杜崇山的贊譽,這讓他覺得自己這是有點兒無心之得。

銳意,闖勁,精氣神,張天豪一直在琢磨著杜崇山的理念,沒想到杜崇山樸實低調的背后卻還有一顆火熱追逐的心,起碼這顛覆了張天豪對杜崇山的認知,而杜崇山在省里之所以表現得這樣低調,也許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

張天豪覺得自己也許應當適度改變一些做法。

2002年的春節特別的晚。以至于1月一晃而過大家都覺得應該是新年的時候,才發現今年的春節居然要到2月中旬去了。

不過對于陸為民來說,春節來得晚也算是好事,杜崇山視察參觀之后的一番話給也給豐州的發展助推了一把力。城市建設再度加速,尤其是西一環與省道315交匯的虎山立交橋獲得了杜省長的高度贊揚,甚至成為了豐州地區改革開放的一個地標。

自然而然虎山立交橋的進度也就需要加快了,這使得承攬虎山立交橋的陸海集團不得不從其他項目抽調更多的工程技術人員來參與虎山立交橋的建設。以至于陸海集團在豐州這邊的負責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詢問,按照這個進度虎山立交橋會提前建成通車,關鍵在于豐州方面的資金撥付能不能同樣如期到位。這個問題也讓張天豪和陸為民都覺得有些苦澀。

雖然2001年的經濟增速不慢,但是財政的困難卻是眾所周知的,撤地建市帶來了財政支出的巨大增長,但是在全市上下一片喜慶的氛圍下,很多開支也只能咬著牙關簽字。

關于雙廟和伏龍兩個區與西一環主干道上相連的次干道作為兩個區的工業園區建設也進一步提速,而伏龍方面提出的建設標準廠房這一構想也獲得了陸為民的支持,但這又牽扯到一個問題,伏龍方面現在是根本沒有財政收入,這需要市財政來承擔,這又是一筆提前支出,讓本身就倍感拮據的豐州市財政更是捉襟見肘。

可以拖,可以貸,但是不管是拖也好,貸也好,最終到時間你就得拿錢來說話,這是最根本的。

關鍵在于今年的財政收入,在這個問題上何學鋒幾乎每隔幾天就要盤算一番,再來和陸為民探討評估,拿何學鋒自己的話來說,他現在是做夢都是隨時冒出各種數據,也不知道是不是讀書的時候對于數字太敏感,以至于說夢話現在都是各種數據。

烏黑色的別克緩緩的駛出了已經正式掛上了豐州市人民政府的行署大院。

雖然豐州人都還是習慣稱之為行署大院,而把現在已經成為豐城區政府大院仍然稱之為市政府,但是這種潛移默化的過程要不了多久就會讓老百姓漸漸適應過來,尤其是當豐江以西的南渡鎮和武廟那邊分別懸掛出了伏龍區人民政府和雙廟區人民政府招牌之后,這種改變會更快。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總算是把這段時間給熬過去了,因為今年是豐州撤地建市的第一年,所以不少會也開的比較早,不少在一月中下旬就開始陸續開會,所以放在二月份的會比往年少了不少。

別克逐漸加速,很快駛入了快車道,陸為民揉了揉太陽穴,目光漫無目的的在街道兩側逡巡,兩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從車旁一閃而過。

“老史,停一停,放慢車速。”陸為民一愣之后,輕聲道。

史德生很熟練的踩下剎車,別克迅速慢了下來,以人行速度前行。

臨近春節,這里又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車水馬龍,尤其是人行道上,上街來買年貨的人更是摩肩接踵,別克車緩緩的靠著路邊行駛,并不岔眼。

兩個靚麗的身影從車旁走過,陸為民輕輕放下車窗一道縫隙,深色的玻璃貼膜可以避免外邊看到內里,但是卻能清楚的看到外邊,而兩個女孩子的聲音在街上嘈雜的聲音里一樣悅耳。

“太可惡了,我們都來了四次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說辭,結果就是一個,沒指標,要我們等?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還是因為氣憤難平,臉頰通紅的女孩扯了扯自己頸項間的圍巾,恨聲道:“媽托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這樣?我要回去問問王叔,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不是說今年撤地建市,市里各單位部門都從各縣抽調了不少人,還行成立了兩個區,省里也專門給市里邊了不少指標,怎么會沒有指標?”

另外一個女孩輕輕嘆了一口氣,目光有些飄忽迷離,“美芙,王叔能幫我們到這個份兒上也不容易了,市人事局這邊卡著指標,縣里也沒有辦法,雖然說撤地建市給了不少指標,但是大家都知道,都覺得有機會,都想往里邊擠,沒準兒就更緊俏,市里邊我們又沒熟人,哪有那么簡單?我看我們恐怕這一次是趕不上了。”

“憑什么?!省里有文件和政策,我們是該解決的,我們拿到了名次,他們憑什么不給我們解決?!”白圍巾女孩幾乎要跳起來了,“我就不信,這個世界還講不講理了?那個姓段的賊眉鼠眼,還說是媽托的熟人的朋友,我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上次喊我們去吃飯,還想灌我們酒,他打的什么主意,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回去就要問媽,她托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