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騰的臉色也很復雜,似乎是對這個問題很難做出決定,好一陣后,呂騰才做出一個重大決定般的問道:“市長,你是打算把四大班子全部賣掉?”
“什么話?”陸為民笑罵,“我把四大班子全部賣掉?是把四大班子現在的辦公用地出讓好不好?”
呂騰也啞然失笑,自己有些過于緊張了,“嗯,一樣,一樣,意思您明白就行,真要把這四塊地全部賣掉?”
市政府這塊地最大,也就是原來的豐州地區行署大院,足足有一百一十畝左右,市委只有四十畝,而市人大市政協都比較小,三十畝地,但是市人大市政協是連在一塊兒的,只有一道鐵籬笆隔開,甚至還在中間開了一道小門,可以互通。
這四塊地都是豐州成立地區時選址建設的,都緊鄰豐江和東灃河交匯處,江畔綠化和江岸景色融為一體,風景絕佳,交通方便,市政府是六層樓大樓,,市委只有三層樓,而市人大市政協則是二層小樓,院落不小,占地甚廣,綠植優美,但是建筑面積卻不算大。
“二百一十畝地,按照目前同等區域的地價,如果改變性質成為商住用地,六十萬到八十萬一畝還是比較有把握的,如果擱一擱,熬一熬,沖到九十萬到一百萬每畝也不是不可能,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連帶著上邊的建筑物一塊兒,賣上一點五個億應該把握比較大。”陸為民搓了搓手,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當初豐州地區成立,這里還是一片荒地,從征地到建成,整個花費多少?據我所知,一千二百萬都不到吧?這才多少年,就翻了十多二十倍了。千值萬值啊。”
看見陸為民的表情,何學鋒和呂騰身上都是一陣惡寒,這位現在是真的鉆進錢眼里去了。
何學鋒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訕訕地道:“市長,把四大班子現在的辦公地都賣了,只怕我們都得要被口水給淹死了,門兒都不敢出了。”
“怕什么?賣了錢我們又沒有那一分一文,審計部門可以審計,人大政協可以監督,看看錢用在什么上去了。甚至還可以拿出來公示嘛,心底無私天地寬,我覺得這也許是一件好事。”陸為民很坦然,“我考慮的還不僅僅是四大班子辦公場所和用地,市財政局、市委黨校、市教育局和教科所,市財干校、市農業技術培訓中心這些位置很好占地不小而且建筑物利用率也不高的地方都要考慮把土地性質轉變之后出讓,這些地方地理位置都相當好,位于老城區,不是靠著豐江。就是鄰著東灃河,地價起碼都是在五十萬以上,我初步算了一下,光是這幾處地方占地起碼都是在三百畝地以上。而且都還緊鄰著,很適合連片開發,算是房地產開發商的最愛,如果賣得好。這三百畝土地起碼也能有個一點五個億左右。”
何學鋒再也忍不住了,“市長,您這一張口把這些都賣了。那現在這些單位怎么辦?”
“重新征地修啊,市委黨校當然要跟著市委走,市財政局難道不跟著市政府走,財干校不跟著財政局走?教育局和教科所以及農業技術培訓中心不一樣?現在雙廟和伏龍這邊土地才多少錢一畝?工業用地就幾萬塊錢一畝,商住用地也不過一二十萬,豐州撤地建市本身省里就批給市里邊不少用地,當然要好好用起來,雙廟和伏龍現在正在進行大規模的基礎設施建設,西灃河兩岸,豐江西岸,都是位置優越、風景上佳的一等口岸,現在欠缺的也就是人氣,而人氣怎么來?靠時間積淀,靠投資拉動,靠企業發展聚集,而還有一點,就是政府的支持促成,政府將行政機關搬遷到那邊,其實就是最有力的一種手段,利用行政中心的搬遷來支持扶持,這也是政府可資利用的資源。”
陸為民說得理直氣壯,“同樣三百畝地,賣了也許就能賣到一點五個億,而這些單位部門放在雙廟或者伏龍這邊,同樣大小的面積,土地可以劃撥,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算是修建成本算下來,不但可以修的更好更大,而且也頂多不過三四千萬頂天了,財政可以盡落一個億,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政府行政中心的轉移對老城區那邊影響不大,甚至可以說還可以緩解那一片的交通擁堵壓力,但是對江西新城區這邊的發展助推作用有多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又相當于一個大項目的投資,同時還能拉動建筑業的發展,可以說是一舉三得,皆大歡喜,我覺得這種方式非常適合現在的豐州。”
陸為民把算盤大得很精,而且胃口極大,不但四大班子的辦公地點要搬遷到江西,而且流露出來的意思除了他剛才點到的這些部門單位外,甚至還有可能繼續要把其他一些行政部門搬遷到江西,這樣一出騰籠換鳥,騰出來的土地只需要改變土地性質,其帶來的收益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尤其是對目前豐州如此拮據的財政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在座的眾人都知道陸為民的想法,騰籠換鳥,能為財政騰挪出起碼兩個億的資金出來,而這兩個億對其他地市來說,也許算不上什么,但是對于現在因為“無節制”的推進豐江以西地區的公共基礎設施建設讓導致資金極度饑渴的豐州來說,那就真的不是一根救命稻草那么簡單了,而是一盤扎扎實實的大餐了。
問題是要做這種事情實在太招人恨了。
現在豐州市委市府以及各級部門的家屬宿舍都清一色的修在了豐江以東,大部分都集中在江東河北,部分在江東河南,這個河是指東灃河,都屬于很繁華的老城區,而工作地點也在老城區,上下班多么方便,現在突然要把這些部門單位搬遷到江西,甭管是雙廟這邊還是伏龍那邊,也甭管是靠豐江還是西灃河,風景再優美,可距離遠了,交通不方便了,本來走路就是三五分鐘就能到家的,現在騎自行側都得要十多二十分鐘了,而且這還得要西灃河大橋和昌江二橋都竣工的前提下。
誰要做這個決定,那就真的是把干部們往死里得罪了。
“市長,您這意思是要把整個行政單位都要搬遷到西邊去?”就算是對陸為民的舉動持很大理解的呂騰也沒有想到陸為民胃口這么大,居然不僅僅是只考慮四大班子搬遷,而且還要涉及到其他行政部門。
“這要看情況,但是像那些占地面積大,使用效率不高的,可定要搬遷,比如財干校,市委黨校,農機培訓中心,教科所,這些單位不少并非全年都有工作,而且職工人數少,但是幅員面積大,這是首先要搬遷的,然后再以此類推。”
陸為民沒有把話說死,他也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張天豪那里要說通并不難,陸為民相信張天豪是能夠理解自己的想法的,關鍵是市人大市政協那幫老桿子們,如果他們抵制,那么這事兒就要僵住,甚至就有可能徹底黃了。
所以他想本著先易后難的方式,先把這一類事業單位本身職工數量不算多,但是占地面積相當大的單位土地給處理了,然后剩下的硬骨頭,就需要首先搞定市人大市政協,然后再來統一搬遷。
相反如市委市府,陸為民反而覺得問題不大,畢竟都是在職干部,都還指望著豐州能發展起來,日后他們的福利待遇能更高一些,現在也就是交通不方便一點,而真正當西邊經濟發展起來了,現在的江西未必就比江東差多少。
“市長,你打算怎么做?”呂騰意識到陸為民已經下了決心,所以也就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直接問怎么干。
“不急,我們需要考慮一下怎么干。”陸為民眨眨眼睛,“這需要一個過程,另外怎么說服大家伙兒,也得要講求方式方法。”
四大班子和部分行政事業單位可能要搬遷到雙廟和伏龍的風聲一傳開,立即就引發了整個豐州的震蕩。
震蕩來自多方面。
一方面是來自房地產行業的。
房地產呈現出向好的勢頭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隨著住房商品化的觀念深入人心和豐州撤地建市,誰都知道今后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商品房是城市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了,所以事實上在撤地建市前豐州的房價就開始出現穩步上漲了,而撤地建市前后那一段時間房價更是出現了一個井噴勢頭,雖然這個勢頭很快消失,重新恢復到了穩步上漲的格局,但是房地產市場的巨大發展前景,已經被很多人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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