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基于校慶基礎之上的小聚人數會迅速膨脹起來,甚至膨脹到了一個之前完全無法想象地步。⊙頂點小說,
事實上在陸為民和曹朗在到達的當天晚上,電話就開始多起來了。
這個時候陸為民才意識到曹朗這個副廳級干部的不一般,這固然有其家族子弟的加成成分在里邊,但是辦公廳副主任的威勢才是最為關鍵的。
陸為民他們是86級的,從84到88,這上下幾屆的學長學弟們都在這一兩天里聯系得異常積極,而讓陸為民很受傷的是他這個實打實的正廳級干部居然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曹朗作為辦公廳副主任的身份卻幾乎無人不知。
到第二天上午南粵省委宣傳部方面都有人主動打來電話詢問曹朗有否需要比如接待和交通工具方面的安排,不過都被曹朗婉拒了。
從晚上開始電話就響個不停,當然以曹朗的居多,黃紹成也不少,畢竟他是地主,都是一些同屆同系的同學,相比之下,陸為民缺少得多,當然也有幾個,讓陸為民頗感意外的是盧瑩也給陸為民打了電話,告訴陸為民她會在第二天上午到。
陸為民當然很大氣的表示他會去機場接女神。
黃紹成接到的電話大多是本班的同學,像趙秋毫、顧天來、金戈、何夢蛟、于藍、許磊、蘇彤等人,有些同學陸為民印象還深,但有的則只能回憶得起一個大概了,也許是黃紹成就在廣州本地工作,或者是黃紹成本身也比較熱情,所以很多同學都還和他有聯系,起碼能夠從別的同學那里獲知到他的聯系方式,輾轉打來。
曹朗接的電話“層次”就要比黃紹成高不少,不僅僅局限于本屆本系本班了。不少都是上一兩屆的學長,也有低一兩屆的學弟,但是毫無例外都是有一定“身份”的,起碼也是自認為有一定身份,能夠有資格和曹朗搭上話的,比如83級一位已經是川省地級市市長的學長,又比如84級一位在渝州市擔副任區長的學長,也還有87級一位在豫省某地級市擔任常務副市長的年輕俊彥,還有一位和陸為民、曹朗本屆的在黔省擔任縣委書記的翹楚。
這些人能有曹朗的電話,同時也能電話聯系上曹朗。當然也有他們的人脈,而曹朗也早非當年那個還有些稚嫩的青年了,這么些年在部里邊打磨,早已經習慣于這些人情世故,對于進來的電話都是一樣的熱情相待,其熱絡程度甚至讓陸為民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早就和這些學長學弟們有過接觸,但實際上絕大多數人曹朗都還是第一次聽說。
“紹成,怎么回事兒?這么多同學都要來?之前好像沒有預計會有這么多啊?”陸為民見黃紹成和曹朗都忙乎得不亦樂乎,倒是自己相對輕松。也不由得有些奇怪,“沒有誰主動邀約或者發起要同學聚會啊,怎么都借著這一次機會要來廣州了?紹成,你在邀約發起?”
“沒有啊。之前只有趙秋毫和金戈兩個人打來電話問我說校慶的事兒,趙秋毫在南寧,金戈在泉州,你們都知道的。我也只說你、曹朗還有駱康要來,都約好了,他們說如果他們有時間也盡量來。我說當然歡迎,也就他們倆,像顧天來,何夢蛟、于藍和許磊他們,之前都沒有電話聯系啊,這會兒突然說要來,我還能說不歡迎不成?”
黃紹成也覺得有些奇怪,一個班幾十號同學,關系自然有親有疏,像同寢室長期生活在一起,關系自然不一樣,還有也就是日常學習過程中有些交集的,或者志向相投的,可能要關系密切一些,但隨著畢業后各奔東西,聯系慢慢減少,很多人在三五年后甚至就沒有往來了,所以你要說種種感情有多深厚,也說不上。
“看來你人緣關系太好啊,又是地主,大家都覺得趁著這個機會來吃一回大戶吧。”陸為民樂呵呵的道:“他們明天都要到?”
“那不是怎么的?都基本上是上午的飛機過來,顧天來和蘇彤都在長沙,何夢蛟在蘭州,他們幾個是上午的飛機,都是十點過到,于藍在渝州,許磊在津門,都是下午過來,還有好幾個呢,我都記不清楚了,好像是顧天來這小子在其中穿針引線呢。”黃紹成一邊嘖著嘴,一邊道:“顧天來好像現在在湘省省政府里邊工作吧?好像也混得不錯,在省政府法制辦立板哪個處當副處長呢。”
“蘇彤呢?”陸為民隨口問道。
“就知道你小子沒忘記蘇彤,蘇彤在湘省師范大學黨辦工作。”黃紹成笑了起來,蘇彤是班上唯一一個拿得出手的女生,當時也是班花,雖然無法盧瑩、杜玉琦的風姿相比,但是卻獨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小家碧玉風情,在當時班上也是被視為拱璧一樣,不過那會兒陸為民志在盧瑩和杜玉琦,倒是對蘇彤無感。
陸為民只知道蘇彤好像是在湘省高校工作,但是究竟是湘大還是湘師大抑或是中南大學,他就不太清楚了,因為本來畢業之后就沒什么往來,也就只是偶爾聽到提及,所以并沒有太在意。
“在湘師大黨辦工作也不錯嘛,中樞核心,何況湘師大的牌子夠硬,名聲也不錯。”陸為民點點頭,“其實女人在學校里工作要更合適一些,沒有那么多紛擾。”
“為民,你好像把學校里的事兒想得太純潔了一些吧?”擱下電話的曹朗有些怪異的看了陸為民一眼,“你平時還在教導我說要睜大眼睛看世界,我看了,搞宣傳就離不了高校這一塊,我得很遺憾的告訴你,高校里邊的陰暗事兒不比地方黨委政府里邊少,甚至更為激烈,你以為教師就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賢書了不成?有利益,就有爭奪,哪兒都免不了,尤其是現在的高校行政化日趨嚴重的形勢下。”
陸為民也是隨口一說,并沒有深想,但是曹朗這么一說,倒是讓陸為民深有同感,現在哪里都沒有凈土,人性在日益激烈的利益博弈中越發顯得險惡,學校里從教師到管理干部,都是高學歷出身,那在玩心計手腕上,更是不缺經驗,一個小小的教研室也許就是一個搏殺場,所以還真不能說學校就是桃花源了。
“明兒個怎么安排?”黃紹成岔開話題,“要接的人可不少,人家打電話來了,我也得把面子撐起,好歹這也是我的主場不是?可我就一個人一輛車,我那輛車還得保養兩天,只有我老爺子這輛,找人來跑這事兒又覺得不合適,為民,曹朗,要不我在公司里找輛車給你們倆,明兒個你們估計也得要跑機場,盧瑩是誰接?為民吧,那唐靜呢?對了,為民,剛才盧瑩在電話里是不是說了還有杜玉琦要來,為民你可以真正玩雙飛了,……”
陸為民搖搖頭,“車的問題我來解決,你就把你答應那些人安排好就行了。”
“對了,我忘了你們宋州大概也有駐穗辦吧?到你們駐穗辦調輛車來?”黃紹成知道曹朗身份不合適去找車,陸為民就要方便得多,基本上每個內地城市都有駐穗辦和駐深辦這一類的機構,而這些機構也基本上是為來廣州和深圳的干部們提供方便的接待點,市委書記駕到,甭管公事私事,甚至私事更好,駐穗辦的人自然要鞍前馬后效勞一番的。
“不用,我另外找兩輛車過來。”
陸為民也不愿意黃紹成去為難,黃紹成要到自己家里企業去調車肯定沒問題,但是這一用就是好幾天,企業還是他兄長在負責,這用車難免就會影響到人家生產經營,所以他打算找健力寶方面借兩輛車,杜啟立在這邊負責,健力寶的行政總部已經搬遷到了廣州,而且這兩年的發展勢頭也很不錯,一改前幾年的頹勢,杜啟立也一直說想要找時機和自己寥寥,現在也正好了。
曹朗和黃紹成也不介意,他們也知道作為一個市委書記連這點兒事情都處理不好,那也真的就成了笑話了,陸為民素來不愛顯山露水,即便是當了市委書記,好像也很少對外有什么顯擺,給人的感覺還是以往那個在政府辦里當秘書的味道,以至于很多人見第一面的時候都還是覺得他更像是政府機關里的一個普通職員,當然前提是他韜光隱晦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