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春華

第一百一十章 婚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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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氏一下子就′被小女孩乖巧可愛的模樣俘虜“快,快叔祖母懷里來。”

月兒抬起來,看向葉芷蓮,葉芷蓮笑瞇瞇的對月兒道:“還不快過去,要聽叔柏母的話。”

月兒起身走到康氏身邊,康氏一把抱住她軟乎乎的身子,道:“真可人疼的,瞧這雙眼睛,是你娘長得一模一樣。”

她說著,紅枝已經打開一個盒子遞到康氏面前,小小又精致的一副金鳳鑲珠瓔珞圈,康氏取過來帶到月兒的脖子上。

月兒安靜的等著康氏為她戴好,聲音清脆道:“月兒謝謝叔柏母。”

康氏直點頭笑,“小丫頭還真懂事。”她說著,讓紅枝將另外兩份見面禮交給抱著兩個哥兒的奶子。

這邊康氏給完,高氏和芷幾人自然也要送上禮物。兩個哥兒的直接裝在盒子里交由奶子收好,但是送給月兒的,眾人也隨康氏,打開了給月兒戴上。

高氏送了一塊小孩子手掌大小的昆侖白玉,芷不想出風頭,打了一只精致卻稱不上名貴的手釧給月兒。

倒是葉芷秀送的昂貴,一小匣子的紅寶石,約莫有三四塊,她笑著道:“我本來是想找人把首飾打好了送給月兒,想不到時間不夠,只好勞煩姐姐代為打造,可別嫌棄送的粗糙。”

這幾塊紅寶石,起碼也值好幾百兩了,其價值比得上高氏和芷送的加起來的總值。

葉芷蓮也怔了一下,隨即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葉芷秀,含笑道:“我看打好了,留著以后給月兒陪嫁都不寒磣。”

康氏眼神在紅寶石上停留了一刻,臉上的笑容不由淡了,等幾人見面禮送完,她就歙-下月兒,笑道:“年紀大了,抱久了撐不住。”

芷看了兩眼那紅寶石,心中亦是暗暗驚異。葉家如今公中所剩錢財不多,很大一塊榮老太太陪嫁給了怡婧。如今那陪嫁她得了一千五百兩金子,怡婧有剩下的壓箱底銀子和各色器物珠寶。

不過榮老太和田氏都不會這么傻,什么都不剩下。她們自然也有私藏的財物,這些東西,賈姨婊竟然能從中弄到手?

芷邊想著,邊帶著笑聽康氏等人說話。

只聽葉芷蓮正笑著解釋前幾次康氏差人請她,她都沒來的事。“嬸裉差人送的土儀我都很喜歡本來是準備親自過來,不過家中兩位嫂媲見喜,身子不方便,老夫人讓我幫著打理,實在是太忙了”

她不說還好,說了這些,反倒叫康氏更加不舒服,淡淡道:“自然是家中事務要緊,我這里也沒有什么重要事情。”

但是前幾次她是幾天前找人上門的,葉芷蓮都說脫不開身來不了。今次突然上門說大老爺并姑娘少爺回來了,她轉瞬就′來了這么細一想,康氏心中就′明了了。

高氏笑著道:“都顧著說話,還是趕緊開席,大家嘗一嘗我和芷做的太陽雞糕。”

相對這邊的歡樂,呂家一片愁云慘霧。

呂五郎出門請郎中,碰上了呂七郎的同窗,他聽說呂七郎發癔癥,也跟著過來看望。

郎中開了一副安神藥,呂老太親自下去煎熬,留下呂七郎和他的同窗在室內。等呂老太端了藥回來,發現兒子在與同窗談過之后,竟然好了許多。

是日晚上,葉家兩位老爺在書房中悄然商談吏部考核之事。康氏著人做了宵夜親自送過來,提了被霍家昧下的那筆財物。

葉二老爺對長姐葉永淑心懷敬畏。但是大老爺遭此生死劫難,對榮氏、田氏、霍怡婧已經深惡痛絕,已無多少舊情可言,而葉永淑作為榮氏的女兒,霍怡婧的母親,也讓大老爺無法產生一點好感。

聽完康氏表述,他當即就′道:“我擇日就′去他家問問,看霍善卜怎么說。”氣頭上,大老爺直呼其名。

芷的小院子里,套間內附帶的小書房中。跟著葉大老爺歸家的胡媽媽,在榻上拉著芷哭著說一陣,又笑著嘆一回,終于在芷和黃橘兩人的安慰下,起身去歇下。

黃橘送她出去,回來見室內暗沉,拿著剪刀將過長的燈芯剪斷,室內更亮了一些,對發呆的芷道:“媽媽也受苦了,這一月不知多擔心姑娘。”

芷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聞言笑了笑,回道:“以后都不用擔心了,只要爹爹在京中謀了復職,我們哪都不去,更不用分開。”

她本來心情好好的,結果被胡媽媽上來這么一哭,也忍不住跟著哭了。

主亻丨說不到兩句話,葉葵來了。

芷叫黃橘到外頭守著,防止住在西廂四姑娘和東■五姑娘的丫鬟過來聽到。

葉家在上京的住宅在普通人來說已經很大了,五進的大宅院。但是塞下十幾位主子并幾十個亻丨人,又將后面一個小院子給了呂家眾人居住,還是擁擠起來,顯得不夠寬敞。

尤其是,在有秘密的時候,就′特別的不方便了。

但就′算如此,上京寸金寸土,葉家能有這么一座大宅子,已經不容易了。許多官員在清水衙門干一輩子,還只能租住,等年齡到了還鄉,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葉家如此景況,要多虧以前葉大老爺在吏部這種重中之重的衙門辦事,十多年下來,就′累積如此不菲的家私。

葉葵低聲跟妞匚報派出去盯梢的兩人傳回來的話。

“媒婆去了霍家被打出來,而后馬上到我們家,只怕二太太還誤會了,以為是呂家讓人請的媒婆”細細說完,葉葵只覺心中一陣爽快,看著芷道,“姑娘,你說接下來怎么辦?”

她謀劃了這么久,今天終于等到郡主出手,雖然不知道郡主為何在十天中毫無動靜,但是最終結果是一樣的。

芷心中激動,站起身來走了兩圈,道:“你讓人繼續盯著,過不了幾天,這事就′清楚了。”

果然是過不了幾天。第二天,二月二龍抬頭,康氏大早就′起來處理家務。剛處理好昨日葉大老爺帶回來的眾多行李,就′有下人報呂老太求見。

康氏以為呂老太知道葉大老爺帶著兩個閨女回來,所以才會大早上過來。

不定是想見一見四丫頭康氏心中想著,嘴角含笑。

“快請西屋小廳里看茶,我馬上來。”她吩咐紅枝。

康氏又吩咐四姑娘和五姑娘身邊的媽媽,午后再過來商量姑娘們臥室陳設問題,又解決了幾件緊急的事,而后才來西屋小廳中。

呂老太穿了一件棗紅左衽長袍,心神不定的喝著茶,看到康氏進來,站起身來。

康氏注意到她眼睛浮腫,眼里還有些許血絲,神情木木的,仿佛壓抑著什么怒氣一般她一愣之下,不由暗絹驚異,上前道:“呂姐姐,這大上午的怎么過來了,快請坐下。”

呂老太聲音略微沙啞,耷拉著眼睛,道:“我今早來,正是要跟您辭行的。”

康氏呆滯了片刻,“這這么突然。”

呂老太面無表請道:“我們已經在附近租好了院子,五郎已經去車行叫了幾輛馬車,東西不多,一次就′能帶走”

她仿佛沒有聽到康氏的話,自顧自的說下去,“我媳婦她們在打包行李,五郎七郎也忙,就丕過來跟您辭行了。七郎說謝謝您二位這一路的照顧,我們也是,打擾許多,非常感激您。”

她說著感激的話,康氏卻聽得寒毛直豎,只覺她語氣冷褶o十二月的冰一般陰寒。

她幾乎不知道說什么,良久才開口相詢,“呂姐姐你們租了哪里的房子,人手夠不夠,不夠我這里點幾人過去給你幫忙”

回應她的,卻是一聲斷然的拒絕。

“不必了。”呂老太看向康氏,“這便告辭,不必相送。”

說罷,她轉了身子就′走。

留下廳中徹底呆住的康氏,和一旁傻眼的丫鬟媳婦。

芷聽說了這事,不由也愣神半晌。

但是二月二龍抬頭,節日還是要過的。

康氏偷空跟二老爺說了一聲,二老爺略有不悅七郎不告而別。派了人過去親自問,小廝回來轉述呂七郎的話,說是身體不舒適,等安頓妥當,再來賠罪。

二老爺這才展顏。

至于其他人,康氏覺得沒必要知道這事,也不提起,只讓人去收拾了那小院子,準備修葺一番,讓三郎和四郎移過去住。

而后一家人歡歡喜喜慶祝節日,傍晚時送葉芷蓮等回家。

這樣過了又過了兩天,到五號這一日。

大老爺見了幾位舊日友人,復職之事稍稍有了眉目,只準備著要籌一千兩銀子疏通。

他一有空,就′打算去杏花巷找霍善卜。

但這時,門上傳進來兩份鼻帖。

大老爺看了喜帖,臉上的表情別提多精彩。黑了紅,紅了青,青了綠,最后大聲道:“叫二老爺和二太太過來。”

康氏過來看了,也愣住,道:“呂五郎要娶怡婧,明日即是吉日”

大老爺直搖頭,不敢置信,“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