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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勿插樓
從西春園出來,上了馬車,芷嫀的臉還是有些微暈。葉葵是有所覺,幾次打量了芷嫀,欲言又止。
芷嫀回到家中,就被大老爺叫到書房。
書房很大,還帶了一個小隔間做休息用。風塵仆仆的六安見到芷嫀,就露出暗示意味極濃的、興奮的笑容來,道:“姑娘回來了,老爺就在里頭,讓您來就進去。”說著,就開了門。
芷嫀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見到了被派出去的六安,頓時反應過來,忙問:“史管事,一切可順利。”
六安笑著點頭,道:“您進去看一看便知。”
走了進去,只見滿地的紅木大箱,父親摸著胡子,正在親自開箱檢查里頭的古董器物。
他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芷嫀,就笑道:“嫀兒,那個丫鬟給的條證果然有用,六安快馬加鞭沿水路趕上貨船,鏢局的人看了,讓付了半數傭金,就將東西還回來了。”
芷嫀走到大老爺身邊一起低頭看,只見這只箱子里是幾只泛青的刻獸頭青銅器。但是白芨求她相救,告訴她霍家自葉家幾回上門要嫁妝,就琢磨要將東西移走。這回大老爺回來,他們更擔憂守不住嫁妝,因此霍善卜便找了鏢局的人,將后院堆積的古董器具全部起出送往老家樊州。
白芨的條件是偷出這張憑證給芷嫀,芷嫀為她謀一個前程。
當時時間緊迫,這一個含糊的前程,芷嫀并沒有多問。如今東西取回,就該她實現諾言的時候。
芷嫀頓時在心中計較開來,首先要把白芨的身契要過來,這事她親自出馬不行,還得找個人來。
大老爺在芷嫀思索時,又檢查了幾個箱子,道:“東西大部分都在這里,按那個丫鬟說的,除卻小部分便于攜帶的珠寶首飾,其他稍大些的器物都拿回來了。”
芷嫀聞言,微微蹙眉,道:“是,白芨說的還有八千兩白銀,被姑母存在了錢莊,只怕很難要回來。”
大老爺摸著胡子,想了想,道:“錢莊手續麻煩,認票認人,大額白銀還有信物印鑒才可以取錢,不是鏢局這般容易糊弄,要再想想辦法。”
事實上,這次從鏢局中要回東西,也是運氣。鏢局押運也分等級,霍善卜舍不得錢財,貨比三家,找了一家相對便宜的鏢局,又要了等次較低的押運……才會讓六安此行如此順利。
從大老爺書房出來,就有個穿著豆綠比甲的丫鬟迎過來傳話,
“三姑娘,二太太讓您過去一趟。”
芷嫀到康氏作息之所,只見康氏正在翻著冊子,旁邊坐著低垂著頭的,面色蠟黃的葉芷萱。
小丫鬟掀開簾子,道:“三姑娘來了。”
康氏抬頭,笑道:“可回來了。”
芷嫀先跟康氏行禮,面帶笑容,“嬸嬸也早,昨日歇得可好?”
康氏點頭,“好,你快坐下。”
站起身的葉芷萱規矩的小聲跟她行禮,“三姐姐。”她轉頭跟康氏告辭,道:“嬸嬸,我屋里還有點事,要先走一步,您和姐姐慢說。”
康氏不留她,神色溫和,道:“你說的事我曉得,小女孩兒別想太多,回去好好歇息。”
芷嫀坐下,丫鬟上了茶,康氏遞過來一份請柬,道:“恭順伯夫人做壽,你二姐姐讓人送了帖子來……你看要不要去。”
恭順伯雖然已經沒落,但到底是朱門大戶,來往之人必定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芷嫀搖頭,“我怕到時候身體不適,去不了,還請嬸嬸代為跟二姐姐說一聲。”
聞言,康氏神色略帶憐憫,露出一點笑來安慰她,“只怕到時候熱鬧吵嚷,你喜靜,去了也不舒服。”
康氏跟芷嫀說完這事,芷嫀把白芨的事也拿出來跟她商量。“……這事也難辦,按說一個丫鬟沒有什么,不過若是我們出面要,那表妹只怕反過來堅定不肯放了。”
那批追回來的古代器物是要歸于公中的,康氏聞言心情大好,笑著不以為意道:“左不過一個丫鬟的話,你也太放在心上。找個時間我帶你去呂家,明著跟怡婧說了,不成也不干你的事,畢竟你可也盡力了。”
她并沒有想一開始就直接去呂家,康氏的建議極為耍賴,芷嫀聽得不由一怔,“我答應過她……”
門外小丫鬟道:“劉媽媽來了。”
劉媽媽梳著兩個油光滑亮的發髻,穿著規規矩矩石青色半臂走了進來,面帶笑容行禮,“二太太,三姑娘。”
芷嫀見她手上拿著東西,便知是有正事找康氏,不定要花多少時間,便起身告辭道:“嬸嬸有事,侄女不打擾了。”
白芨的事,看來還要她自己再想個成全之策來。不能就真如康氏說的,直接過去跟怡婧要,不成也算盡力了……在她看來,那根本是敷衍了事。
康氏笑,“去吧。”
回到自己院子里,只聽一片吵嚷聲,芷嫀頭疼極了。
這也是她愿意一早上到西春園作畫,而不在家多睡懶覺的原因。
以前在慶州,五姑娘葉芷萱是明著暗著彈壓欺負四姑娘葉芷秀。如今反過來,葉芷萱失了祖母、母親的庇護,葉芷秀以前憋得氣,便開始逐一發泄回去。
廊下站著水蘭和葉芷萱的丫鬟畫眉,畫眉眼含淚水,蹲在地上將碎裂的瓷片一點一點撿起放到紅木托盤中。只見她指尖通紅,地上的瓷片充滿著山藥粥極高的熱度,她在撿的同時,就要承受那炙熱。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方才在廚房你就指桑罵槐,說是四姑娘搶了五姑娘的要的粥點。明明就是四姑娘早些時候跟廚房要的,你倒是空口白牙就冤枉上了主子……好啊,跟二太太去告狀,你看二太太相信誰……”
畫眉喊冤,淚水流了滿臉,“我沒有,我真的是一大早就跟廚房里說了,我怎么知道四姑娘也點了山藥粥,廚房里就準備了一份。”
水蘭食指戳到她額頭上,冷笑:“小賤蹄子還敢說,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們姑娘吃這粥,暗著搶不成,明著就過來打翻它……”
西廂的門突然“砰”一聲開了,葉芷萱滿面通紅跑出來,憤怒的手指發顫,指著水蘭道:“我就是明搶了你能怎么著,你是不是還要讓二太太綁了我去打板子?我告訴你,我再怎么樣還是主子,我現在就能先打殺了你……”
她說著,竟然小手握成拳頭,撲上去死命捶打水蘭,“我現在就打死你,打死你……”
水蘭大聲慘叫,“……唉喲,五姑娘要打死人了,就為了一碗山藥粥,五姑娘就要殺人啊……”
站在門口的芷嫀驚呆了,看著五妹妹完全沒了小姐的矜持,跟丫鬟動手。
但是隨即,她發現水蘭喊得太大聲了點。細一看,年紀不過十二歲的五妹妹身高只到水蘭脖子處,水蘭貌似被打的痛極,實則根本沒有真正傷到哪里。
但是她的喊聲刺激了葉芷萱,她憤怒的撿了地上的瓷片,沖上去刺水蘭。
“我讓你喊……”
水蘭不意她竟然做到這個地步,瞪大眼睛反應不過來,眼睜睜看著自己腰身上被尖銳的瓷片扎進去,結結實實,頓時如殺雞一般,尖利至極的慘叫。
“啊……”
這時東廂的門才開了,葉芷秀面容擔憂,沖出來道:“怎么了,這是怎么回事?”
她還不知道水蘭真個受傷了,看著眼圈的一團亂,怒喊:“一個個都死哪里去了,還不快過來拉住。”
她一喊,空蕩蕩的院子中突然從各處出現了數個丫鬟,婆子,紛紛涌上來攔住葉芷萱和水蘭。
葉芷秀走過來,蹙著眉對憤怒的五官都變形的葉芷萱道:“妹妹,你也真是,一碗粥而已,何必鬧成這個樣子,傳出去葉家五姑娘為了喝一碗粥跟丫鬟廝打……你別說你臉面不好看,就是我們,也丟臉……你還嫌我們家丟臉的姑娘不夠多么……”
她說著說著,還意有所指的加了句。
葉芷萱不斷喘氣,目中充血的看著葉芷秀,要不是兩個丫鬟合力抱住她,她肯定已經沖過來打葉芷秀了。
葉芷秀嘴角有一抹極細微極細微的笑,眼底更是透著得意的光芒。她轉了身,教訓伏在墻壁上吸氣的水蘭,道:“死丫頭,你怎么敢跟五姑娘搶粥,說過多少遍,我吃什么不必著急。”
水蘭直喘氣,聲音極細微,“姑娘……姑娘……”
葉芷秀看著,對葉芷萱道:“你一個主子,把丫鬟打成這樣,讓爹爹知道可不得了……我們家從玄祖開始就是人人稱道的積善之家,打殺奴婢這種事,素來沒有發生過……妹妹出息了,一發怒就要破了我們家這個規矩。”
這時候有丫鬟驚叫,“天吶,流血了,好多血。”
“啊……”另一個小丫鬟害怕的尖聲大叫。
水蘭滿頭是汗,臉色蒼白,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葉芷秀這才看到,頓時呆住,教訓的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