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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要看書網呂老太見他們二人如此情真意切的模樣,心里有些信了,只是謹慎之下,還是多問幾句()。
李慶吉說道,“……當年家里收成不好,眼見就要餓肚子,偏又趕著我娶親(喜歡本書的網友還喜歡:)。鄰里給出了主意,說是我們家里幾個妹妹,竟可以送一個出去給人家干活,賺幾個賣身錢解家里的困難,等以后我們家攢夠了錢再贖回來……我娘答應了,把妹妹讓牙婆帶走……”
說著,他老大爺們一個,竟然又眼睛紅紅的哽咽了,“隔了兩年我們家地里大豐收,去牙婆家問。牙婆說妹子被另一家牙行買去了,送到外地去賣給大戶,已經不在我們縣里頭,她這一去就沒影了……”
王氏也附和著說話,“這事一直就擱我們娘心上,她老人家去年病了一場,夢里胡話喊著對不起五丫,好了以后也是悶悶不樂,眼見消瘦過去,入冬又徹底病倒。我們做兒女的,哪里不知道她的心事,從初春開始打聽妹子的消息,后來從牙行那里得了具體的消息,去慶州尋訪,結果那邊說妹子跟著主人家來了上京,我們接著又來上京……”
李慶吉和王氏二人把話說得清清楚楚,劉嬸聽了忍不住抹淚,低聲道:“也算有情有義,賣了十多年的女兒,還想著贖回來。”
呂老太也有些感動,別的尚可,可他們這般做全是出于一片孝順老人的心,那就尤為得她的心。
轉頭看向白芨,她聲音不由放柔,道:“你怎么說,聽著可有點印象。”
白芨臉上迷惘、害怕、期待。混雜在一起。她聽到呂老太問話,低聲道:“我只記得小時候。家后頭有一片竹林,每年春天,那里都會長出竹筍。”
李慶吉聞言站起身,控制不住驚喜道:“沒錯,我們家后頭有一片竹林,幾個妹妹很喜歡在里頭玩耍,有時候還會幫著家里挖竹筍。”說罷,他跪了下來磕頭,“太太。求您讓我贖了妹子出去,好讓我娘死也能閉眼。”
劉嬸伺機將王氏先頭塞給她的藍布包裹拿出來,放到呂老太面前的高幾上。只見三四層包裹的土布中間,是零零碎碎無數的銀子。有的拇指頭大。有些小的捏不起來,有的成色好些,有的看著便有雜質。
一看便知道。是一個莊戶人家存了不知道多久的積蓄。這種感覺,呂老太感受尤為深刻。她那時候也是得了銅錢,就上鎮里將之換碎銀子,然后偷偷藏在壇子里,埋在地下。
正是多年儲藏的,才會如此零散。
李慶吉抬起頭道:“太太(喜歡本書的網友還喜歡:)。當年我妹子賣給牙婆,只收了四兩銀子。可是我曉得您府上買我妹子肯定不止這個錢。這里就是我們家所有的錢,一共是五十二兩。求您讓我妹子跟我歸家,我們全家人都感激您。”
呂老太已經動容,她的眼睛落在李慶吉衣服補丁上,又看看毫無頭飾,只用藍布包著頭發的王氏,低聲喃喃道:“也難為她們。”
霍怡婧在門外偷聽了好久,眼見呂老太要答應,忍不住走進來,怒聲道:“你們哪里來的騙子,要騙我的丫鬟去。”
李慶吉一怔,“我們不是騙子……”
霍怡婧冷笑,“我看你們就是騙子,十幾年來,什么時候不能來贖白芨,偏這會兒想起她了?”
呂老太呵斥,“你不在廚房做飯,過來這里做什么。”
霍怡婧也是被逼急了,她如今的地步,絕對不能再失去白芨這個幫手,不然便當真孤立無援,求助無門。
“娘,白芨是我的丫鬟,如今有人要騙我的丫鬟走,我哪里還有心做飯。”
呂老太皺眉,指著桌上的碎銀子道:“你口口聲聲罵他們騙人,看看清楚,他們有必要花五十多兩銀子騙一個丫鬟走?牙行里這錢可以買兩三個丫鬟,還用得著騙你的。”
霍怡婧一時語塞。
李慶吉趁機道:“五奶奶不信,我還有一言可以作為證據,我妹子五歲那年在竹林里玩,不妨我們放了削尖的竹片在那,左腿肚子割破一個大口,只怕如今還有傷疤在。”他滿眼含著希翼,看著白芨,“妹子,你左腿肚子上可有這個疤?”
白芨的表情已經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她抬頭看向緊緊盯著她的呂老太和陰森森冷視她的霍怡婧,彷徨的站那里猶豫良久,最后跪倒在李慶吉身邊,磕頭道:“求太太,奶奶成全,奴婢腿肚子上確實有一個疤。”
她一承認,那李慶吉和王氏馬上攬著她痛哭起來。
“妹子,你果真就是我妹子……”
“我們這就帶你回家見娘……”
劉嬸已經抹淚,“哎喲,這可憐見的。”
宋氏坐在一旁,本來一直不說話的,這時候開口,“弟妹,你去拿了契紙,讓五郎起來帶著他們到府衙去辦手續吧,人家老母病著,還不知道能撐多久,別到時候見不上最后一面()。”
霍怡婧這時候也相信了李慶吉是白芨的親哥哥,但是她卻不能松口,咬牙道:“白芨是我的丫鬟,誰也不能帶走她。”
宋氏見她頂嘴,冷笑兩聲,對呂老太說:“娘,你說吧,我說的弟妹可不肯聽。”
呂老太瞪她,“家里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你的丫鬟,你是呂家的人,白芨就是呂家的丫鬟。”她轉頭對劉嬸吩咐,“你去把五郎叫醒,讓他找找這丫鬟的身契,拿出來到官府辦手續。”
劉嬸忙答應的從后堂出去,到內院叫呂五郎。
霍怡婧這時候沒辦法了,動武力她絕對不是面前這一家子任一人的對手,呂老太、宋氏都是干農活出身的。她走到白芨身邊,扶她起來,“白芨,你跟了我這么多年,你真的要走……”
霍怡婧重重捏住她的手臂,“你要見你娘,大可以回去見她,我給你出路費,等見完你娘,你再回來好不好……”
白芨低垂著頭,眼淚一顆一顆下掉。
呂老太和宋氏聽著都有些不樂意了,霍怡婧出路費讓白芨來回,那不是虧大了。讓白芨哥哥贖身,她們起碼賺三十多兩銀子,若等回鄉再買丫鬟,那五十多兩可以買五個小丫鬟。
“你胡說個什么勁,老大家的,帶她去廚房清醒清醒,我看她腦子糊涂了。人家一家團聚好事,她硬插一桿叫什么事。”呂老太硬聲吩咐。
宋氏忙應著,起身過來重重拉住霍怡婧,幾乎算是托著去廚房的。
霍怡婧喊道:“娘,她是的我的丫鬟,你們不能處理她,你們沒資格……”
遠遠的,還能聽到她說“我的嫁妝,我的丫鬟”等話語,呂老太臉色鐵青,覺得霍怡婧讓她在外人面前大大失了面子。
她正不快,李慶吉夫婦卻有眼色,跪著磕頭道歉,“因為我們讓五奶奶生氣,是我們的罪過。”
他們如此態度,呂老太自然是好生好氣的安慰,“無礙無礙,你們快起來坐著,等我家五郎過來,便馬上帶你們去辦理手續。”
呂五郎被劉嬸吵醒,正要發脾氣,聽說是呂老太讓叫的,馬上就懨了(喜歡本小說的網友推薦你看:)。他穿戴好衣服,在霍怡婧的妝臺,箱籠里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白芨的身契。最后找到一個精致的小匣子,但是上了鎖。
劉嬸只好又出來回稟,呂老太頓時犯了難。
白芨這時候站出來,小小聲道:“太太,我知道鑰匙在哪里。”
呂老太聞言,忍不住眼睛一亮。這個媳婦入門,她就覺得被逼娶她吃了虧,雖然第二日她看到了那條落紅的元帕,稍稍安心了些。可是夜間睡覺,總還是懷疑她的背景不簡單,因此無有一刻對霍怡婧放心的。
能夠借機瞧一瞧她上鎖的匣子,她是求之不得。
呂老太讓劉嬸招待李慶吉夫婦二人,自己帶著白芨到后頭去。白芨從角落里的笸籮中找出一枚鑰匙,當著呂老太和呂五郎的面打開小匣子。
只見烏木匣子上下兩層,放著五個重二十五兩的銀元寶,一些金銀首飾,還有幾個打造精美的生肖金擺件。
呂五郎頓時眼睛都紅了,“這婆娘,她藏了如此多的金銀不拿出來。”
這些在原來薛家、葉家來說,真不算多。但是對呂家現今在上京,所有的財產不過一百多兩的情況來說,是一筆大財富了。
呂老太伸手摸過精致的釵環,忍不住拿了一根出來在手上細看。
白芨低垂著頭,伸手指著下層的一張契約,道:“這就是奴婢的賣身契。”
她一直有辦法拿到賣身契,但是除了賣身契,還需要主人家任一一個能做主的,陪同到衙門辦理。
如果是大戶人家,一般管事就可;至于豪門貴族,也不用人去,交代一聲便能讓衙門馬上辦妥。
但是呂家這種,就需要呂五郎親自過去才行。
呂老太拿了契紙,遞給還在摸銀元寶的呂五郎,道:“沒出息,先去把這丫頭的事處理了,人家哥嫂都在外頭等著,這里我處理。”
呂五郎聞言,舍不得的放下銀元寶,道:“這就去。”
對白芨喝一聲,“走吧。”帶頭走出房門,往廳里去。
白芨低聲應著,跟上他。沒人知道,她的腿已經開始打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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