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真這么說?”
花老爺子拿著個小巧的噴壺,戴著老花鏡,仔細的給一株滴水觀音噴灑清水,聽到下人的回稟后,微微頓了下,隨即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回老爺子,二小姐確實是這么說的。這會兒秦大嫂她們幾個正忙得熱火朝天的打掃房間呢。”回話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五官很普通,是那種丟在人群中立馬就找不著的人,唯有一雙眼格外的有神。
他恭敬的站在一旁,緩緩的說著:“整個房間都被徹底打掃了一遍,連二小姐慣常用的衣物和東西全都清理了出來。”
“呵呵,那可夠幾個傭人忙得咯,顏兒房里的‘東西’可不少。”
老爺子仍是低著頭,不緊不慢的往葉子上噴著水,唯有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亮彩。
“什么事都逃不過老爺子的眼睛,從二小姐屋子里清理出來的垃圾足足好幾大袋子,小的聽她們私底下議論,說等給二小姐打掃完了屋子,整理出來的垃圾,一輛垃圾車都運不完呢。”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戲謔,心里暗自嘲笑那幾個眼皮子淺的老婆子:在花家干了十幾年,腦子不見長,倒慣出了一身的脾氣,竟敢跟二小姐叫板,這歲數也都長到了狗肚子上,真蠢得讓人無語。
現在好了吧,被二小姐輕輕的幾句話便弄得像頭牛一樣,拼死拼活的干著活,而且照二夫人的脾氣,恐怕秦大嫂即使完成了二小姐的任務,也不會再留她在花家了。
像這種沒腦子的蠢貨,他才不屑于理睬,更不會幫她說好話,所以非常誠實的把聽來的話一一向老爺子匯報著。
果然,聽到中年男子的話,花老爺子的眼神閃了閃,嘴角微微抿了抿,緩緩的放下噴壺,語氣平緩的說道:“下人們私底下都是這么沒有規矩嗎?花家的員工守則難道他們都沒有看過、背過?”
中年男子低頭不語,似乎對這個話題很忌憚。
花老爺子若有所思的瞄了他一眼,沉聲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看來最近他確實有些仁慈了,以至于府里的人都把當成了老糊涂,連這種小花樣兒都要玩。
中年男子眼神有些慌亂,暗道:難道自己的行動被老爺子覺察到了,不會吧,老爺子最近不是一直都深居簡出,整天呆在書房里看書,根本沒有接觸外面呀。可為什么,他聽老爺子用這種語氣說話,竟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強忍著心底的不安,恭敬的欠了欠身,退出了書房,并順手幫老爺子關上了房門。
花四海目送著男子故作鎮靜的背影,冷冷一笑,摸起一條干凈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漬,走到書桌后,按了下桌面上的一個按鈕,只聽得咔嚓一聲細響,房間的門被鎖住了。
接著,花四海來到書架旁,從架子上抽了副新的白手套戴上,然后打開保險箱,萬分小心的將花家的族譜拿了出來。
打開扉頁,老爺子輕輕摩挲著頁面上的先祖遺訓,頗為感慨的說道:“雖然你說的話讓我這個后輩覺得很難堪,但卻是非常有道理,唉,有些人呀,確實是養不熟呀。”
花四海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他輕輕翻過書頁,露出一張顏色減褪的彩圖,戴著手套的手指停在彩圖中的某一點上,有些發黃混濁的眼底充滿了灼人的異彩,“……呵呵,真是很期待呀,老祖宗……”
二樓,秦大嫂戴著口罩,累得氣喘吁吁的將最后一袋子垃圾拖出房門,她見四下里沒人,這才放心的摘下口罩,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心里直罵娘,娘的,要知道她多少年沒有干過這種累活了?
是,在花家,她確實是傭人,但卻很少干這種活兒呀。因為傭人也是分等級滴,像她這種在花家干了十幾年的人,完全可以稱得上元老級的人物,別說家里的其他傭人對她恭恭敬敬的,就是小一輩的主人們,見了她的面也會客客氣氣的叫一聲‘大嫂’。
即使有什么臟活累活,也都有新來的后輩去做,若是主人們心情好了,還會另外花錢找鐘點工來做,她只需要在一旁當監工看著就成。
結果,現在她又……哼,此刻秦大嫂不怨天不怨地,不恨二夫人,也不怪大管家,恨就恨那個挑唆自己的人,以及那個忽然跑回家的花千顏。
兩者比起來,這會兒秦大嫂更恨花千顏,一想起剛才她那副故作優雅的模樣,秦大嫂就氣得肝兒都疼。
花二小姐?呸!她算哪門子的小姐?別說是貴族家的小姐們,就是稍微有點錢的人家,也不會有這般鮮廉寡恥的女兒呀。
瞧瞧垃圾袋里的這些東西,哼,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哪個妓院扔出來的呢。誰會想到堂堂花家的二小姐竟會在臥室里做那些齷齪事兒?哼,光想想,秦大嫂都覺得惡心。
沒錯,外頭關于花千顏如何放蕩,如何勾搭男人的話,很多都是她放出去的,但那又怎么了?她可曾冤枉了那位大小姐?
三更半夜的帶男人回家過夜,在房間里玩兒那些惡心的游戲,用安全套比特么用口香糖都多……這可都是她親眼看到的……好吧,她卻是在事實基礎上稍微夸大了一點點,但也不是瞎編亂造的呀。
即使她靠這些賺了些錢,但也沒有污蔑了花千顏呀,誰讓她自己做人不規矩、不自愛呢。
“喲,秦大嫂,您打掃完了嗎?呵呵,剛才我在樓下遇到二夫人和二小姐,她們剛剛大采購回來,正在客廳整理東西,說是如果您打掃好了衛生,我也好幫二小姐把東西規整好呀。”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滿臉假笑的湊了上來,見向來在她們面前趾高氣揚的秦大嫂如今累得像頭牛一般,狼狽的倚在墻上歇息,便故作關心的問道。
秦大嫂聞言,用力咬了咬下唇,冷冷的回道:“放心,耽誤不了你干活。”
說完,也不管那人的嘲諷,戴上口罩,摸起一罐空氣清新劑重新回到房間,一邊呲呲的噴著清新劑,秦大嫂一邊暗自發狠,好呀,你不是不想聞煙味嗎,那我就給你來點好聞的。哼哼,也不知道花二小姐還喜不喜歡這種味道?
想到那人曾經說的話,秦大嫂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兒。
“二嬸兒和妹妹逛街回來啦?哎呀,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二嬸真偏心,光想著心疼女兒,都不心疼侄女兒了。”
花千媚一進客廳便看到滿地的購物袋,還有一些已經拆封,胡亂堆在沙發上,花千顏母女正分頭整理著,便故意做出一副吃醋的小女孩模樣,嘟著小嘴兒嬌嗔道。
聽到花千媚的話,花媽媽掩住眼底的一絲厭惡,抬起頭,故作生氣的笑罵道:“瞧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呵呵,二嬸什么時候偏心了?昨兒不是剛給你買了套珍珠的首飾?如今卻跑到妹妹面前撒嬌,也不害臊。”
花千媚嘴邊的笑容一窒,隨即又小貓一樣蹭到花媽媽身后,不停的撒嬌告饒道:“哎呀,二嬸兒,您別生氣呀,媚兒這不是跟您開玩笑呢嘛?!整個花家誰不知道,二嬸兒對媚兒最好,這些年來,二嬸兒對媚兒的照拂,媚兒都記得清清楚楚,一輩子都忘不掉呢。”
花千顏把整理好的衣物放在一邊,身子靠在沙發上,頗為玩味的看著面前這兩個女人演戲。嘖嘖,聽聽這話,一個正話正說的罵花千媚不害臊,另一個則故作感恩的說會‘記’你一輩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呀。
咦,不對呀,花媽媽既然這么強勢,有知道花千媚不是什么好鳥,怎么會任由女兒被花千媚帶壞了呢?前任的花千顏到底有多無能呀,竟被人欺壓到這個份兒上?還有,花家到底有什么秘密,為何她總有種詭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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