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在門口看到人扶著禛進來,而蘇荔默默的跟在后頭,面無表情,再看看順心,頗有喜色,理會得這是福晉在給自己主子機會,馬上忙碌起來。
“主子,奴婢給爺去弄醒酒湯。”
“弄個果子蜜水來,再給爺端盆熱水來擦臉。”蘇荔無奈的吩咐著
太監們把鎮放在床上就退出去了,蘇荔也沒法,幫著他脫了衣服,灌下自己做的水果蜂蜜水,再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臉和手。
“主子,您的羊奶。”順心熱了奶送過來,她睡前喜歡喝一杯。蘇荔想想,坐在床邊,扶起禛,讓他靠著自己,把羊奶喂了進去。又怕讓他馬上躺下會吐,就這么讓他靠著,看順心還在,笑笑。
“去歇了吧!”
“爺晚上只怕……”看禛醉著這樣,有點擔心蘇荔一個人應付不來。
“沒事,把水溫在暖墩里放在這兒就成,去睡吧。”蘇荔搖頭。
順心把水移到臥室的角凳上,替她放下布幔退了出去,蘇荔推著禛坐起輕輕的拍拍背,像對嬰兒那樣看他打了個嗝后才吃力的扶著他躺下。掖好被子,自己去換了衣裳,并拿了個銅盆放在踏腳上,再想想,還需要什么?想當年老爸喝醉了,只會自己去廁所吐完了再自己回床上睡,而自己老娘好像只會罵人,看來自己還真是小老婆,連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想想苦笑了一下脫了袍子,自己睡到了床內側,她怕他會吐,讓他睡到外頭安全一點。
被子里很暖,他全身都冒著熱氣,還好氣味沒多難聞,可能是沒吐,被子里只有些許酒氣。
“頭發還濕呢,明兒要頭疼的。”蘇荔被攬進了溫暖的胸膛,也不知道他拿什么正在幫她擦著還有些夾濕的長發。
蘇荔沒動,突然不想動了,就這么趴在算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懷里,她覺得好累。
兩人便這么躺著,禛并沒喝醉,但烏喇那拉氏的意圖他也明白,便順勢讓自己過來,看著她忙前忙后,突然想起了烏喇那拉氏那天跟自己說的話,她怕事,她努力的不想讓麻煩找上她,洗澡都躲到后面的廚房,怕麻煩了下人們,以前在烏雅家她只怕也過得不甚如意吧?不然做婆婆的怎么可能會幫著她走這一步?
“爺喜歡你胖乎乎的,也喜歡你泡澡,下次洗頭別再在晚上了。”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替她擦著頭發。
她還是不說話,拼命忍著不讓自己流淚,但她環住了禛的脖子,就那么緊緊的抱著,禛笑了,又嘆一口氣。
順心早上過來時,兩人都還在睡,拉開布幔時,爺手上捏著蘇荔的頭發,蘇荔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雙手還緊緊的抱著爺的脖子。她忙退了出去,但真的松了一口氣。看來主子向爺低了頭,這多好啊!后來她跟蘇荔說這事時,蘇荔只是嘆了一口氣說:“你真是太不了解你主子了!”讓順心和舒心疑惑了好久。
蘇荔在順心退出去時醒了,抬頭看天,再看身下的男人,忍不住輕輕的吻吻禛的嘴角。
“醒了就起吧!壓死爺了。”他閉著眼說道。
“那我再減點肥?”她逗著他,他睜開眼卻看她連眼睛都在笑,她吐吐舌頭,再次偎入了他懷里,“我真的不是不吃飯,也不是怕胖,我會好好的、健康的一直在這里陪你。”
禛沒說話,每一個女人在承歡之后似乎都喜歡這么委曲的在他懷里說會在原地等著他的話,第一次聽時他很感動,后來漸漸的麻木了,習慣了,女人本就該在原地等待著。可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說會好好的、健康的陪他,說得還這么理直氣壯。
“總這么能自得其樂嗎?”其實他想問的是‘總這么把自己放在與他平等的地方嗎?’可是他的自尊心不讓他這么問。
“爺,荔兒伺候你起身。”她沒回答,笑盈盈的起身,套上袍子系上腰帶,跳下床去吩咐人倒水傳飯,再趕回來,給他穿衣裳忙前忙后的,小臉紅紅的,看著都讓人開心起來。
禛突然想起上次自己那么生氣一方面是因為她讓人抓了小辮子,怕她被人整死;其次是以為她也是學別人把自己餓瘦,想來搏取自己的憐愛,痛恨她竟也學得玩弄手腕了。后來發現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時,他也就更恨了,原來在她心里搏得自己的歡心還趕不上她對她自己健康的目標重大;現在看來,也許全錯了,她也許真的只是單純,只是過自己的日子罷了。
“爺,先吃半個窩頭。”洗漱完了,早飯正好送來,這些日子在她的潛移默化下,禛的早飯也起了小小的變化,站在身邊的小人兒似乎很高興掰了一小塊窩頭給他,看他吃了忙遞上了羊奶,“喝幾口就行了,別跟喝藥一樣。吃點黃瓜拌木耳。再吃窩頭,再喝奶,嘗嘗拌西紅柿……”
她就像過家家一樣,也不管此時禛此時的心情如何,按最佳的進食步驟一會遞給他一塊窩頭,一會給他挾些小菜,窩頭吃完了,小碗的羊奶喝完了馬上遞上一小碗菜粥,這可是蘇荔試驗了無數次后定出的最佳煮法,他們說禛不愛吃肉,于是她用豬骨熬高湯,濾得清清的一點油水不見,用來煮粥,再加炒得翠綠的菜心。晶瑩剔透的白米、翠綠的菜心、放在細瓷小碗里,一看就有食欲。她還試驗成功了魚片粥、蝦粥什么的,可惜的是端上來,禛只喜歡菜粥。看禛邊喝粥時,她又遞上了自己讓順心剛剛去煎得嫩嫩的太陽蛋。
“生的。”他不吃,自己伸手去挾拌黑木耳,她沒來之前禛還不知道木耳涼拌起來這么好吃。
“這個很好吃,您看。”她先挑破中間的蛋黃皮吸光了蛋黃液再點上配制醮料,吃蛋白。吃完了,鼓勵著禛,“真的那個比白煮蛋可以吃多了。”
禛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愛吃的,有時他吃東西真不覺得有什么特別好吃,什么特別不好吃,只是因為要吃而已。看著蘇荔熱情洋溢的為自己做著示范,他都不禁有些感慨起來,是啊,烏喇那拉氏說得沒錯,這是個真的關心自己的女人。但實在不想給她好臉,白了蘇荔一眼,默默的整個的挾了扔進自己的粥里攪和一下,一齊吞了下去。蘇荔笑得像朵花一樣,她可不管他怎么吃,只要是吃了就行。
“熊掌你打算怎么做。”吃完了,他跟她說正事。
“不是廚子做嗎?我……荔兒沒做過、更沒吃過了。”蘇荔讓人收拾了,一邊拿著毛巾追著給他擦手,又拿漱口水,忙得不亦樂乎,無心的說道。心里還不住感嘆,雖然也不是真的出身貧寒,可是熊掌在現代可是受保護的,也不是她有幸能吃得到的。
“嗯!”禛想想也對,熊掌在自己這兒都算是個稀罕物,凌柱家和烏雅家只怕就更難得一見了,她沒做過、沒吃過也是正常的。如果做壞了,只怕更糟,想想又找出了一個她的優點,她不會做她沒把握的事,這很好,至少不會自作聰明。
“怎么不吃飯?”他突然想到剛剛吃早飯時,蘇荔一直在一邊站著伺候,只吃了一只煎蛋而已,而現在早飯卻已經收了。
“荔兒等爺走了再吃。”她回得理所當然。
“為什么,你想又亂吃東西?”禛又扳起了臉。
“荔兒可以和爺一起吃飯?”她有點茫然,看看順心和舒心,她們想想也有些茫然,她們一直是伺候烏喇那拉氏的,烏喇那拉氏只有晚餐才會和禛一起坐著吃,其它時候也是自己單獨吃。
禛無語了,拿了帽子自己走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腦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