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清當自強

第二十五章 歷史是可以更改的

禛起身跪下,烏喇那拉氏和蘇荔跟著跪下,等著禛開口。

“兒臣請皇阿瑪更改玉牒,鈕祜祿氏四品典儀凌柱女,十三歲適皇四子禛。”禛一字一字的說道。蘇荔怔了一下,沒想到會說到這兒,一下子五味雜陳。原來自己這身份他還這么在意嗎?

馬上,她明白康熙為什么要吃她做的飯了,原來她是躲不開清靜的,把自己關了就成了,即使以完璧之身適禛,身上還是貼著醮夫再嫁的標簽,皇家丟不起這面子。這是在敲打自己呢,老實呆著就好,沒事這么出挑干嘛?

“萬歲爺,奴婢萬死!”她猛的磕起頭來,磕得青磚地呯呯做響,蘇荔知道此時此刻保命更重要,磕得越狠,活下來的機會越大。

其實她是誤會了,醮夫再嫁的在皇室又不是她一人,讓康熙痛恨的是人家挑出她的身份并不是為了她再嫁的身份,而是她從沒見過面前老公的死因。

兩支手掌捂住了她的額頭,讓她不能再磕了,是福晉;而她被抱入了禛手臂中,強勢的想把自己固定在懷中。抬頭一抹血紅色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流血了。她對禛和福晉笑笑,但推開了他們,伏在地上,用最后的理智說道,“奴婢是不祥之人,請萬歲爺賜奴婢出家。”

康熙也從昨兒起就一腦門的官司,鈕祜祿氏!一個讓他想忘都忘不掉的女子,四十三年,德妃跟他商量讓她告病配人,本不不是大事,德妃是懂分寸的,如果是別家的要她不會跟自己說,可來拜托的人是烏雅家。雖頂著本家的名義,其實康熙和德妃心里都明白,兩家本來沒多大的關系。想想烏雅家的齊哥兒倒是個實在的本分孩子,便同意了。可沒兩天功夫齊哥兒竟就死在自己眼前了,手里還拿著自己打的那只野雞,一臉的笑意。康熙那時腦子里全想的是來的路上齊哥兒那靦腆的笑臉,自己那會還拿他打過趣,說要回去娶媳婦了就是大人了。齊哥兒那會說什么?他說他老娘說今年沒好日子了,說先把人接回去,回家再行禮。

康熙從沒想過那是太子的錯,他只認為是那媳婦的命不好,如果沒這事也許齊哥兒不會死。甚至慶幸,允那女子告病了。三年過去了,他本快忘記了,德妃又來說,齊哥的臉再次出現在康熙面前,他不愿意。烏雅家似乎真的打算孤注一擲了,他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還她一個秀女的身份,給她找個安身立命的小院子。康熙默然了,烏雅家從沒提過兒子的死因,甚至馬上就退出了朝庭,守著二等伯的空銜過日子。此時重提此事,是想向皇家施壓嗎?雖然不愿意,可是最終他只能答應。

鈕祜祿氏進宮十五天,他從沒見過她,也不想見,但他知道德妃很喜歡那個女孩,德妃應該會覺得委曲的啊,為何會喜歡?想想對她的厭惡更深一層,直接就把蘇荔劃為巧言令色之徒。

本想忘記,卻還是不肯放過?幾兄弟在自己面前不住的提起為什么,他心里很清楚。當年的事不了了之,烏雅家不追究不代表心甘情愿,只怕是把她送到某個皇子的府中就是為了挑起事來對太子不利。礽是他最心愛的兒子,他一定不會也不能讓他被人傷害,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讓她去永遠的消失。

禛知道父親的意思,剛剛吃飯時便想明白了,讓荔兒去死?想著就覺得心膽俱裂,可那個傻丫頭卻仍不自覺,一口一個‘我們爺’,真是傻女子。看著她磕出血來卻不知,而父親無動于衷突然感到一絲失望來,這是心目中的天一般的父親嗎?口口聲聲以仁治天下的父親卻對一個與世無爭的弱女子動了殺機,只是為了保住那個心愛的兒子?如果太子是人,難到這個女子不是人?

“出家?佛門容得下這不干不凈……”康熙似乎意猶未盡。

蘇荔從不認為康熙是什么寬厚之人,想想他第一次廢太子后,如何斥責八阿哥禩的:‘辛者庫賤婦之子’,他有沒想過,那“賤婦”也是自己的妻子之一?蘇荔當時看電視時看到這一段差點沒罵人,后來查書竟然真是康熙說的后,從此對康熙便沒了好印象。她由此便看見了康熙的刻薄,只是那時的她沒想到自己會有親歷的一天。真是倒霉,為什么別人穿越見的康熙都是良師益友、一代名君,自己見到的是這德性?不能不說,人品啊!

“阿瑪!”禛也仆伏在地,不許康熙說下去,好一會兒,“肯請阿瑪修改玉牒,今后妄圖有損皇家名譽之人,視為大逆。”

“萬歲爺,處死丫頭容易,天下之口難防啊。”德妃看看兒子,嘆了一口氣,輕輕的看著咬牙切齒的康熙說道。德妃也心寒,可是不敢表露,她沒想到在老爺子心中,太子的份量這么重。難不成除了那女人生的是兒子,其它人養的都是畜生不成?她強笑笑,第一次違背自己不開口的準則說道,“殺了她又能如何?只不過讓這事越來越大。”

康熙看看青磚上的血跡,猛然警醒,是啊,殺了又如何,只怕真的讓她死了,烏雅家就真的按不住了。他深深的看了伏在地上的禛一眼,他比自己早明白,于是想改玉牒的主意。保住蘇荔兒,才是保住太子聲譽的唯一辦法啊!他深深的看了這個平時不怎么出眾的兒子,當初德妃說把蘇荔兒給老四,他便明白了德妃的苦心,全是為了給太子擦屁股,只有放在老四那兒,其它的兒子們才會安份啊!如今呢?提這個是忠心耿耿?還是婦人之仁?

“烏喇那拉氏,你說,怎么處置?”

“皇阿瑪,荔兒嫁入雍王府冰清玉潔的個小女子。皇阿瑪切不可誤信人言,再說她什么也不知道,求皇阿瑪開恩。”烏喇那拉氏把滿是鮮血的雙手向上,伏地哭道。

“冰清玉潔,什么也不知道?一口一個‘我們爺’,你也配?”康熙哼了一聲,寒言入骨,蘇荔再次顫抖起來,不是害怕而是憤怒了,要豁出去嗎?這就是歷史上以仁愛而著名的康熙,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了。但聽到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罷了,既你已經入了老四的府里,就安分些,再讓朕聽見什么,你主子也保不得你。”

“謝皇阿瑪開恩!”禛夫婦齊聲謝恩。蘇荔因為太憤怒,也是為了不想謝恩,她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