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就是顏玥。
同樣的,陳揚也不會認為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碰巧的事,雖然這家餐廳離顏玥的學校很近。而且剛才顏玥自己也說了,就是專門過來找他的。
他只是有點想不通,顏玥究竟從哪打聽到自己在這家餐廳吃飯的。
想不通干脆就別想了,因為顏玥已經笑盈盈的朝他走了過來。
本來,按照顏玥現在的年紀,她的笑容應該是羞澀的含蓄的,但她此刻臉上掛著的那抹微笑落落大方不說,而且還有點慎人。
很奇怪的一個表情。
帶著這種奇怪的笑容,顏玥施施然走到了陳揚身旁,問道:“陳書記,你怎么到華海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呢?”
“我沒有你的號碼。而且我認為我跟顏小姐還算不上很熟。”陳揚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的確,到目前為止,陳揚并不認為自己跟顏玥間的關系已經好到他來了華海就要互相見個面再一塊吃頓飯的程度。
朋友完全談不上,也就是一塊跳過兩支舞罷了。
泛泛的點頭之交應該是目前兩人間關系的最準確定個。
聽到陳揚有點拒人千里之外的回答,顏玥眼中現出了些許惱意。但卻還是掛著笑容,謙虛的問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陳書記,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抱歉,顏小姐,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挺忙的。”
“你忙個鬼!”顏玥臉色一冷,咬牙在肚子里暗啐了一口。
緊跟著,就見她仿佛沒聽到陳揚的話似的,只的咳嗽了一聲。然后自顧自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陳揚的對面,笑笑說道:“陳書記,聽說昨天晚上你跟我表哥打了場高爾夫,那么我想你不會介意請我吃頓午飯吧?”
陳揚微微一驚,顏令國不至于這么無聊去跟女兒提起昨晚那破事兒吧?至于伍定邦,出了這么大的丑,更不可能了!
旁邊的萬偉和曾永都是做秘書出身的,何等眼尖,一聽到這位美麗少女提起什么高爾夫,立刻就起了身,紛紛擠出笑對陳揚道:“書記,您有客人來了,我們就先回會展中心去了。”
陳揚心想既然顏玥來者不善,留萬偉等人在挺不方便的,就微微點頭道:“嗯,那你們就近叫幾份外賣帶回去吧。”
陳揚網把話說完,萬偉兩人立玄迫不及待的拉著懵懵懂懂的小周離開了餐廳。
不一會,服務員就把陳揚先前點的菜都端上來了。
看到菜,陳揚還真有些餓了,就對顏玥道:“好了,你有什么問題就快問吧。”
“不急的,我還沒吃午飯呢。”
顏玥邊說著,從隨身的小皮包里掏出了一袋紙巾,取出一張,然后拿起桌上的筷子和碗仔細擦拭了起來。
說實話,陳揚很反感顏玥這種大小姐做派,以前兩人每次下館子吃飯,只要去的不是五星級酒店,顏玥吃飯前都要干一遍這種活兒。很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畢竟,那裝菜的碟兒她可沒辦法擦干凈。
當然,以前顏玥是把兩個人的碗筷骨碟一起擦干凈了,現在的陳揚可沒這個待遇。她把自己的碗筷搞定之后,才旁若無人的盛了一小碗米飯。
陳揚一陣無語,正要起筷夾菜時,不想顏玥又急急的說了一聲:“哎,你先等等。”
陳揚莫名其妙的頓住手。
緊接著,就看到顏玥拿起骨碟,從桌上的幾盤菜里挑了些夾到了她碟子里盛好,以青菜居多,然后才招呼陳揚道:“好了,你快吃吧,吃完我再問你點事兒。”
對陳揚來說,顏玥剛才的舉動絕對是件新鮮事兒,他記憶中顏玥好像沒這個怪癖吧,再仔細一想,她跟自己好上之前好像還真沒一塊吃過飯,自己不知道她這怪癖倒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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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么一番做作下來,很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陳揚涵養再好,也有點不爽了。“啪”的拍下筷子,皺眉看向顏玥:“顏小姐。你是不是覺著我有肝炎會傳染給你啊?瞧你那副德行,真讓人惡心!”
“講究點衛生不好嗎?”顏玥瞪著她那兩只明亮的大眼睛看向陳揚,說完,自顧自的到先吃了起了。
陳揚被嗆了一下,干脆不再理她,拿起網倒好的一杯冰鎮啤酒喝了一大口。
過了一會兒,一直低頭小口吃飯顏玥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一抬頭,才發現陳揚根本沒有動筷子的意思,邊喝著冰啤邊看著自己吃飯。登時就有點羞惱起來,頓住筷子,不耐煩道:“你不吃飯,盡看著我干嘛啊?”
陳揚喝了口酒,冷冰冰的說道:“我看你中毒沒有。”
中毒?
顏玥愣了一下,可很快就明白陳揚話里的意思,是把自己當成了古時候給皇帝試毒的太監了。一口飯再也咽不下去,氣乎乎的說道:“你這人說話真討厭!”
“我就這樣,你要不愛聽麻煩你趕緊回你們學校去。”陳揚早想把她趕走了。說實話,他很不習慣目前跟顏玥間的這種關系,少女時代的顏玥身上看不既二后的那此鼎點。潑辣嬌蠻有潔癖看不起人等等大小柑一的毛病倒是一樣也沒落下。
顏玥。多了一聲道:“真的嗎,陳書記?這就是你們開發區對待我們這些投資商人的態度嗎?”跟著又不屑道,“就你這種態度,還好意思來華海招商呢!”
陳揚頓時怔住,有些聽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顏玥看他不明白,干脆直說了:“陳書記,我必須要鄭重的告訴你,這次注達康公司的世紀風投是顏氏旗下的一支基金,而我,就是這支基金的擁有者及管理者,就你剛才的態度,我看我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咱們間的合作關系了
陳揚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臭丫頭能找到這來呢,敢情那大胡子吳總給她通的氣兒。
想了一下,沒必要為了跟這臭丫頭較勁而讓一樁已經談妥了的生意節外生枝,當即也坐直了身體,說道:“顏小姐,如果你是以投資商人的身份來找我的,那么我可以收回我才才所說的話。”
顏玥看到陳揚認真起來。心里就有點小得意,瞧瞧,這神棍前面還姐面前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現在還不得乖乖就范。
她從小就跟錢打交道,這還是頭一回體會到了金錢的魅力。
當即呵呵笑道:“陳書記,你知道就好哦。”
陳揚汗了一個。真是沒什么耐性跟這個不懂事的臭丫頭繼續耗下去了,就問道:“顏姐,你前面說有話想問我,那麻煩你現在就問吧。”
顏玥也沒心情吃飯了,放下筷子,說道:“好,既然這樣,我直接問你好了。”頓了頓,她在腦海中把語言重新組織了一遍之后。才接著說道:“陳書記,我看過你寫的一篇關于目前正在發生的東南亞金融風暴的分析文章
陳揚微微一怔,雖然以顏家這個紅色資本家族在共和國經濟圈里的地位,能拿到那份內參不算奇怪,但顏令國居然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參閱,倒還真是件怪事兒。
顏玥繼續道:“沒錯,你之前分析預測得十分準確,可是,照你文章所說的,香港將會在舊月下旬左右遭到風暴侵襲,可為什么到現在都還是風平浪靜的呢?”
陳揚沒想到顏玥會問起這個。
事實上他最近除了忙招商的事,一直都緊盯著香港的市場。
本來按照原有的歷史軌跡,本次金融風暴的第一階段中,國際炒家在泰國,菲律賓,印尼,馬來西亞等國狂撈一票后,到了舊月下旬,國際炒家們將移師國際金融中心香港,矛頭直指香港聯系匯率制。但今天已經是。月2號了,香港股市預想中的兩次大暴跌并沒有如期而至。
而歷史之所以會發生改變,全是人為因素造成的,幕后黑手自然便是陳揚讓項謹在美國操縱的那支神秘的紅旗基金了。
豐實上,在東南亞幾國狂撈一票之后,索羅斯驚愕的發現,有支神秘基金似乎比他動準更狠,步步料他先機,他有種幫別人打了場長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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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泰妹來說吧,索羅斯從月份就開始大舉沽售泰襪,他們的招數只有一個。:籌集資金,狠拋泰妹。一直以來,他旗下的量子基金開始節節挺進。與此同時,泰妹貶值的浪潮一浪接著一浪,泰妹兌換美元的匯率屢創新低。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幾乎沒怎么遇到泰國政府的抵抗,往往是泰國政府剛剛宣布募得了多少多少億美元來吸納泰妹護盤,立刻就會有股神秘資金狂砸泰鎩,無形中助了他一臂之力。起初,他并不怎么在意,畢竟這次的行動,有很多聞訊趕來的游資參與其中,大家都奔著同一個目標來打劫的,可以說不分彼此,只不過是跟在他**后面聞風而動賺點差價罷了。
但是,在血洗完東南亞四國之后,在接下來的新加坡、臺灣,他先后受阻,只舌到了點皮毛,除了新加坡政府采取了諸如拉高利率等積極應對措施外,他事后還查到,原來這支神秘資金突然改變風向,不但跟打劫者不再守望相助,反而還從中反戈一擊大撈了一票,這個發現讓這頭金融老狼幾欲抓狂。
他當即命人繼續嚴查,終于查出了這個仿佛開了天眼一樣的幕后投資資金的背景。
這是一家名叫紅旗的對沖基金,管理者才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漂亮的女人。于是,他立玄讓手下人去聯系這個來自東方的女人,希望對方合作,他甚至放出狠話,如果在接下來的“超級提款機”計刮中,對方不乖乖合作的話,保管讓它血本無歸。
但很可惜,如果索羅斯的狠話是在幾個月前放出來的,那么還有一定威懾效果,可現如今,這支跟風打劫的基金早已經不場時候的那株小樹苗了。據他手底下的高參分析,就算按最保守的盈利估計,這支基金目前也已經手握百億美元以上的資金了。就這個實力,雖然還沒達到量子基金的規模,但也絕對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了。
不久后,索羅斯就收到了該基金掌控人的正式回函,除非量子基金以內部價低價轉讓囂卜出來否明,紅旗基金將不會參與到他那所謂的世伽披款機”計劃中來。
也正基于此,他才遲遲沒有對外狂妄的宣稱對香港展開“超級提款機”計利,他知道對方既然是中國人,那么肯定會在到向中國政府,到時候中途插一腳,就麻煩大了。
于是乎,香港最近風平浪靜。歌舞升平。絲毫沒有半點要被東南亞“病毒”感染的跡來
以上這些前因后果陳揚了然于心,不過。他可不會跟顏玥透露半點。而且他深知自己的力量還沒有強大到徹底改變歷史進程的程度,他現在只不過是讓歷史在這個節點上卡殼了一下,索羅斯這頭假寐的老狼絕不會放過香港這塊眼看著就要到手的肥肉,推遲動手并不等于不動手,該來的還是會來。就像暴風雨前夕的寧靜,平靜的外表下孕育著一片殺機。
事實上,這趟高速狂奔的打劫列車,陳揚到現在都還沒搭過癮呢。只是他知道索羅斯必定會在香港遭遇共和國強大的狙擊,他才暫時下車并且扭轉槍口而已。
接下來的韓國站,日本站,他將再次登上“打劫號”列車成為索羅斯的親密戰友。而到了那時,索羅斯或許會膛目結舌的發現,這個同行會比自己更加瘋狂去打劫那兩個流氓國家。
至于最終的決戰,將會在明年十月的俄羅斯了。
陳揚甚至已經策發好了一個代號為“狂吻俄羅斯”的神”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趟豪華圈錢列車上駛到終點站時,將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顏玥見陳揚一直在皺眉思考問題,久久的不發一言,終于忍不住把嬌嫩的小手伸到陳揚眼前晃了晃:“喂,你怎么了,你到是說句話啊?”
陳揚哦了一聲,這才把心思從漫天飛舞的鈔票中收了回來,問道:“對了,你剛才問我什么來著?”
顏玥差點吐血,這人思考了半天,竟然吐了這么句讓人瘋掉的話來?她一咬牙,恨恨的重復了一遍:“我問你,你不是挺能裝神弄鬼的嗎?怎么這次到了香港就不靈了?”
陳揚皺眉看向如,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就問道:“顏小姐,該不會是你最近發現你父親在偷偷的籌集巨量資金,你擔心他會中了國際金融炒家的圈套,虧個血本無歸吧?”
顏玥頓時怔住,看向陳揚的眼神也瞬間變得奇怪起來。
而陳揚一點也沒有猜錯,顏家向來是政府操縱民間資金的橋粱,最近東南亞愈演愈烈的金融風暴讓高層清楚的認識到,香港遲早會遭到襲擊,因此一直在做著各項準備工作。而顏令國也一直在秘密籌措資金,隨時準備在香港配合“國家隊”跟國際炒家決一死戰。
顏玥心中甚至隱隱有種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幸虧他是個官員,要是他也經商的話,真是個恐怖的對手。
“顏小姐,你怎么了?”這回輪到陳揚用筷子把顏玥的魂兒勾了回來。
“哦,沒什么。”顏玥搖了搖頭,又繼續剛才的話題,問道:“陳書記,雖然你在內參上發表的文章不算準確,但我仔細分析過,國際炒家不可能會就此罷手,香港在劫難逃,在你看來,如果我們顏家參與進去,贏的機會有多大?我指的是不靠“行政手段”如果雙方各憑實力,用錢去玩,誰的贏面更大點?”
陳揚聞言頓時對顏玥有點刮目相看的感覺,雖然他早知道顏玥在做生意上很有一套,但現在這丫頭才二十歲不到就已經有這種頭腦了,說實話,若不是自己先知先覺了,說不定還不如顏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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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顏小姐,我看你真是問道于盲了,我既不是央行行長也不是神棍,怎么算得出誰會贏呢?再說了,我自己一攤子事都沒搞清楚呢。”
“你!”
陳揚的答案顯然讓顏玥很不滿意,她憤然站了起來,已經初具規模的胸脯不住起伏著,顯是氣得不輕。也是,她自認為自己低聲下氣的來向陳揚詢策,沒想到陳揚卻是這種敷衍了事的態度,讓她如何不惱?
陳揚見她這副認真憤怒的小模樣,心中不由一軟,給她吃顆定心丸好了,嘆口氣道:“好吧。你如果非讓我說,那我只能告訴你,據我的分析和推測,這場風暴很快就會波及到香港,而對方應該會在港幣和港股兩方面對港府雙重施加壓力,恒生指數最少會遭遇兩次以上的千點暴跌,但咱們共和國政府可不是吃素的,帝國資本主義的野蠻行徑必將遭到迎頭痛擊,失敗是可以預見的。”
顏玥的臉色變了變,對陳揚的這番說辭有點懷疑,想了想才道:“陳書記,你是個黨員吧?”
“廢話!”陳撫哭笑不得。
“難怪呢!說話拿腔拿調的,討厭死了!”
顏玥輕哼了一聲,抓起包包,轉身快速走向了餐廳門口。
真是不可理喻!
陳揚看著顏玥那因為走得太急而翩翩揚起的裙袂,忍不住苦笑著皺起了眉頭。
ECHO處于關閉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