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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讀書)
那大夫正讓小徒弟給二人熬了些湯藥服下,讓她們稍稍減輕些痛楚,霍梓文就沖進來了。
噯噯噯!那大夫年紀頗大,很守禮儀,為了上藥,兩個女孩兒的胳膊都完全的露出來了。見陌生男子沖進房間,當然要趕,“這女孩兒治病的地方,你跑來做什么?”
“我是她哥!”霍梓文就這一句話,就沖過來看木喬的傷勢。
本來木喬都已經忍著眼淚不哭了的,可一瞧見他來,不知怎地,心里只覺委屈之極,那眼淚唰唰地又開始往下掉。
霍梓文掀開包扎的一角,看她胳膊上的傷勢的確不輕,又心疼又著急,氣得大罵,“你是傻子么?那么多人,怎么偏就你給燙到了?還傷得這樣嚴重,你就不知道躲一躲的?”
木喬已經夠難受的,再給他這么一罵,哭得更兇了。
展云飛和阿果在外頭聽到,都趕進來護著,“你以為她想么?罵她做甚么?”
霍梓文見木喬哭得分外凄慘的小臉,心下一軟,到底罷了。看了大夫用的藥,他也不說什么,只讓她們服了那一劑,好歹也止些疼,便要去另買藥材回家。那大夫見這模樣,心知也是個懂醫術的,那他就不管了。
不過霍梓文急急忙忙要帶木喬回家之前,仍不忘讓展云飛去找那小販,再查看一遍案發時的情景,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尤其是那口油鍋,你一定要找來看看。”
還有佟家的馬車為什么會突然失控,也拜托阿果去佟家問個清楚,“最好現在就去。趁著事情剛起來,他們家肯定還來不及收拾東西,才好查出結果。那馬為什么受驚,車輪為什么突然掉一個,都得讓懂行的人去看看。你不要擔心影響不好,橫豎現在是在氣頭上,縱是有些無禮,他們家也不能怪罪,只注意把握著分寸就好。”
這話甚合阿果心意,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起先是給人攔著。無人響應,現在有了霍梓文的支持,那她就一定要到城陽王府去鬧個天翻地覆不可!
事情果然不出霍梓文的所料,表面上看起來似是一場意外,但仔細查看。卻發現其中的蛛絲馬跡。
首先是那口惹禍的油鍋,竟然不翼而飛了。
那炸油果的小販自出事起,就一直陪在醫館里。后來才隨展云飛回去找東西。據四鄰作證,這個小販是個老實人,擺攤都快十來年了,從來沒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而展云飛讓人調查過后。他的身家清白,家中人口簡單。最近也沒發橫財,如果說是他故意要害木喬,那是沒有道理的。
展云飛后來還買了一口一模一樣的油鍋,在現場做了個試驗,同樣放在那個爐子上,也注了油,無論從哪個角度來撞,油鍋都只應該潑在地下,而不是飛起來往木喬臉上潑。
因為當時那鍋油是燒得滾燙,有熱度的。人們都會本能的避開,就是不小心碰到,出于本能的反應。都會迅速退開,怎么可能反而把這鍋撞得飛起來?除非是拿了棍棒等物敲打的。可又怎么這么好飛到木喬面前?
還有城陽王府的馬車,跟丟失的油鍋一樣,那只無故斷掉飛出的車輪也莫名遺失在案發現場了。
在阿果一番大鬧之后,佟李氏為證清白,只得將那馬車和馬夫都交出來由她查驗。
據馬夫說,馬兒原本是好好的,是無故受驚,那車輪也是突然斷裂,至于為什么,他也實在弄不懂。
但馬夫有句話沒說錯,“小人是吃王府的飯,怎么可能無故陷害家中主人?況且當時小姐摔下去時也極是兇險,若不是有人相救,肯定兇多吉少。難道小人不怕掉腦袋么?”
這么說來,他和佟府都應該排除嫌疑。
但這件事如果當真只是一場意外的話,為什么那兩個最大的證據都會消失不見?難道就這么湊巧,都給人當破爛拾回去了?
霍梓文不太能相信這個解釋。但如果不信的話,那么是誰,又是為什么要傷害木喬這樣一個無關輕重的小丫頭?
“還有一個關鍵點,你有沒有想到?”霍公亮聽完兒子收集各方消息匯報來的總結后,沉思了半晌,提出了一個問題,“那油是對著阿喬的臉潑過去的,只是給那好心的婢子拉了一把,你妹子的臉才得以保住。這就證明,那些人不是要想要她的命,而是想毀了她的容貌。”
霍梓文冰雪聰明,很快就明白過來了,“爹,您是說,想毀阿喬容貌的人,就是知道她身世的人?”
霍公亮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又或者,只有阿喬毀了容貌,他們才能安心的讓她活下去。”
“那阿喬,豈不太危險了?”可笑他上回在韋府,他還大言不慚的說,木喬已經忘了過去的事情,只是他們霍家的阿喬,可事實證明,別人不是這么想的。只要木喬活著,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塊心病。但木喬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就不可能再把她藏著掖著了。
霍公亮抽下玉簪,搔了搔頭,也覺頗為苦惱。
這個干女兒,他是想著別家既然不要,那就成全他們家了,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還是不放心,要用這么惡毒的招數來對付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
在屋內踱了幾個圈,霍公亮才下定了決心,“去!給你二叔寫封信,讓他上京城一趟,等阿喬的傷養好了,就讓他帶回去吧。”
霍公亮腦子很清楚,他現在領了皇命,哪里都去不成。木喬跟著他就得留在京城,又不可能不讓她出門,這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如送到霍公豪那里,天高水遠的,也許人家就不再惦記著了。
霍梓文動了動嘴,似是有些話想說,不過低著頭左右思忖一番,還是決定聽爹的話,提筆去給二叔寫信了。
木喬回家的路上就已經服了藥睡著了,等她感覺到胳膊上火燒火燎的,又給疼醒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家床上了。
天早就黑了,阮玉竹就守在床邊,寸步不離。她一動,便緊張又小心的問,“可是醒了?還疼不疼?哪里難受跟干娘說。”
幽幽燈光下,阮玉竹眼中的關切與心疼是絲毫不作偽的,木喬心中一暖,眼淚又順著眼角往下流。
“是難受了吧?”阮玉竹看她這遭罪的樣子,不禁也落下淚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命苦?好端端的都能遇上這種事,老天也太薄待你了些!”
“夫人,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呢!”她們這一說話,把在旁邊靠著的甘嬸也驚醒了,“我去叫阿三來,阿喬你餓不餓,甘嬸給你煮了好吃的,多少吃一點東西,好不?”
她嘴上雖勸著阮玉竹,但看著木喬小可憐的樣兒,也不禁吧嗒吧嗒往下落淚。
木喬張了張嘴,但半晌喉嚨里才發出一點破鑼般的聲音來。只是一雙琉璃眼淚汪汪的看著干娘,滿腹委屈,說不出話來。
阮玉竹心疼萬分,將她摁下,“你快別動了,一會兒吃點東西再說話。”
得知她醒了,一家子人都跑來了。喝了幾口米湯的木喬終于能說出點話來,看看自己的胳膊,癟著嘴說,“疼……”
雖然簡短,但霍梓文能明白她的意思,“滾油燙過,是要難受幾天的,這個沒法子。我給你換點藥,就沒那么難受了,忍著點,啊?”
木喬勉強點了點頭,這一刻,在一家子關心她的人面前,她不想再偽裝堅強。疼了就哼哼,再疼就落淚,弄得給她上藥的霍梓文比她還緊張,生生逼出一頭的汗來。
一家子還不停的嗔怪他,“你就不能手輕點?慢點?
要不是霍梓文說現在木喬的傷口比較嚴重,萬一上不好藥會留下疤痕,阮玉竹早把那差使搶過去了。
看著木喬如此痛苦,一家子也陪著揪心,好容易霍梓文給她上好了藥,又喂她吃了東西,沉沉睡去,一家子人才算消停。
霍公亮看這樣不行,全這樣守著,非弄得大家都沒精神不可,趁木喬睡著了,跟夫人商量,“咱們也排個班,輪流照看著她。大家沒什么事的,還是先去休息吧。”
別人都能走,阮玉竹不走,“咱們上回受傷,這丫頭成天就睡在我床頭,端屎端尿的事都做了,一點也沒嫌棄我這干娘。她這回傷得這么重,我也得守著她,旁邊再安排個丫頭跟著就行了。甘嬸,你們一家都去歇著,這幾天家里的事情就都拜托你了。阿三就在隔壁歇著,有什么事好叫你。你給我多用些心,妹妹這手要治不好,我也不認你這兒子了!老爺,你把阿四安排下,趕緊把他送去國子監念書。”
霍梓斐不樂意,“我不走,我等阿喬好了再走。”
阮玉竹有些生氣了,“你這孩子怎么一點不懂事呢?你在家又幫不上什么忙,反而多一個人要照顧,不如趕緊去了書院,等你妹子好了,你再回來瞧她。”
霍公亮卻想著可能快送木喬走了,不忍讓他們兄妹相處的時間太短,“夫人,你別心急,過幾天,等阿喬好些再讓他走,省得他去了也不安心。我這幾天負責看好他,不讓他來添亂,行不?”
阮玉竹這才作罷,卻難得的虎著臉,給霍公亮下達了一個重要任務,“追兇的事情我不管,但老爺您還有一事必須給我辦到!”(。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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