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四便也笑了笑,不自覺的伸手去抓腿,晃了晃肩頭。
“對了,城里哪里有藥鋪?”劉梅寶問道。
“藥鋪?要抓藥嗎?”路老四問道。
“不是,我上山挖了些草藥,看能不能賣了去。”劉梅寶答道,一面指了指腳下的麻包。
“草藥啊。”路老四哦了聲,伸手往外指了個方向,“從這里出去,向東右拐,過了一條巷子,你就看到了,千金堂,這是咱們城里唯一一家藥鋪了。”
劉梅寶含笑道謝,青丫已經背起麻包向外走去。
“路老板。”劉梅寶在門邊又收住腳,看著送出來的路老四,“你是不是得了皮膚瘙癢癥?”
路老四正伸手在腿上抓撓,聞言一愣,騰了紅了臉,有些訕訕的收回手。
“這個,這個..讓小姐見笑了…”他結結巴巴說道。
“我不是笑你。”劉梅寶笑道,“這也是一種病,我就問問。”
“病?”路老四怔了下,下意識的問道,“真的是病?我每到這個時候總是..總是腿腳發癢…也沒什大礙…”
“我也不太確定,不如你閑了去藥鋪看看…”劉梅寶笑道。
路老四哦了聲,不再說話,劉梅寶也沒再說話,起身走了,走了沒多遠,就見路老四跟過來。
“正好跟你們一路瞧瞧去。”他笑道。
方才他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估計這小姑娘是不敢自己去藥鋪賣藥,想要他幫幫忙介紹一下,只是不好開口,畢竟是從來沒求過人的官家小姐出身,所以才說了這個借口。
劉梅寶可不知道人家這是在做好事,只是點點頭,說了句還是看看放心的話,小病拖久了也不好。
三人拐過街口走了沒多遠就站到掛著幌子的藥鋪前。
一樣的破舊門面,不一樣的是沒有伙計在門里里外外熱情的招呼,這就是藥鋪的規矩,雖然以看病為生,但卻不能期盼世人生病。
走到附近空氣里變彌補這一股淡淡的香味,別人不留意,劉梅寶卻是熟悉的很,這是藥香,她不由深吸了口氣。
路老四當先邁步進去,劉梅寶和青丫跟在后面。
大廳不算大,擺著藥柜,大夫坐堂的桌椅,看上去有點擁擠。
此時堂內坐著一個花白胡須的老郎中,正在給一個中年男人診病,柜臺上兩個小伙計正在忙碌的抓藥包藥,遞給等候在那里的兩人,每個人都是輕聲細語的說話,完全沒有劉梅寶在現代醫院中見到的那種嘈雜。
路老四看起來是熟客,直接就開口問,“你們宋老板呢?”
抓藥的伙計看過來,見是路老四,便露出笑臉。
“在后堂….”他笑道,“路老板這是來瞧病?”
“不瞧病還來吃飯啊?”路老四笑罵道,一面舉步要進去,想起什么又轉頭指了指身后的劉梅寶二人,“這是永安村宋娘子家的人,挖了些草藥,你們看看收不收。”
小伙計聞言哦了聲,看向路老四的身后,這里劉梅寶正站在那里東張西望。
“是什么草藥我們瞧瞧。”一個小伙計便走出來問道。
劉梅寶回過神,忙拿過麻包,抖開給他看。
“哦,是青蒿益母草..”小伙計蹲下來將藥材伸手扒開,一面說道,“還不錯…都是你們自己挖的?”
他抬起頭問。
劉梅寶和青丫忙點頭。
“既然是路老板介紹來的…”小伙計看了眼還站在一旁笑咪咪看著路老四,說道,“那就不虛討價還價了,這些一共十五文,怎么樣?”
青丫聞言大喜,這比一個月砍的柴掙的錢可多多了,忍不住搖著劉梅寶的胳膊袖。
這也就是三升白面的價錢,不低也不算高,劉梅寶點點頭,說了聲多謝。
“以后采了藥拿來你們還收嗎?”她又問了句。
好歹她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怎么看不出來人家看在路老四的面子上才這么痛快,只怕這是一次的買賣,下一次就不收了。
“收,我們開藥鋪的當然收藥了。”小伙計笑了。
一旁的路老四也了然的一笑,捻須沒說話。
劉梅寶這才放心,說了兩聲謝謝,后一聲是抬頭對路老四說的,接過小伙計遞來的錢,和青丫高高興興的走了。
看著她們主仆出了門,路老四才轉過身接著往內堂走,一個中年男人掀簾子出來了。
“哪陣風把你吹來了?”他笑道。
“路老板來賣草藥。”小伙計搶著笑道,一面將地上的麻包收起來,抖給男人看。
“你這雜貨鋪也要做藥材生意了?”男人一臉驚訝的問道。
“隨手幫人家小姑娘一個忙而已。”路老四笑道。
“誰呀這么好福氣?”中年男人笑問道。
“是個挺好看的小姑娘。”小伙計又搶著答道,一面沖路老四擠眼,“是不是要給你家兒子討媳婦…..”
“去,去..”路老四沖他擺擺手。
“真的啊?”中年男人更加好奇了,伸手拉過路老四,“誰家啊?”
“什么跟什么啊…”路老四咳了聲,聲音低了下去,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眼,“是劉家的小姐…”
“哪個劉…”中年男人笑著隨口接道,話說一半醒悟過來,“是..劉大人家的?”
他的神情凝重起來,路老四點點頭。
“來,給我瞧瞧,我這身上癢癢是病不。”他咳了一聲,提高聲音說道。
“你這懶家伙是長虱子了吧…”中年男人順著他的話笑道,二人都避開方才的話題,在另一張坐堂大夫的桌案前坐下。
看得出來,中年男人也是一位大夫,他動作嫻熟的診脈,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真有病?”見他神情,路老四不由收了笑,帶著幾分驚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