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錦繡

第二百零七章 意料之外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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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頓時心中燃起無名之火。

你那是眼神?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一個小小的妾室,還敢和我橫眉豎眼的……

她在心里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扶了墨篆的肩膀,腳步有些匆忙地回了房。

卻不去細想剛才為何覺心里會有股無名之火。

吳姨娘嘴唇抿成了一條縫,一言不發地回了屋。

外面傳來嗡嗡的議論聲。

吳姨娘的眼淚就忍不住落下來。

她抱著被子,倦縮在床角。

進來給她送飯的蓮心看了,猶豫了片刻,還是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床邊,輕聲喊了聲“姨娘”,低聲道我們都姨娘不是那樣的人……您,您還是別傷心了,身子骨要緊”

吳姨娘一動不動,仿佛化石般,寂然無聲。

蓮心突然怕起來。

“姨娘,姨娘……”她慌亂地推著吳姨娘。

吳姨娘轉過頭來,臉上布滿了淚水我沒事……”她說著,自嘲地一笑,“做人家姨娘的,哪個不會遇到點這樣那樣的事,少奶奶……這個時候才發作……不過是要壞我的名聲,已經是好的了……”她爬了起來,“你是來送飯的吧?無不少字就擺在這里吧”

光線幽暗的內室,吳姨娘的臉雪白如素,像中元節糊的那些紙人似的,蓮心看著,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忙低了下頭,把食盒里的飯菜往炕桌上端。

屋里只有擺放碗碟的聲音,越發顯得陰森沉悶。

蓮心害怕,不停地說著話今天廚房用人參燉了老母雞,給您也留了一碗……聽說這人參是特意吩咐俞總管派人從老家南京帶的,是的陪嫁呢……原本灶上的媽媽還猶豫著要不要分成幾次燉,結果束媽媽說不用,還說,我們院里有兩個雙身子的,這參只怕不夠用,何況分成兩次……灶上的媽媽聽了,就給我們留了一碗……還是很心痛姨娘的……”她喋喋不休的,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驅散那心底的寒意。

吳姨娘靜靜地聽著,手情不自禁放在了小腹處。

是嗎?

那是因為謎底還沒有揭開。若是她生了庶長子,少奶奶生了嫡長子,俞還會這樣的待她嗎?

她不屑地笑。

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若是她沒有懷孕該多好啊

念頭一閃而過,她不禁愣在了那里。

而此時的俞卻是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她使的手段,她還不如直接讓人給吳氏灌碗藥,我還佩服她殺伐果斷,是個人物……”

“”束媽媽眼角瞥過屋里服侍的丫鬟,告誡般的大喊了聲。

俞沉默下來,胸口劇烈的起伏卻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屋里服侍的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束媽媽這才上前道少奶奶年紀還輕,有些事,不還得您指點嗎?”無錯不跳字。

她的話音未落,俞已冷笑我指點她?你看看她那樣子,張口孔子,閉口孟子,我敢指點她嗎?”無錯不跳字。

束媽媽訕然。

俞狠狠地道,“我早就說過,這種單門獨孺之家的女兒要不得。說她沒規矩,她還讀過四書五經,說她規矩,使的全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給正懷孕的小妾穿小鞋,讓底下的婆子看穿了不說,還陪著她演戲,虧她想得到,做出得

“她可是堂堂正正的嫡妻

“若是小妾小產,一個照顧不周,就能讓她背上‘亂家’的名字,她以后還想不想在俞家立足了?她以后還想不想做俞家的宗婦了?”說完,余氣未消地又道了句“還好我把她帶到京都來了,這要是留在南京,豈不讓大嫂和弟媳在背后笑彎了腰”

“會呢?”束媽媽笑容勉強地安慰著俞,“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和三都盼著三早生貴子呢……”

俞聽著,就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道你去把她給我叫,她是個桐油燈盞,不拔不亮,有些話,還是跟她清清楚楚地說明白的好,免得她又鬧出笑話來。”

束媽媽聽了就遲疑道您看,要不要過些日子?少奶奶這才剛懷上不久……”

俞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就過些日子現說。”

束媽媽松了口氣,就說些起俞可能會感興趣的話題來……我早上去給少奶奶送人參的時候,順道去了趟廚房,聽灶上的婆子說,吳姨娘飯量很好,我讓小丫鬟去看了看吳姨娘,聽說人長得比剛進府那會圓潤了很多……”

俞“嗯”了一聲,臉色比剛才好看多了。

束媽媽見話對了路,心里輕松了許多,繼續笑道不過我看吳姨娘的性子很內向,等閑不出門,這樣也不太好。我尋思著過幾天就是萬圣節了,宮里按例應該會有賞賜,你看你要不要也賞吳姨娘幾匹尺頭,一來安安吳姨娘的心,二來也讓吳姨娘給沒出世的小少爺做些針線活……”

一個人有事做,就不會胡思亂想。

俞不由頷道,嘆道還是你貼心啊”

“我服侍四十幾年了,”束媽媽笑道,“不過是占了個熟能生巧罷了。等少奶奶生了小少爺,做了母親,心也安定下來了,了做母親的不易,慢慢也就該怎樣心痛人了。”

俞卻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看著束媽媽滿臉的期盼,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改口問道少爺了嗎?”無錯不跳字。

“了”束媽媽笑道,“正和老爺在書房里說事呢”

“哦”俞想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夫妻雖然同居一室,卻是好幾天都沒有好好地了,不由奇道,“老爺今天這到早就了?”

束媽媽笑道要不,我去打聽打聽?”

“不用了。”俞雖然很信賴束媽媽,卻不愿意讓她去打探,顯得她好像不信任似的,“等老爺了我再問他就是了”

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俞閣老含笑的聲音有事要問我?”間,人已撩簾而入。

束媽媽忙曲膝行禮喊了丫鬟進來服侍俞閣老更衣,則沏了杯茶放在了炕桌上。

“老爺今天這么早就下了衙,”俞笑著親自上前給俞閣老擰了帕子,“有點好奇罷了”

俞閣老聽著,擦臉的動作突然一滯。

俞看著心頭一跳,神色一凜,沉聲道出了事?”

俞閣老直覺就想否認,轉念想著這消息遲遲早早俞都會的,與期讓她從別人口中聽到,不如早點告訴她,讓她也有個心里準備。

他凜然道韃子集六部五萬人馬繞過張掖直奔宣府,陌毅和率兵迎擊,卻中了韃子的圈套,趙凌領榆林衛五千兵馬俘獲三萬韃子,不僅解了陌毅之圍,還立下了頭功,皇上興奮異常,那邊的戰事還沒有結束,已招內閣集議嘉獎之事……”

俞聽著嚇了一大跳這么說來,皇上是要抬舉趙凌了?”

俞閣老點了點頭,眉宇間平添了些許的陰郁皇上一直想用的人,可惜秦羽飛之流雖然武藝高強,忠心耿耿,卻無將帥之才。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個能打仗的,皇上心里的高興勁就不要提了……”

俞沉默片刻,喃喃地道這個梁子難道就真沒辦法解了?”

俞閣老聽著就有些惱火起來都是那個小傅,死要面子活受罪。悄悄地認下女兒又如何?他偏要擺譜。現在好了,傅氏根本不認這個父親……還好沒有和他結親家這樣真成親家,還不要給他收拾爛攤子呢”

俞聽著長嘆了口氣可見這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俞閣老聞言微愣,道家里又出了事?”

為的事已經很煩了,她不想讓再為內院的事操心。

“就這幾個人,能有事?”俞笑道,“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

俞閣老點頭,吩咐俞那個吳氏,你要多上點心。家里的太單薄,雖說是庶出的,可有個幫襯著,總比外人要強。”

有時候未必

俞在心里道。這話卻不好當著俞閣老說,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又說起趙凌的事來……那我們該辦?要不要想辦法請那個在潭柘寺出了家的肁出面幫著說和說和。”

“還是不要了吧”俞閣老道,“先不說我們和他沒交情,他在潭枯出家的事一般的人根本不,何況皇上還派了一衛禁軍護衛他的安全,一般的人根本就見不到他。”他說著,表情越發的陰沉起來,“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我會想辦法的。”

這本也不是該操心的事,俞恭順地應“是”,服侍完俞閣老更衣,夫妻兩就在內室擺了飯。

剛端碗,俞敬修跑了。

“吃完了”俞問他。

“還沒吃呢”俞敬修說著,朝俞閣老望去,眼中帶著些許的興奮。

俞看著奇怪,俞閣老不動如山,沉穩地道那就先吃飯吧”

俞敬修“嗯”了一聲,坐在了下首。

俞親自給張羅了碗筷。

俞敬修道了謝,坐下來靜靜地吃著飯。

俞幾次張口想問,看見臉上凝重的表情,都沒能問出口。

晚后,俞閣老和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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