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錦繡

第二百九十九章 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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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百日

晚上回到家中,三堂姐把陌夫人的話告訴了三姐夫:“……你說,我們親上加親可好?”問這話的時候,三堂姐的目光中含著些許的期盼。(玲瓏書庫!)

婚姻,是結兩家之好。兩人之前從來沒有談過這件事,三堂姐不知道丈夫心里是怎樣打算的。

三姐夫不由沉吟:“常言說的好,女兒肖母。九妹妹的人品德行那是沒話說的……”他語氣微頓“只是九妹夫年紀輕輕已是二品高官,又有從龍之功,趙家前途似錦……未必就看得上我們愛的春餅……”眉宇間透著幾分遲疑。

三堂姐一陣歡喜一陣憂。

喜的是丈夫同意和九妹妹家親上加親,憂的是這話怎么開。?如果成了自然是第二百九十九章

百日喜上加喜的事。萬一九妹妹對呦呦另有安排,她以后又怎么好意思常到趙家走動?

一時間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等到晗哥兒百日的那天,竟然有些神色恍惚。

吳夫人就調侃她道:“怎么?三姨母心痛銀子了?東西可送出去了,心痛也沒用了。”

晗哥兒的周歲禮,沈家送的是一對赤金手鐲、一對赤金腳鐲,兩套刻絲的衣裳,兩套湖綢衣裳,兩雙鞋襪,一方端硯,一匣了湖筆。在親戚里面,算得上是頭一份了。

“吳夫人哪里話。”三堂姐忙收斂了心思,打起精神來應酬身邊的女眷“就是羨慕九妹妹又添了個兒子,這心里不免酸溜溜的。”

眾人聽她說的有趣。都哈哈大笑起來。

傅庭筠更嬌嗔著瞪了三堂姐一眼,抓了把棗子塞到了三堂姐的懷里:“三姐姐吃棗。”

惹得大家又是一陣笑。

熱鬧中,寶書急撩撩地撩簾而入:“夫人,二爺讓我來稟告您一聲,說武定侯和夫人來給三少爺送周歲禮了。”

屋里的人俱是一愣。

那天在大殿上雖然太皇太后方語中透露著讓第二百九十九章

百日孟氏和傅庭筠多多親近的意思,但出了宮,孟氏卻并沒有因此和傅庭筠有所交集。傅庭筠思忖良久,端午節的時候還是送了份節禮到武定侯府。武定侯府收了禮,這才回了禮。八月十五和春節的時候。也是傅庭筠先送的節禮過去。為此,傅庭筠還和雨微在私底下嘀咕:“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那句話,不過吧。莫免有些不恭,送吧,武定侯府這樣不冷不淡的,倒像是我們巴巴地攀著他們似的。讓人心里不痛快。”想著趙凌不在家,晗哥兒的百日禮也就沒有給武定侯府下貼子。

不曾想武定侯和孟氏竟然不請自來。

傅庭筠不由雨微望去。

雨微連連搖頭,示意自己絕對沒有亂說話。

傅庭筠當然不會懷疑雨微,雨微的樣子讓她不禁莞爾,起身和屋里的一眾女著去迎接孟氏。

孟氏穿著真紅色遍地金的通袖襖,戴著赤金步搖,莊端而隆重。表現出對來趙家做客的重視。

傅庭筠有些意外,上前給孟氏行禮。

只是沒等她跪下,孟氏就上前兩步攜了她的手:“你我做姑娘的時候就曾有緣在太皇太后那見過面,說起來也算上是閨格之交了。你就不要和我講這些虛禮了。”態度親熱而不過份,讓人如沐春風。倍覺舒服。

傅庭筠暗暗佩服,客氣地和她寒暄,把身后的女著引見給她。

孟氏態度親切地和眾人說笑,由傅庭筠陪著去了內室。

傅庭筠依禮抱了晗哥兒過來給她瞧。

她送了一對赤金鑲羊脂玉步步高升的玉鎖做了見面禮,又抱著晗哥兒逗了一會,然后問起其他的幾個孩子:“怎么不見你們家的姐兒和哥兒?”

“孩子頑皮。”傅庭筠笑道“今天家里擺筵席,就把他們拘在了屋里。”

“孩子頑皮些才好,機敏、健壯。”孟氏笑道“我第一次來,怎么也要認認人。否則碰面不相識,豈不是要鬧個笑話?”

所謂的“孩子頑皮”不過是傅庭筠謙遜的話而已。孩子們活潑可愛,又乖巧懂事,走到哪里都不怕。她笑著讓雨微去帶了孩子們過來。

孩子們恭恭敬敬地給孟氏行了禮。

孟氏拉了呦呦的手問著曦哥兒、旭哥兒的話。

兩個孩子都口齒伶俐,吐詞清楚,孟氏看著不住點頭,笑容一直到達了眼底,神色間就平添了些許歡快。

傅庭筠想到她膝下空虛,不禁在心里嘆了口氣。

孟氏好像感覺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回頭笑著傅庭筠,道:“你們家姐兒可曾說親?”

傅庭筠嚇了一大跳,聞言不由道:“呦呦年紀還小,我們沒準備這么早就給她定下來。”

孟氏笑著點了點頭,轉過頭去又和幾個孩子說起話來。

傅庭筠心弦卻繃了起來。

孟氏這話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呢?

她出生輔國公府,嫁入定遠侯府,來來往往的不是貴勛就是皇親。她若是有意幫呦呦說親,對方絕非普通人家的子弟。

齊大非偶。

她自己吃過這樣的苦頭,從來不曾想過要把呦呦嫁入那種人事復雜的公卿之家,更不要說是皇家了。

最怕的還是孟氏自視頗高,想為定遠侯府求娶呦呦。

要知道,定遠侯府到現在還沒有嫡子……

傅庭筠眼底頭過一絲擔憂。

靜靜地坐在一旁的三堂姐則咬緊了牙關。

中午吃了正席,孟氏就準備回去,讓身邊的丫鬟去外院看武定侯的筵席散了沒有。

丫鬟回來卻低聲在孟氏耳邊說了幾句。

孟氏聽了就道:“我們家侯爺和秦大人、趙二爺正喝得高興,說是要吃了下午的筵席才走。”她說著。沖著傅庭筠抿了嘴笑“我們家侯爺慣不喜與人交往,沒想到卻賴到你們家不走了。可見這也是緣分。”

傅庭筠強壓住心低的驚訝,不顯山不露水地笑著和孟氏道:“妾身歡迎還來不及,只可惜酒筵不好,委屈了侯爺。”

“宮里的瓊漿玉液侯爺也常喝,卻不曾像今天這樣有興致。”孟氏不動聲色地恭維著傅庭筠。“可見還是趙夫人的酒筵辦得好,讓侯爺覺得比喝那瓊漿玉液還要舒服。”

傅庭筠忙謙遜了一番。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其他的人陪著笑容端坐在一旁聽著。讓原來熱熱鬧鬧的酒筵變得冷清起來。

好容易用過了晚筵,大家都陸陸續續地散了,定遠侯那邊還沒有散席。傅庭筠只好繼續陪著孟氏說話,直到亥時敲了更敲,喝得醉醺醺的定遠侯這才告辭。

雨微就和傅庭筠低語:“剛才定遠侯夫人的丫鬟去請定遠侯的時候,定遠侯好像喝多了,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說孟氏‘你不耐煩就回去,我要在這里好好喝兩盞’。”

傅庭筠眉頭緊鎖,關起門來給趙凌寫了封信,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他,又連夜讓安心托人送信。

第二天一大早,三堂姐跑了過來。拉了她到耳房說話:“……你可知道定遠侯夫妻昨天為何連袂而來?”

傅庭筠心中一急,忙道:“你聽說了些什么?”

三堂姐低聲道:“定遠侯府遭了那場大劫之后,人丁凋零,再沒有什么出采的人物。如今的榮化富貴不過是靠著太皇太后對皇上的恩典罷了。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怕自己百年之后定遠侯府逐漸沒落。這才幫著定遠侯和皇上的寵臣們交好,為的就是以后有人能幫定遠侯在皇上面前說話。”

“這些不僅我知道,秦飛羽他們知道”傅庭筠有些急燥地道“滿京都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那你知不知道皇上想在云南和貴州設云貴總督,節制云南、貴州兩地所衛和都司?”三堂姐問道。

傅庭筠愣住。

她還以為三堂姐聽到了孟氏為何問呦呦定沒有定親的流言蜚語呢!

傅庭筠表情一松。

三堂姐就露出怒其不爭的表情來:“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啊!云貴總督。你們家趙凌最有可能!那可是從一品!從一品你知道嗎?要是九妹夫做了云貴總督,那身份地位又不一樣了。所以武定侯夫婦昨天才會紆尊降貴……”

“九爺的希望應該不大吧?”聽說與呦呦無關,傅庭筠笑道“皇上剛剛賞了他,不可能這么快又升他的職……”

“哎喲”三堂姐急道“什么事你都要爭取爭取才是。”說著,拉了她起身“快去換件衣裳,請肁先生幫著拿個主意。”

傅庭筠卻反拉住了三堂姐的手:“三姐姐,既你們都知道了,想必肁先生也知道了。我想皇上也好,肁先生也好,肯定有自己的主張。我們這樣貿貿然地參與進去,恐怕有些不妥。還是告訴九爺,讓他自己拿主意吧!”

三堂姐錯愕。

傅庭筠燦然地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拉著她坐到了臨窗的炕上:“三姐姐這么早趕過來,用過早膳沒有?今天廚房做了千層餅,三姐姐不如嘗嘗味道如何!”

“你……”三堂姐咬了咬唇“你真的不管?”

傅庭筠含蓄地道:“有些事,只可一,卻不可再而三。”

三堂姐長長嘆了口氣,不再說這件事,而是問起呦呦的婚事來:“若是孟氏真的給自己的庶長子提親……”

“就是她請了懿旨,我也不會同意的。”傅庭筠眉宇間透著幾分咄咄逼人的凌厲。

三堂姐欲言又止。

傅庭筠被這件事弄得心煩意亂,并沒有細想三堂姐的異樣,而是低頭沉思了片刻,道“不過你說的對,我是得去見見肁先生……有些事,還是得請皇上出面才行。”

她的話音剛落,寶書跑了進來。

“夫人”他神色有些著急“安心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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