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章司馬斗諸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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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井觀天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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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槍矛對碰，快得驚人，瞬間便是數十回合。張飛殺得興起，連聲嘶吼，震蕩八方，背后那吞天巨獸相勢仰天咆哮，大張深淵巨嘴，好似欲要吞盡世間萬物。張頜只覺威壓如若排山倒海般遽然襲來，背后青炎狂獅相勢張牙舞爪，火勢驚天。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張飛奮力擰矛一刺，張頜亦聚全身力勁，挺槍刺出。兩槍相對襲去，吞天巨獸與青炎狂獅兩面相勢驟然碰撞。兩人相勢互相爭斗，吞天巨獸大張深淵巨嘴，望奔馳而來的青炎狂獅大口吞去。青炎狂獅渾身迸發火焰，如有摧枯拉朽之勢，襲向吞天巨獸。大口吞落，青炎狂獅剎時被吞入腹中，在吞天巨獸深淵巨口之中，青色火焰熊熊暴出，那光景可謂是驚駭絕倫，教人嘆為觀止。

‘嘭’的一聲，宛如天崩地裂般的暴響。張頜手中槍支赫然蕩飛，張飛環目瞪得斗大，殺氣迸射，擰矛望張頜咽喉就刺。張頜面色劇變，倒身就躲。千鈞一發之際，蛇矛倏地刺空。張飛卻是不欲就此罷手，大喝一聲，擰矛往下就劈。眼見張飛的蛇矛將要打中張頜，張頜右手中忽地射出兩道快疾的黑影。張飛面色一變，急忙躲避，兩道黑影一飛而過，其中一道在張飛右邊臉額上擦出了一道血痕。不過很快那血痕，竟染成了觸目驚心的黑色。張飛只覺右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便知剛才那暗器必是涂有劇毒，頓時氣得渾身如騰火焰，竭斯底里地縱聲喝道。

“張儁乂，你無恥！！”

張飛大吼一聲，兇勢遽然爆發，擰起蛇矛望張頜忿然搠去。蛇矛刺出的瞬間，吞天巨獸相勢宛如與張飛融為yītǐ，正是殺出了相勢殺招。不過張頜卻是極為狡猾，就在暗器射出的瞬間，他便急忙縱身一躍，棄馬跳開。張飛一矛殺空，氣得怒不可及，提矛望下就掃，那恐怖的巨力，竟把張頜的戰馬生生打飛。只聽一聲慘鳴聲起，張頜的戰馬隨著蛇矛掃去的方向，橫蕩飛去，撞翻了數十個魏兵。張頜見張飛如此恐怖兇悍，嚇得不由一陣心驚膽顫。不過張飛這一下動了血氣，右臉額上的劇痛又是加劇了幾分。張飛唯恐劇痛蔓延，不欲過多糾纏，勒馬一轉，面色冰寒，眼中盡是急切殺氣，扯聲向張頜喝道。

“無恥鼠輩，早有一日，我必取你項上人頭！！”

張飛喝畢，縱馬沖突。四下魏兵見張飛擊敗張頜，早就嚇得心寒，哪里敢擋。張飛引兵突殺，所向披靡，魏兵皆是膽怯，無人敢擋。另一側，朱然、全琮看得張飛殺出，并力殺退司馬師，率兵緊隨沖去。待張飛還有朱然、全琮等吳將引兵殺出，魏寨內一片混亂，慘叫聲、痛吼聲響不絕耳。司馬師急急策馬趕來，正欲勸張頜發兵掩殺，卻見張頜一臉灰頭土臉，不由臉色一驚。張頜武藝高強，大魏之內，除了典韋、許褚兩員絕世虎將外，當屬張頜武藝最強。可如此人物，卻被張飛殺得這般狼狽，司馬師不禁想到，若是自己遇上了張飛，只恐非是其三十合之敵！！

就在司馬師暗暗吃驚之時，剛才不知躲在何處的司馬懿在一隊兵馬的擁護下，趕了過來，疾聲向張頜安撫道。

“將軍息怒。那張翼德雖然得勝歸去，卻中了將軍的毒箭。這毒箭上的毒，乃是由十七種毒物造成，劇毒無比，想必這張翼德難以熬得過今夜！！”

原來張頜剛才所用的暗器，乃是司馬懿所贈。這暗器乃是司馬懿研發，可用皮帶包裹在手腕之上，暗捏機關，便能射出兩根弩箭，弩箭箭頭上更涂有劇毒，令人防不勝防。張頜面色冷酷，聽了司馬懿的話后，臉上的怒恨卻是消了大半，冷哼一聲后，遂喝令各將整備兵馬。

時值平明時分，張飛引兵得勝歸寨。諸葛亮、陸遜還有一眾吳將早在寨外等候迎接。一眾吳將，見張飛等眾得勝而歸，無不臉上皆起駭色，此下方知諸葛亮韜略之高。陸遜哈哈大笑，更是對諸葛亮贊不絕口。諸葛亮笑聲應道。

“亮不過略施小計，能得此勝，全賴諸位將士奮力廝殺。”

就在諸葛亮話畢，轉身向歸來的兵馬望去，正欲一贊張飛勇猛，忽然卻見張飛滿臉發黑，頓時心頭一揪，大驚失色，急忙問道。

“翼德怎會滿臉毒氣！？”

張飛大瞪環目，臉龐一抽，‘哇’的一聲，忽地噴血而出，眾人看去，各個看得觸目驚心，那一地的竟都是黑血。朱然、全琮急忙下馬，扶住張飛，與諸葛亮謂道。

“張儁乂那無恥小人，暗箭傷人，更在箭上涂有劇毒。張公一時無備，被其所傷。”

諸葛亮聞言，哪還有平日的從容篤定，急忙趕去，為張飛探脈。原來諸葛亮精通百術，就連醫術也有一定的造詣。諸葛亮眼眸一瞪，驚呼而道。

“這是司馬家的軒龍毒，乃用蝎子、毒蛇、毒蛛、鶴頂紅、斷腸草等十七種毒物所造，劇毒無比。尋常人觸之即死。張公傷了何處！？”

張飛聞言，正欲張口。諸葛亮急道。

“你且閉氣斂息，不可動氣，否則毒氣會蔓延更快！！”

張飛一聽，見諸葛亮眼中滿是急切之色，心頭一蕩，遂依言閉氣斂息。朱然在旁答道。

“張公身手敏捷，只是右臉上被擦傷了些許！”

諸葛亮聞言，心中暗暗一喜，也是明白過來。這軒龍毒，他深知此中厲害。若是張飛被那暗器射中，只怕此時早已是一命嗚呼。諸葛亮急向張飛右臉望去，只見裂口之處，已是黑得發紫，腐爛一片。諸葛亮腦念電轉，急與張飛說道。

“幸好傷得不深，翼德你若要保命，卻要以尖刀割去臉上毒肉，然后再加以調養，食藥數日，以清毒素。否則待毒氣攻心，恐怕你撐不過今日！”

陸遜、朱然、全琮等將聞言，面色都是一變，打了一個哆嗦，這用尖刀在臉上生生割去一塊肉皮，那種揪心之痛，可是常人受得！？不過很快，諸葛亮的話，又令眾人心頭一顫。

“軒龍毒的毒性juliè，我若以尖刀挑之，比尋常更要痛個數倍，那劇痛非常人可受。翼德你可需何物止痛？”

張飛聞言，手指竟在地上畫了一個‘酒’字。諸葛亮看了，無奈搖首，向陸遜問道。

“軍中可有烈酒？”

陸遜聽言，眉頭一皺，甚是顧慮地說道。

“這自然是有。不過，烈酒傷身，張公本就中了毒，豈可再飲酒？”

諸葛亮卻是淡然一笑，不慌不忙與陸遜謂道。

“非也。這軒龍毒，毒性極寒，正好可用烈酒壓制。還請右將軍，教軍士準備十壇烈酒，用火焚之，待燒沸之后，方可飲用！”

諸葛亮此言一出，朱然卻是發出一聲驚呼，急與諸葛亮說道。

“此下軍中只有一種烈酒，名叫‘蒙虎醉’，乃是我東吳有名的烈酒。我等這般大漢，飲一壇便會醉了，東吳上下從來無人可飲過三壇。這！”

話說這‘蒙虎醉’，乃是孫堅研發。孫堅素來貪酒，尤為好烈酒，又嫌棄江東的酒水清淡，于是便自己去釀，還請了江東內數十個有名的釀酒師，一同研發。經過數月后，蒙虎醉問世。孫堅大喜，設宴請一眾將士品嘗。蒙虎醉酒性剛烈，諸將無一喝得大醉，就連號稱‘酒中神仙’的孫堅喝了三壇后，也蒙頭就倒。因為孫堅又被天下人稱作江東猛虎，蒙虎醉之名也因此由來。

朱然話音剛落，張飛環目內迸發精光，手中連劃，在地上寫道‘快快取來’。朱然見了不禁一愣，諸葛亮笑道。

“諸位無需擔心，亮只怕這烈酒不夠！！”

眾人聽言，面面相覷。陸遜神色一震，速與朱然吩咐去取十壇蒙虎醉，然后又令全琮架起火灶。兩人領命，速速準備。諸葛亮隨后又教陸遜遣人取來尖刀一柄，清水一盆，還有一些療傷清毒的藥物。

陸遜不敢怠慢，一一下令。須臾，火灶紛紛架好，兵士紛紛在沸水中，一一放下十壇蒙虎醉。不一時，酒香飄逸。張飛眼中發著陣陣精光，只覺渾身的酒蟲都在蠕動。很快，第一壇蒙虎醉煮沸了，張飛也不怕熱，一把開了封蓋，大口鯨吞。一眾將士紛紛看去，只見酒壇內熱氣飛散，酒味濃郁。不到半刻，張飛一壇飲盡，然后迫不及待地又取了一壇，又是仰頭豪飲。朱然見張飛喝得這般急，正欲去勸。哪知張飛這次喝得更快，第二壇又是飲盡了。張飛眼中精光更勝，在眾目睽睽之下，第三壇、第四壇、第五壇紛紛飲盡。四周將士，看得連聲驚呼，各個臉色愈來愈是驚駭。直到，張飛喝到第八壇酒時，眾人已是滿臉的不可置信。諸葛亮則在旁側一個空了的火灶上，烤著手中尖刀。到張飛喝盡第八壇，諸葛亮踏步走來，與張飛笑道。

“翼德可先歇息。另外兩壇酒，我另有用處。”

張飛聞言，眼中露出的盡是意猶未盡的神色。這時，諸葛亮又是說道。

“我便下手，翼德勿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