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玲的苦難行軍歷史,同情心泛濫的陳薇手一揮,一毛錢都不要,就給謝玲入了崖山特別行政區的戶口。
才一個上午,陳薇、王比安和謝玲就打得火熱了。
謝玲只是因為長時間在江里漂流而虛脫,身體并沒有大礙,年輕人恢復能力又強,進了些食物后,就能下地四處走動了。
一開始跟著陳薇,說要幫姐姐打掃院子、清洗蔬菜什么的,陳薇“嘿”了一聲:“這破廟里,能有什么破事,我隨手就整好了,你歇著吧,嘖嘖,瞧這可憐的妹子,這額頭上的烏青還沒消呢,王路也真是,雖說事急從權,可下得手也太重了點。”
謝玲輕聲道:“叔叔也是為了救我的命,說起來,也是我不對,當時誤會了叔叔,還以為他是要來殺……”
陳薇拉起謝玲的手:“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咱們不說這些糟心事了,家里還有些年糕,想不想中午吃芹菜炒年糕?可清口了。就是可惜沒肉,芹菜肉絲炒年糕,可是我的拿手菜。唉呀,只是年糕是糯米做的,有點滯食,也不知道你身體好了沒有……”
謝玲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陳薇:“姐姐燒什么,我就吃什么,姐姐燒的菜,肯定好吃。”
陳薇看著謝玲的大眼睛:“喲,妹子你的眼睛可真大。”
謝玲抿嘴一笑:“姐姐的眼睛也挺好看的啊,還是雙眼皮呢,我一直想給自己割給個雙眼皮。”
“可別,好端端的人,動什么手術啊,自然美才最美呢。”陳薇勸道。
兩人正在那兒手拉手姐姐長妹妹短,王比安跑了進來:“謝玲姐姐,想不想和我去看后山的石窟,可好玩了,對了,我還養了只羊,肚里懷著小羊,那只羊媽媽可厲害了,幫爸爸殺過喪尸呢。”
謝玲拎著王比安的手:“真的?比安弟弟,走,快帶我去看看。”
一大一小就牽著手往廟外跑。
真是鶯鶯燕燕,把一個破龍王廟鬧得生氣騰騰。
王路在一邊卻氣得肚子痛。
妖精!活生生一個小妖精!
你聽聽,這個謝玲小娘皮,是怎么叫自己一家人的?
管陳薇叫姐姐,管王比安叫弟弟,這已經夠亂輩分的了。
更讓人忍無可忍的是,居然管自己叫“叔叔”!
靠,老子有這嘛老嗎?!
怎么的,也得跟著陳薇的輩分,叫自己一聲“哥哥”嘛。
哥哥妹妹的,你看,多親熱。
謝玲這臭娘皮,分明是故意叫自己“叔叔”的。
還記著自己當初在沙灘上要用弩射她的仇哩。
唉,果然是小女子不足以謀軍國大事啊,啥叫相逢一笑泯恩仇都不懂,人家海峽兩岸幾百萬大軍殺得血流遍野,如今也是笑呵呵手拉手,你倒好,居然還暗地里埋汰老子。
好歹老子坐的是崖山頭號――不,不,二號――不,不,三號交椅!
不過,王路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內疚,因為,咳咳,自己對謝玲下手是狠了點。
砸在她額頭的那一拳,幸好偏了點,沒正中太陽穴,要不然,光看那烏得發紫的瘀青,就知道自己那一拳有多重,真要砸準了,謝玲肯定完蛋。
在江水里,自己還生生扯斷了謝玲好幾縷頭發。
還有,在沙灘時,自己因為說到養喪尸兒子的瘋婆娘,情緒一時激動,用弩上的腳蹬,砸了謝玲的后腦勺一下,陳薇私下里跟自己說,那下砸得極狠,頭發下面的頭皮綻破了好長一條傷口,因為被江水泡過,隱隱有些發紅。她擔心發炎,正勸著謝玲把傷口處的頭發剃了,好上藥。陳薇可沒和謝玲說她后腦勺傷口的真實來由,只是支吾著說,可能王路從鄞江里拖她上岸時,不小心被岸邊的石頭磕著了。
嗯嗯,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大家來自五湖四海,都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殺喪尸,活下去,今后,對謝玲這小娘皮客氣一點好一點就是。
王路在心里許諾對謝玲好一點的想法,才到了中午,就被他扔到痰盂里去了。
實在是這臭小娘皮太氣人!
忍無可忍了!
中午,陳薇依言做了芹菜炒年糕,那芹菜葉也沒浪費,細細剁碎了,撒上鹽,拌點味精,澆一點點小磨麻油,噴香。
謝玲和王比安不知鉆到了后山哪個角落,鬧了一頭汗回來,急得陳薇又張羅著給她后腦勺的傷口用酒精清理,撒上云南白藥――王路看得牙痛,這云南白藥,總共才沒幾瓶,上次自己受傷,用去了不少,可得節省著用,結果陳薇倒好,撒胡椒面一樣撒藥。
謝玲靠在陳薇懷里讓她上藥,嘴里還劈里啪啦說過不停:“姐,我跟王比安到后山看過了,不行啊,太危險了,這后山怎么不拉點鐵絲網呢?這么大個后山,喪尸隨時可以從任何一點突破的,以前我玩真人CS,就最喜歡從人家背后的山溝里偷襲了。喪尸雖然沒腦子,可也要防著它們亂走上山啊。王比安老一個人往后山鉆,萬一遇上了怎么辦?光想想,我都嚇死了。”
王路氣得腦門直脹――死小娘、臭小娘,真正是瞎白話,要把整個后山都用鐵絲網圍起來,你有想過要用多長的鐵絲網嗎?再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你倒是讓我到哪兒弄鐵絲網去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王路肚子里的腹誹,謝玲眼珠一轉又道:“就算一時半會兒弄不到鐵絲網,叔叔(重音,特加重),也可以想法弄道警戒線啊,用尼龍繩、布條啊什么的拴樹上,上面掛上空罐頭盒,喪尸一來,先碰到警戒線,我們也能提前做準備不是。”
陳薇還沒搭話,王比安先嚷嚷起來:“姐姐這辦法好。老爸設在山上的防御工事一點用都沒有,上次還有三只喪尸跑到龍王廟里來了呢――幸好被我殺了一只。”――這厚臉皮的小子,把陳薇的功勞搶自己頭上了。
謝玲已經在陳薇手下處理好了傷口,正坐到桌子邊,準備端起碗吃年糕,聽了王比安的話,睜著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真――的啊,好――危險啊。叔叔(依然是重音)怎么不想法子在山道上裝個鐵欄門呢?這樣的門,在農家應該很常見的嘛,拆一兩扇下來,擋在山道口,喪尸不就上不來了嗎?”
王路都懶得廢話,端著碗擋起自己的臉,裝扒拉年糕吃。
陳薇在旁邊幫腔道:“唉呀,你不知道,王路這人啊,就是粗心,做事情,常常顧得了頭,顧不了腚。不過,以前崖山上就他一個能干活的,精力有限,光忙著弄吃穿的了,還顧不上這些,有些布置,也是急救章。現在好了,有謝玲你在,王路多了個幫手,辦事也方便。你腦子靈活,他有想不到的地方,你幫他多想著點。”
王路一口年糕堵在喉嚨里,一陣急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