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在頭盔里悶聲悶氣地道放心,這些細節我都想到了,到時候還得戴上橡膠手套、高幫雨靴,總之是滴水不漏,保證喪尸連口水都吐不到我皮膚上。彩虹文¥學網”
陳薇道動動試試看。”
王路試著走了兩步,還揮動胳膊做了個砍殺的動作。
鋁片咯吱咯吱響成一片。
謝玲抿著嘴笑還真管用。我看行。”
陳薇也有點好笑就是不太靈活,穿著這玩意兒走不得長路。”
王路悶聲道本來就沒考慮過穿這玩意兒走路,哥我玩的是塔防,往街中心一站,都不挪窩兒,喪尸上來一個砍一個,上來一對砍一雙,啥時候沒彈藥――就是沒力氣了啥時候算完。”
陳薇曉得,王路這也是苦中求樂,沒辦法的辦法,正想他說的,總不可能永遠躲貓貓一樣的殺喪尸,遲早要和喪尸面對面肉搏的。
自從死而復活后,王路一直在睡覺前鍛煉身體,繞著后山長跑、仰臥起坐,還悄悄搞逆式呼吸法,大有神功成,天眼開之架勢,說到底,都是為了這一天在做準備。
陳薇走上前,摟住了罐頭人一樣的王路。”
王路點了點頭,頭盔撞在鋁片上,發出咯咯的響聲。
雨還在下。
打在鋁片上,發出輕微的金屬鏘鏘聲。
王路站在船頭,全身盔甲,頭戴紅色的全封閉頭盔,手持消防斧,昂然而立。
這造型,要多拉風有多拉風。
其實王路是有苦說不出。
穿著這套盔甲自然不可能全身從崖山上下來,王路、陳薇、謝玲、王比安,是一起在崖山腳下,站在鄞江邊的沙灘上,再一次重新組裝完成的。
然后王路才在陳薇和謝玲的攙扶下,上了船。
說實話,鋁片本身的重量并不重,只是靈活性太差了點,各處螺絲螺母,關節處的扎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條,再加上高統雨靴,讓王路象個木乃伊一樣不良于行。
雨水悄悄滲進盔甲的縫隙,有點涼,有點潮,又有點癢。
王路一動不動,他不想浪費哪怕是一絲的力氣。這些力氣,都要用來砍殺喪尸身上。一點點也不能浪費。
沉重的呼吸在摩托車頭盔有機玻璃面罩上蒙上了一層濕氣,看外面的景色就象抽象畫一樣,王路并不在意,無所謂,反正是近身搏擊,只要看得到喪尸的腦袋長在哪兒就夠了。
船尾劃船的是謝玲和王比安,在沙灘邊給王路穿好盔甲時,王路突然對陳薇道讓王比安去看看。”
陳薇一愣,旋而明白了王路的良苦用心――這是在給王比安上課啊,上生存之課。陳薇想了想,王比安如果只是呆在船上,應該是安全的,點了點頭,同意了。
王比安樂得又蹦又跳,嚷嚷著要上山拿武器,被陳薇訓道你要武器?你有本事和爸爸一起和喪尸對打嗎?好好給你謝玲姐幫手劃個船是正經的。”
王比安挨了罵,也并不泄氣,背著陳薇吐了吐舌頭,在謝玲身邊坐了下來,謝玲抿著嘴笑,伸出腳輕輕踢了踢,將腳邊的砍柴刀向王比安腳下踢了。
王比安大喜,沖著謝玲擠眉弄眼。
陳薇卻沒顧得上王比安和謝玲搞鬼,絮絮對王路嘮叨著雖然說是正面肉搏,也要當心的體力,千萬別被喪尸圍住了,預先要找好退路。特別是背后,一定要防護好,找個有墻的地方靠著,別以為有盔甲保護就輕心。”
王路只是嗯了一聲回家吧,好好燒頓好吃的,今天回家一定累死了。”
王路正有一搭沒一搭想著陳薇會燒些好菜慰勞。
王比安在后面尖聲道爸爸,看”
透過蒙著水氣的面罩,王路看到水泥大橋已經在前了,兩岸,都有追逐著小船的喪尸群。
“橋頭左側有個小的埠頭,靠到那兒去。”王路沉聲指揮謝玲和王比安。
小船應聲向埠頭駛去,還沒靠上埠頭,已經有成群的喪尸站在埠頭的青石臺階上列隊迎接了。
埠頭很小,就十幾級窄窄的臺階,是周邊的居民以前用來淘米洗衣服洗拖把用的,小船吃水淺,聽到船底刮擦到底下的石階咔咔聲,離小船最近的喪尸手指已經快觸到船舷時,王路大吼一聲,一躍而起,從船上跳到了埠頭上,腳剛一站穩手里的消防斧就已經揮出,咔嚓一聲,重重剁在當前的喪尸腦門。
謝玲和王比安等王路跳上埠頭后,立刻向后急劃,離開了岸邊,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剩下的,兩人只能遠遠觀戰了。
這場混戰,兩人一點忙都幫不上。
王路跳上埠頭時,高統雨靴踩在一只喪尸的腳上,差點一個踉嗆摔倒,幸好借著揮斧猛擊當面喪尸的頭部,才一擰腰站穩了。
埠頭上下前后站在6、7只喪尸,更多的喪尸正挨挨擠擠從堤壩上的路上趕來,王路當面的喪尸一倒下,右手的喪尸就毫不遲疑地伸手抱住了王路的右手,一口向胳膊咬了下來,王路理都沒理它,斧頭一揮,又是一下,擊中又一只從埠頭臺階上撲下來的喪尸脖子上,把它的頭砍了大半搭拉了下來。
右手的喪尸徒勞地咔咔咬著胳膊上的鋁片,王路能感到鋁片變形后喪尸的門牙在肌膚上擠壓的觸感,雖然喪尸那雜食動物的牙口咬不穿鋁片,但畢竟那感覺并不好,他一側斧柄撞在摟著胳膊狂咬的喪尸胸口,那喪尸的胸口本身就被啃咬過,露著白骨,這一撞,斧柄都捅進了它的胸腔,這一下,并沒有影響喪尸進餐的胃口,它依然努力嘗試著用的門牙撕破鋁片,王路總算倒過斧頭,用斧背猛砸這位老兄的太陽穴,砸得頭骨碎裂,右手的這只喪尸才摔倒在濕滑的石階上。
左側一只喪尸緊緊抱住了王路的腰,就象抱著情人一樣,側著頭啃咬王路的肚子,這兒正好是大片鋁片胸甲防護最完善的地方,喪尸除了用的頭把鋁片撞癟了一塊外,毫無收獲。
只是,這左側的喪尸用力太猛,把王路撞得差點在石階上打滑,但王路實在騰不出手來對付它,因為石階上又有喪尸撲了下來。
百忙之中,王路一斧剁在面前帶頭的喪尸小腿上,斷腿的喪尸應聲而倒,把緊跟在后面的幾只喪尸也絆倒在地,王路這才騰出手來,先一腳把抱著腰的喪尸踢倒在地――幸好那只是10來歲的小孩子喪尸,如果換了是成年喪尸,王路這一腳還真不好踢開。這才一斧砍在它頭頂。
沒有喘氣的,沒有休息的,王路不斷揮動消防斧,偶爾一腳把摟著腿的半載喪尸踢開。
沒,是半截的喪尸。
一開始王路還能對準喪尸的致命處頭顱揮劈,但一長,雙臂發軟,當前的喪尸又擠成堆,哪里能砍得那樣準確,斧頭的準確性就差了很多,明明沖著對方腦門而去,手一酸,就砍在了肩膀上,或胳膊上,倒是制作了不少缺胳膊少腿的殘疾喪尸,只是喪戶對缺個把零件根本不在乎,不依不饒地趴在地上也要向王路撲來,攻擊不了他的上身,那就攻擊他的腿、他的腰,如果不是王路始終堅持背水而立,他的屁股肯定也有不少喪尸樂意嘗嘗味道。
幸運的是,到現在王路已經殺了10多只喪尸,他的身邊倒下的尸身成了一個屏障,讓別的喪尸一時難以靠近,多少有個緩沖的余地。
摩托車頭盔內,王路的眉毛上掛著汗珠,耳朵里都是重重喘氣的聲音,面罩上一團濕氣,都看不到,他能做的就是不斷舉斧,劈出,舉斧,劈出。
他能感覺到腳下的喪尸在撕扯啃咬著的像膠雨靴、鋁片護腿,左側的輪滑護膝被扯下了一個,但幸好里面的皮質包還很牢固――陳薇打的都是死結。
咔嚓,斧頭又砍中了一只喪尸的頭骨,一股黑色的尸液濺到了面罩上,都看不見了,幸好雨水不斷沖刷著,不一會兒就沖光了尸液。
王路的視野恢復了一點,他抬頭一看,連苦笑都笑不出了,埠頭上,岸邊的喪尸連一點減少的跡象都沒有。
太多了,太多了
這才是喪尸的威力啊。
它們不知害怕不知恐懼。
在現實生活中,如果闖入人群殺上10個人,一座城市的人都會害怕我這個瘋子。
如果是在冷兵器時代,100人中傷亡了10個人,就能讓這支部隊崩潰。
哪怕在熱兵器戰爭中,傷亡3成以上還能堅持的軍隊,也是鳳毛麟角。與陣地共存的,也只有頭上戴五角星的那支部隊了。
但喪尸卻根本不在乎,真是應了一句――死了一個喪尸會有千百個喪尸撲。
累,真他m的累,雖然一直在鍛煉,但畢竟不是無敵鐵金剛,手早就已經酸得快握不住斧柄了。厚厚的橡膠手套上又是雨水又是尸液,又濕又膩,已經打滑了好幾下了,似乎下一次揮劈,消防斧就會脫手飛出去一樣。
又一只喪尸從臺階上撲了下來,這是只健康的喪尸,不但全身完整,而且又高又壯,比王路以前時的體重還要高了一個數量級。
王路橫著揮出了斧頭,咔,斧頭砍中了喪尸的左肩,卡住了
喪尸根本不為所動,它帶著肩膀上的斧頭直沖了,王路使勁回撥斧頭,斧頭倒是撥了出來,然后喪尸的沖擊以及斧頭撥出時的慣性,讓他腳一滑,一屁股坐倒在水里
幸好,水下是臺階,王路只是半個屁股浸在了水里,鋁制的戰裙被壓得癟掉了一大塊,該死,他的屁股露了出來。
謝玲和王比安一直密切關注著埠頭上的戰斗,兩人早被激烈地戰況緊張得心里劇跳不止,謝玲甚至把船劃得更靠近埠頭,好隨時接應王路,如果不是顧慮到王比安的安危,她早就沖上去助王路一臂之力了――別的不說,把那只死死摟著王路小腿的半堆截子喪尸干掉也好啊。
此時眼見王路危急萬分,謝玲沖著還在發愣中的王比安大吼一聲快劃,救你爸爸”
就在這里,被砍了一斧的大個兒喪尸已經撲了上來,重重把王路壓倒在河埠頭的石階上,它的胳膊瘋狂地在王路胸腹抓撓著,鋁片發出一陣陣變形聲,就象紙片一樣擠壓出各種形狀,但幸好,鋁片并沒有破。喪戶對身下的肉塊沒有濺出新鮮的血液非常不滿意,它張嘴對著頭盔一陣啃咬,只在塑料表面留下了幾個牙印。
王路被喪尸壓得半邊身子浸在水里,只能拼命橫舉著斧柄,用來勉強擋住喪尸的進攻。
這一刻,他覺得就像一個馬口鐵罐頭,喪尸再來上幾下就能把的看似堅固的外殼給撕開了。
他一眼,只見在大個子喪尸背后,更多的喪尸撲了上來。
謝玲魂都嚇飛了,她雖然想沖上去救出王路,但是救?船一靠上去,最先上船的不是王路,而是喪尸
就在這時,大雨中響起王比安還沒變聲的尖利嗓音爸接著”
打得人睜不開眼的雨絲中一條黑影破空而出,落在王路身側的水里,王路勉強騰出一只手一把握住――是纜繩。船上的纜繩。
王比安把纜繩在手臂上繞了兩圈拼命往回拉,同時向謝玲喊道快劃啊”
謝玲醒悟,連忙向后劃船,在兩人共同努力下,王路被倒拖著拖離了埠頭的石臺階,骨咚一聲沉到了水里。大個子喪尸猛然間失去了身下的獵物,只能徒勞地站在埠頭上沖著小船上的謝玲和王比安吼叫著。
謝玲稍微拉開了小船和岸邊的距離,也不管岸上是大群喪尸圍觀,立刻撲到王比安身邊,和他一起使勁拉纜繩。
王路又是盔甲又是消防斧,一到水里,就改名了,改姓“陳”,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