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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謝玲的指責,王路連聲叫屈:“哪有,我怎么可能這樣浪費?”
謝玲把罐頭往他手里一塞:“還賴皮?自己看。..”
王路接過一看,這一次,他的臉色也變了。
那罐頭外殼,果然破了,是被牙給硬生生咬破的,還有砸摔的痕跡,只是馬口鐵畢竟硬,罐頭沒有被完全打開,只是裂開了幾條縫,里面的小半午餐肉被像牙膏一樣硬擠了出來。
這是喪尸干的。
王路覺得手上的罐頭變得異常沉重,如果說腐爛的冷鮮肉還能憑氣味引來喪尸的話,那么被完全密封的罐頭,被喪尸啃咬,只有一個驚天動地的內幕――那就是,喪尸會識字!
喪尸如果不識字,它怎么知道這一塊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氣味的金屬塊兒,里面會有可以果腹的食物?
這太他妹的可怕了!
王路拼命搖了搖頭,冷靜!冷靜!這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王路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那只和自己肌膚相親的女智尸。
如海超市在王路打開門之前,并沒有喪尸進來,女智尸是第一個。
當時,王路剛吃過幾個午餐肉罐頭,然后,因為異能喪失被迫和女智尸激情了一把,然后,王路就離開了。
也許,女智尸就是嘗了王路打開的罐頭里的殘渣,才學會吃罐頭的。
王路心虛,心驚,心慌,他可不敢說出來,自己教會了一只女智尸吃罐頭,他甚至都不敢往深處想,這只會吃罐頭的女智尸會在喪尸族群里造成怎樣可怕的變化――老天爺,但愿這場洪水把這只女智尸弄死了,就算淹不死,就把它一家伙沖到太平洋去吧。
謝玲、周春雨和封海齊都看到了王路鐵青的臉色,謝玲關心地問:“哥,你怎么了?我剛才只是給你開個玩笑的,這超市里罐頭多得是,你愛吃多少盡管吃就是了。”
王路緩緩搖了搖頭,從牙縫一字一頓擠出一句話:“該死的!這罐頭,不是我吃的!”
大家都呆愣當場,就是再遲鈍的人,也明白王路話中之意了。
封海齊沉聲道:“小王,你確認這個罐頭不是你吃剩下的?如果喪尸聞到打開的罐頭盒里的殘渣的味兒,過來啃咬幾口也是正常的。”
王路沮喪地搖搖頭:“我記得很清楚,就挑了五罐午餐肉吃,而且是用小刀開的罐頭。可你看,這上面哪有小刀捅割的痕跡。”
封海齊冷靜地道:“我們先找找,把所有啃咬過的罐頭都收集起來,好好分析分析。”
大家在泥水里忙乎了一陣,前前后后找到了10來個被吃過的罐頭。
王路拔拉著罐頭:“瞧,這是我吃過的午餐肉。”
謝玲舉起來看了看:“嗯,這馬口鐵是用刀子劃割開的,喪尸可做不到這點。只是――哥,這上面啃咬的痕跡可不是你留下的吧?”
罐頭外殼上留著好幾處鮮明的牙印。
王路搖了搖頭:“我哪會蠢到這樣,不用說了,這肯定是喪尸啃的。”
封海齊道:“這倒算不了什么,小王打開罐頭后,里面肉的氣味會吸引來喪尸并不奇怪,這跟冷柜里的肉差不多一個道理。只是,這些罐頭就很奇怪了。”說著,他捅了捅沒有刀割的痕跡,卻在外表面有累累牙印的罐頭。
周春雨鎖著眉頭:“這還有什么好說的,這些牙印,肯定全是喪尸咬的。我就弄不明白了,它們怎么知道里面的東西能吃?隔著鐵皮它們也能聞到味兒嗎?還是說,它們已經懂得,這樣的玩意兒里面有好吃的。[]它們,已經聰明到這個程度了?”
封海齊搖了搖頭:“不,這不可能。如果喪尸已經懂得罐頭能吃,那這個超市里根本剩不下多少罐頭了,那群吃貨還不把所有的罐頭啃光了。小王,你昨天在這里拿糧食時,有看到喪尸主動取罐頭吃嗎”
王路心情一寬,馬上搖了搖頭:“我走的時候,這個超市里少說也有30多只喪尸,可我沒有見到它們主動吃罐頭的,我保證,一只都沒看到。”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細節,連忙道:“當時我已經吃了五個罐頭,空罐頭就扔在地上,那些喪尸來來往往還有踢到罐頭盒的,可沒有喪尸撿起來吃的。”
謝玲輕咬著唇:“這就說明,喪尸會吃罐頭,是在哥你離開之后的事,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喪尸都學會了吃罐頭,要不然,30多只喪尸能把這個超市都吃空了。”
周春雨撓了撓頭:“王哥離開以后,這家超市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居然讓個別喪尸學會了吃罐頭?”
封海齊點了點王路割開的空罐頭:“不管怎么說,小王吃剩下的罐頭肯定是其中一個誘因。”
王路苦起臉,果然,垃圾不能亂扔啊,誰知道自己隨手扔的幾只罐頭盒,居然讓喪尸學會了吃罐頭生存下去。
他心里越來越明確,這一切肯定和那只女智尸有著密切的關系,他妹的,真可惜當時自己急著趕在感覺喪失異能失效前帶著糧食離開,要不然,在超市里找把菜刀,都得把那只女智尸給剁下頭來。
謝玲重重嘆了口氣:“算了,我們站這兒瞎猜也沒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總不可能找到這批會吃罐頭的喪尸把它們一一滅口。再說了,天下喪尸智尸這樣多,它們沒在王哥身上學會吃罐頭,也早晚在其他地方學會的。真是白操心,反正我們該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就是了。”
說白了,就是得過且過。
也只能如此。老話說得好,不癡不呆,不過日子,不聾不啞,當不得親家。啥事情都要追究到底,把任何隱患扼殺于萌芽之中,那是斯密達超級塞亞星人才做得到的。
謝玲一錘定音,大家拋開煩惱,全力搬運超市物資,甚至連衛生巾也搬了一大箱,差不多裝了20多輛車,浩浩蕩蕩推向鎮外。
王路最后一個走出超市,把卷簾門拉上,用自己從超市尋到的一把自行車環形鎖給鎖上了。
雖然可能就是女智尸和跟隨著它的有數的幾只喪尸學會了吃罐頭,但也大意不得,超市不上鎖再進來幾只喪尸也麻煩。
王路把鑰匙收到口袋里――喪尸智尸再怎么著,也打不開這把環形鎖吧。
四人押著一長串滿載物資的手推車穿過鄞江鎮的四明西路和四明東路時,又驚動了幾只喪尸從旁邊的樓房里撲出來,自然成了撲火的飛蛾,都不用封海齊和王路動手,謝玲和周春雨就收拾了。謝玲唯一不滿意的是,喪尸趟著泥水撲擊時,將自己的衣服都弄臟了。
謝玲嘟囔道:“哥,有沒有辦法把這些泥水清一清啊。”
王路為難得道:“這泥水最好是用高壓水槍,一沖就沖到排水溝里去了,省力又省時,只是現在我們手頭可沒高壓水槍。忍著一點吧。曬幾天太陽,泥干了就沒問題了。”
周春雨在旁邊插嘴道:“這點泥水算得了什么?有這泥水在,喪尸行動還不方便呢。對我們來說,只不過臟一點。”
謝玲瞪了周春雨一眼:“你沒聽說過大災之后必有大疫這句話嗎?這些臟泥水不清理干凈,光是滋生的蚊子就會傳染大量的疾病。”
封海齊在旁邊笑道:“小謝多慮了,大災之后必有大疫這話沒錯,可主要是人們沒有清潔的飲水以及個人衛生條件不好,大小便亂拉,才會出現大規模傳染疾病的現象。現在這偌大一個鎮子和崖山,也就我們7個活人,我們的飲水和廁所都還算得上清潔,所以不太需要擔心什么大疫。”
謝玲不服氣地哼哼了兩聲:“那大家就任著臟東西堆得滿鎮子都是?”
封海齊道:“現在的鄞江鎮對我們來說,主要是提供各類生活物資,崖山才是我們的根據地,在沒有充足的人手前,我們倒不用急著做掃大街這種事。這活兒,啥時候都能干。我看啊,倒有件很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去做。”
謝玲倒是第一次聽封海齊正經八巴涉足崖山未來發展的道路,一般這種事都是王路指手劃腳的。她瞟了眼王路,擔心王路會因為封海齊手腳伸得太長而不悅。
王路卻不動聲色,還頗有興致地問:“老封說說看,我們接下來該做什么?我還以為這幾天就是吃飯睡大覺好好休息休息呢。”
封海齊呵呵一笑:“吃飯睡覺當然是應該的,只不過吃了飯睡了覺就該為我們今后的生存多打算打算。這次崖山眾人食物中毒的事,讓我意識到醫療救治始終是崖山的一塊致命的短板。光憑小陳那些云南白藥和絲線縫扎,可包治不了百病。我想著,這崖山上老的老小的小,以后脫不了生個病發個燒什么的,所以醫療是我們在解決了糧食問題后,最急需的資源。”
王路心中一動:“老封你是說鄞江衛生所?”
封海齊重重點頭:“沒錯。鄞江衛生所是這一帶最先進的醫療機構,不好好利用起里面的設施,簡直是我們最大的浪費,甚至可以說是犯罪。”
謝玲不樂意了:“老封,你可別站著說話不腰痛。你怎么知道我們沒試著清理過衛生院?上次哥感染二度生化病毒時,我和陳姐就闖過衛生院,那里面喪尸滿坑滿谷的,我和陳姐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王路連忙當和事佬:“老封說得在理,不過,這事兒太大,等我們吃飽喝足了再說。”
眾人推著手推車并沒有經山道回崖山――這樣多的物資要是一一背上山,還不把大家累死。
大伙兒把手推車都推到了懸崖下,然后謝玲、封海齊和周春雨從山道上山,用藤索直接把手推車拉了上去,雖然其間免不了手推車和懸崖磕磕碰碰,不時有東西從半空掉落下來,但好歹還是將20多輛手推車吊上了山。
王路在懸崖下仰頭看著最后一輛手推車緩緩上升,更是堅定了今后一定要在山上弄個人力電力混合動力吊索的事兒。
王路從山道回到龍王廟時,家里已經熱鬧成了一片,陳薇帶著謝玲正在燒飯,除了米飯和各式菜肴外,居然還在做包子――菜包子!王路大奇:“這哪兒來的菜?我們可沒到對岸農田里摘菜啊。”其實是想過江也過不了,木船、竹筏,早就不知被洪水沖到哪兒去了。
謝玲笑道:“你忘了?那超市里有好多袋裝的菜干啊,有梅干菜,還有萬年青,姐拿來用水泡發了,準備做菜包子呢。說起來,我們還找到一些袋裝泡菜呢,哥你要不要先來幾口。”
王路一口拒絕:“哥我又不是棒子,才不吃泡菜呢。”
回到臥室,只見周春雨正在發愁,為給梨頭喝哪種奶粉發愁――可憐梨頭,此前是周春雨能淘到什么奶粉就喝什么,連中老年高鈣奶粉也照喝不誤。說周春雨不愁是假的,小毛頭是要補鈣,可也不能補得太過了啊,補過了量,對骨齡有影響啊。好不容易今兒從山下淘來了各式各樣的嬰幼兒專用奶粉,有袋裝也有罐裝,有號稱進口的也有國產的,一時挑花了眼,不知該給梨頭喝哪一種。
梨頭卻很高興,把奶粉罐頭當玩具,在床上推來推去,王路見了心酸,這娃娃,連個撥浪鼓這樣簡單的玩具都沒有。
周春雨見到王路進來,連忙道:“王哥,你以前照顧過王比安,有經驗,你說說,梨頭現階段吃哪種奶粉好?”
王路坐到床上,抱起梨頭道:“哪有那樣挑剔,找幾個知名品牌的,按梨頭的月份給她喝就是了。倒是現在梨頭已經開了口了,該給她吃米粉了。光吃牛奶不長個兒啊,吃米才長力啊。”
梨頭吐著口水泡泡,樂呵呵拍著王路的臉。
周春雨剛要挑袋米粉去泡,又糾結起來:“王哥,這是蔬菜味好還是胡蘿卜味好?”
王路嘆了口氣,撿了一包胡蘿卜營養米粉扔給周春雨:“快去泡吧,放多少水自己看配方表,實在沒把握問你陳姐,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梨頭又要餓哭了。”
看著周春雨樂呵呵去了,王路抱著梨頭搖了搖:“梨頭啊梨頭從今兒起你可再也不會餓肚子嘍。可憐的小家伙,你王比安哥哥像你這樣大時,都在吃媽媽嚼爛的肉了,你卻連牙還沒長呢。”
泡個米粉也就分分鐘的事兒,等周春雨端著碗回來,王路把梨頭還給他,問道:“老封和王比安呢?”
周春雨道:“王比安陪著封所去看石窟了,想挑一個干凈整潔的石窟當倉庫用來存放物資。”
王路經過這次尸潮危機后,可餓怕了,恨不能把如海超市所有的物資都搬上山,連片尿布也不給它留下,正琢磨著貯藏物資的地方呢,石窟倒是個好地方,有幾個地勢較高的石窟,通風陰涼干燥,正是最好不過的倉庫,就是米面放在里面,也不愁發霉。
說曹操曹操就到,室外傳來封海齊和王比安的聲音,王路連忙趕過去,王比安見了小跑過來道:“老爸,封伯伯和我來拿釘耙和鋤頭,要去把一個石窟的地面平整一下,用石塊砌個平臺,說要用來當倉庫。”
王路忙道:“好,老爸和你一起去。”
王比安遲疑了一下:“老爸,封伯伯說這活兒他就在旁邊指導一下,讓我一個人干咧。”
王路一愣,看了封海齊一眼,見他在旁邊笑而不語,忙道:“行,好,就這樣,你能干就一個人干吧,老爸不插手。”
看著王比安扛著鋤頭興沖沖和封海齊離去,王路突然發現,自己成了龍王廟里唯一的閑人。他轉了幾圈,實在無所事事,低頭看了看去鄞江鎮上時濺得一身泥水,干脆帶了套干凈衣服,去后山泉水處洗澡了。
廚房里,謝玲給灶眼里添了把柴,探出頭來問陳薇:“姐,火夠大了沒?”
陳薇把最后一只菜包子放在大鍋的蒸鍋上――這還是剛從如海超市里拿來的――邊道:“夠了,早夠了。真是的,我早說了,這燒飯的事兒我一個人來干就是了,你看看你,剛從山下回來,一身是汗,快去洗澡去吧。”
謝玲吐了吐舌頭,她說幫陳薇燒飯,其實也幫不上忙,這一身臭汗泥漿的,陳薇根本不敢讓她碰哪道菜,做包子更是插不上手,只能當個燒火丫頭,這時在灶后坐了一會兒,被灶火烤得滿臉通紅,更覺得滿是泥點的衣服裹身上難受。這時聽了陳薇的話,笑嘻嘻出了門,帶了干凈衣服,自去后山。
王路到了后山泉水邊,扒了衣服,就跳進了泉水邊的一個“浴池”。
這個“浴池”可是土得掉渣,一開始,只是陳薇和王比安為了有個踏腳安坐的地方,取了幾塊平整的石塊墊在泉水邊,后來,王路和謝玲又不斷擴大,找了些圓潤的鵝卵石來,鋪在底部,折騰到現在,也就勉強能容一個成年人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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