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第四百三十四章基地“老大”的野望
錢正昂平時為人冷靜低調,但一涉及到醫學相關的事兒,他就變了子,哪怕是王路當面,他也是有話就嗆,這時,錢正昂掃視了學員們一眼:“我在這兒說一句題外話,聽說有人在上了幾次課后抱怨,如果和喪尸戰斗,被喪尸咬傷了的話,根本連搶救都不用搶救了,所以大家上的課根本是無用功。.(.)第v一v中v文\s這是我聽過最愚蠢的屁話,不說鐵桶喪尸、武裝喪尸會對我們造成的物理傷害,難道大家就沒想過,我們的敵人難道只有喪尸嗎?”
錢正昂頓了頓,讓大家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話中之意后,一揮手:“老規矩,兩人一組,上臺操作,先做一個腔切開術,然后是手腕動脈結扎,最后是傷口縫扎。”
學員們一聽課目,個個苦起了臉,三個項目中,腔切開術可是個體力活,可不是拉一刀就行了的,皮膚、肌組織下可是肋骨,光手術器械就需要壁套管、抓鉗、分離鉗、爪型拉鉤、組織縫合切開器等一大套,不過,這些器械僅僅是錢正昂口頭描述給學員們的,無他,鄞江鎮衛生院僅是個鄉鎮衛生院,設備再先進,也不可能實施腔大手術,既沒技術人員也沒有相應的器械,但即使沒了這些專業的器具,有一個工具卻是每個學員必須會使用的,沒錯,你沒看錯,是工具――一臺手持式的電鋸,用來切斷堅硬的肋骨。
黃瓊和王比安分在一組,黃瓊因為被陳薇強令休息的原因,有幾節醫務課都沒上,站在手術臺前,就有些手足無措,正在探頭探腦看其他學員的操作動作,王比安已經向她遞上了口罩和游泳鏡,悄聲道:“戴上吧,等會兒用電鋸開腔時。尸液、骨屑會濺起老高,臉上都會濺到咧。”
黃瓊默默地接過戴上,王比安扭頭看了看錢正昂,看到他正在指點自己的老媽陳薇。沒顧到這邊,低聲對黃瓊道:“要不讓我來開吧,你來最后縫扎好了。”
黃瓊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已經拉了好幾節課了,這腔切開術我一定要學會。”
王比安又碰了枚冷釘子,可沒想到的是,黃瓊頓了頓后。低聲道:“謝謝你……關心我。”
王比安立刻眉開眼笑:“沒事兒,沒事兒,來,給你手術刀,咱們動手吧。”
黃瓊持著手術刀,小心翼翼地在喪尸身上比劃著,雖然喪尸沒有感覺,但面對著近在咫尺的鮮。它們卻動個不停,王比安要死死壓著它,才能讓黃瓊下刀。
手術刀飛快地劃過。喪尸干枯的皮膚綻開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涌出的不是鮮血和脂肪,而是黑的尸液。
王比安立刻遞上一把專用的鉗子,將刀口扒得更大,黃瓊雙手費力地舉起電鋸,打開,在電鋸的尖嘯聲中,向刀口下的肋骨切了下去。
注射室里一片電鋸令人牙酸的旋轉打磨聲,不時有人罵一句臟話,那是因為電鋸打滑切到了上。屑被高速旋轉的鋸片甩到了手上、臉上,而緊接著錢正昂的咆哮聲就會響起,“你是醫生還是屠夫啊,賣豬的下刀都比你強吃下的飯都變成大便啦?要用力,用力”
黃瓊雙手死死握住電鋸,電鋸在和肋骨接觸的瞬間。也有點打滑,慶幸的是黃瓊穩住了,一根肋骨切開了,又是一根,黃瓊連續切開了三根肋骨,才在王比安提醒下住了手。
王比安擦了擦游泳鏡上的臟物,沖黃瓊比了下大拇指:“好樣的,我第一次切肋骨時,電鋸打滑直接在皮膚上拉了道大口子,被錢醫生罵死不說,事后光為了縫扎傷口,就了一個多小時。”
黃瓊笑了笑:“最近這段時間啥事兒也沒做,吃吃睡睡的,我人都長胖了,覺得力氣也大了。”
這是黃瓊在失憶后,第一次這樣輕松地和王比安對話,王比安大為開心,忙道:“我幫你掰開肋骨,錢醫生說這原本是要用上擴器的,只是我們沒有,只好用手來硬掰了。”
黃瓊奇道:“那要是不小心掰斷了呢?”
王比安做了個鬼臉:“對喪尸來說是無所謂,不過要是自己的同伴在手術中被你來上這樣一下子,雖然不會死,但麻醉過了后,可會痛上很長一段時間。”
從打開的腔口,黃瓊小心地探手進去,取出了心臟、肺等各器官,喪尸的器官都已經變成了黑的塊,看不出絲毫生命的跡象,但張著嘴向王比安和黃瓊吼叫的喪尸卻提醒他們,就算是沒有心臟,它依然“活”著。
學員們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在檢視了一番器官后,又把它們重新塞了回去,接下來,是腕動脈結扎,喪尸的動脈早就失去了彈,線剛剛穿過去,動脈管壁就破了,注射室里一片學員低低的詛咒聲,錢正昂拍著病床呵斥道:“有什么好抱怨的,這要是活人的動脈,你在結扎時,里面不斷噴出鮮血,又滑又膩,血管還會收縮進體內,那才叫難呢。而你只有半個小時來救你的同伴,半個小時后,他就會失血而死。就你們現在手腳的水平,還不如不救,在你們手下,同伴死之前還要多受番活罪呢。”
這一堂醫學課,直到晚上十點半才結束,每個學員都是腰酸背痛,還要忍受錢正昂高聲的咆哮和冷嘲熱諷,在做完消毒工作,坐著一輛大卡車返回時,大伙兒靠在車廂板上,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沒人知道的是,在學員們離開后,錢正昂在注射室里,正埋頭在喪尸身上忙碌著,他也在練習各項外科手術,別看他在上課時罵得兇,可他自己也只有牙醫的底子,外科手術只能邊學邊教,在崖山眾人看不到的角落里,錢正昂一遍又一遍練習著各種常見的外科手術:接骨、血管縫合、器官切除、剖腹產、子彈取出、截肢……
卡車速度可比農用車快多了,一路也很平穩,大家稍稍打了個瞌睡,就到了鳴鳳山莊,王比安先下了車。伸手接黃冬華、黃瓊下車,黃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了手。
王比安放開黃瓊的手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含糊地道:“大后天就是關新哥哥和封詩琪姐姐的婚禮了。我聽說你們生在準備一件禮物,是什么啊?”
黃瓊搖搖頭:“這可保密,等結婚那天你就能看到了,對了,聽說你們男生也在準備禮物,是什么?”
王比安笑著道:“你能保密,我們就不能保密嗎?”
王比安和陳薇回到房間時。謝玲早就已經睡著了,只有王路還躺在床上看書,見母子二人回來,忙道:“快睡吧,這可夠晚的,錢正昂這家伙,上課也沒這樣子拼命法的吧。”
陳薇和王比安在醫院里只是消了消毒品,身上出了汗的確難受得緊。便張羅著找衣服、洗澡,王比安先洗,等陳薇進了衛生間后。王路問正鉆被窩的王比安道:“王比安,你這幾天天天和黃瓊在一起玩,有沒有發現她有什么……嗯,有什么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王比安瞌睡朧地道:“不同?沒啥不同的啊,就是她到現在也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兒。”
王路道:“我不是問她這個,我是說,她,嗯,遇到喪尸時和平時有什么不一樣,你們今晚不是拿喪尸進行手術實習嗎?黃瓊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王比安裹著被子含糊地道:“真沒什么不一樣。對了,她人長胖了,力氣也大了點兒。”
王路沖著王比安瞪了瞪眼,可惜王比安早翻了個身睡了,這眼睛算是白瞪了。
王路盤問了半天,其實是想知道黃瓊有沒有異能。
王路是在抗住了二度生化病毒感染后。才有了特異能力,黃瓊很有可能也會有特異能力。
但在日常生活中,黃瓊還是和普通孩子一樣平常,當然,也許她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有異能,就象王路當初一樣,是在萬分緊要關頭,千鈞一發之際,才誤打誤撞激發了自己的異能。照著王路的盤算,恨不能現在就把黃瓊扔到喪尸堆里,把她的異能給出來,可惜的是陳薇出于讓黃瓊修養的目的,讓她大不出二不邁,簡直養得象嬌小姐一樣,唯一接觸喪尸的機會就是手術實習,結果偏偏王比安一點都沒留心。
王路沒奈何,只能自己留意著了,黃瓊有異能是好事,她年紀還小,不足以挑戰王路的權威,卻能增加崖山的防衛力量。
次日吃中飯時,陳薇神神秘秘地對封詩琪道:“詩琪,吃了飯后,你到我的房間來一下,有樣好東西給你看。”
封詩琪應了,王路在旁邊笑道:“什么好東西?說來聽聽。”
陳薇白了他一眼:“咱們人家的事情,你們爺們就不要瞎湊合了。”
王路無奈地聳聳肩膀,對已經病愈出院的關新道:“小關,看見沒有,這人結婚前和結婚后就大不一樣啊,嘿嘿,再過幾天,你也要品嘗品嘗什么叫婚姻是愛情的牢籠的滋味了。”
關新笑道:“王隊長,你別嚇我,這個牢籠啊,咱們崖山不知有多少人想鉆著呢。我聽說李部長和徐薇薇也準備辦婚事?”
王路點點頭:“是啊,我還鼓動李和你們一起辦個集體婚禮呢,結果李說辦不辦婚禮只是個儀式,反正兩人都已經搬到一個房間住了,也不用麻煩了。可看不出,李平時為人不張揚,做起事來卻是痛快直接。不過我批了他一通,再怎么說人對結婚還是很看重的,對徐薇薇來說,這也標志著新的人生的開端嘛,好說歹說,李才同意等你們婚禮舉辦過后,搞個小小的儀式。”
關新不好意思地道:“王隊長你看這,李堂堂部長,也只是搞個小儀式,我和詩琪的婚禮這樣大張旗鼓的,實在是太過了吧?”
王路拍拍他的肩膀:“沒關系,沒關系,大家其實也是借你們的婚禮熱鬧一下,難得開心開心。”
封詩琪飯后就跟著陳薇來到了房間,一進,就見謝玲、鄭佳彥、黃瓊、張麗梅、徐薇薇等人都在,一見封詩琪進,眾人一擁而上。嘻嘻哈哈笑著七手八腳就給她脫衣服。
封詩琪嚇了一跳,一邊躲閃連忙向陳薇求助:“陳姐,快讓大家住手,唉呀。哈哈,別撓我癢癢。”
陳薇卻任眾人胡鬧,直到大家把封詩琪的牛仔夾克都脫了,才揭開了床單:“詩琪,好看嗎?”
封詩琪抱著胳膊一看,床單下是一件潔白的婚紗,中式立領。直線型抹,大裙擺,側邊裝飾著立體朵。
陳薇在旁邊細細釋著:“鄞江鎮太小,我們找遍了全鎮也沒有找到一家婚紗店,聽周春雨說,以前這一帶年輕人結婚,都是到甬港市租婚紗的,可婚姻是人生頭等大事。總不能讓你穿著家常衣服嫁出去。鄭佳彥和黃瓊她們提議,用窗簾給你改做一件婚紗,后來又拉了謝玲、張麗梅、徐薇薇幫忙。忙了一星期才做好了這件婚紗。原本想給你做件肩式的,可想著現在天氣已經很涼了,非把你凍壞了不可,所以做了立領和長袖抹,不知你可喜歡?”
封詩琪早已經放下了胳膊,不自禁地到床邊,細細撫摸著婚紗,近了看,才發現這婚紗果然是幾個沒有多少縫紉經驗的人自制的,窗簾改成的料子有些粗。不如專用的婚紗料子柔軟飄逸,雖然經過了再三洗涮,但長年掛在窗口太陽暴曬,讓料子有些泛黃,黃瓊、鄭佳彥等人的針線手藝不夠老道,針腳都能看得出來。而那些立體朵,并不是紗制的,卻是不知從哪兒找出來的絹制假,縫在側邊。
但它,的確是件婚紗。
是每個人都夢想過的婚紗。
封詩琪突然轉過身,一頭撲到陳薇懷里,嗚嗚哭泣起來。
陳薇拍著她的背:“哭什么,哭什么,開開心心的日子,可不能哭。”
張麗梅、徐薇薇等人也上來勸著,可勸著勸著,大家忍不住也眼眶含淚,不容易啊,這日子過得不容易啊,半年之前,當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人變成喪尸撲來時,每一個人都認為下一個死去的就將是自己,好不容易逃脫出來,又歷經尸潮圍攻和饑餓,那個時候,誰想到自己還會結婚,還會穿上婚紗,這婚紗就是換包餅干都沒人要。
陳薇淚中帶笑地拍拍封詩琪的背:“不哭,不哭,可當心著涼,快穿上婚紗試一試。”
當崖山眾人正在喜氣洋洋地張羅著婚禮時,在甬港市月湖的“基地”上,斷男正在向“老大”匯報:“徐家漕倉庫區最后的兩座倉庫都被弟兄們攻下來了,一座是家用電器,沒什么用,還有一座倒是賺大發了,是各類的罐頭。”
“老大”不動聲地點點頭:“死了幾個人?”
斷男道:“對方也有,雖然我們指揮了大批喪尸去擋子彈,可還是死了四個弟兄,另外有兩個人需要截肢。”
“老大”淡淡地道:“醫院方面早就報告說麻醉不夠了,截肢手術就不用麻了,另外……這兩個截肢的人以后還能用嗎?”
斷男嘴角抽了抽:“行動肯定是有些不便,不過以前他們也算是為‘基地’盡過不少力……”
“老大”哼了一聲:“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我們‘基地’不養廢物”
斷男低下了頭,他自己不也是廢物嘛。
“老大”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當然,我們‘基地’也不會不照顧老弟兄,這樣,口糧定額減半,以后如果他們為‘基地’做出新的貢獻,再逐步恢復定額供應。”
斷男連忙應了聲是,看著“老大”神不錯,拍馬道:“‘老大’,我們‘基地’這段時間發展不錯啊,海曙、江東、江北都已經在我們控制之中了,老三區也就是孔浦一帶還有人在鐵路沿線反抗我們。不過他們也蹦不了幾天了,鐵路北站原來就是用來給北侖發電廠運煤的貨運鐵路,煤倒是不少,可吃的就不夠了,他們總不能啃煤塊過日子,要不滾蛋到農村去,要不就得向我們投降。這一切都是‘老大’你指揮有方啊。”
“老大”知道斷男是在拍馬屁,但他也的確有幾分得意,“基地”雖然是他一手建立的,但在創建之初,成員之間的關系卻極為分散,特別是那些擁有異能的人,個個自視甚高,不愿意聽從“老大”的命令,互相之間的關系類似合伙人,而不是上下級,“基地”雖然在喪尸群中自保有余,卻開拓不足。
但自從上次“老大”借用普通人手的擁護,以鐵血手腕來治理“基地”后,異能者和手緊密配合,征服了甬港市一個又一個幸存者團隊,對那些普通幸存者來說,能指揮喪尸的異能者是不可阻擋的,而對同樣有異能的幸存者來說,“基地”的手又不是他們能對抗的,“基地”滾雪球一樣壯大起來,不服從“老大”統治的幸存者,已經死光了,識相的,全都歸順在“老大”旗下。
所謂亂世梟雄,正是“老大”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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