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以前鬧過把石窟里被爸爸王路囚禁的智尸一家誤認為入侵者的烏龍,所以陳瓊這次就仔細多了,她細細分析起自己“看”到過的影像來
來自注射大廳的喪尸影像很清晰,帶著兇猛的嗜血,“看”到的是一張張躺著喪尸解剖得不成形的尸體的解剖床。
接下來的一幅影像,是隔著一只鐵籠子里看出來的,“看”到的是一張辦公室兼臥室,一張寫字臺上到處堆滿了厚厚的書,旁邊擺著一張單人床。
陳瓊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王比安、鄭佳彥都曾經對自己提起來過,錢正昂醫生和他的喪尸老媽住在一起,他的喪尸老媽,就關在鐵籠子里。看起來,這影像,是來自錢正昂喪尸媽媽的。
但接下來的不斷切換的影像,卻讓陳瓊毛骨悚然了,因為那影像,再確切不過,就是手術室里的影像!
陳瓊可以“看”到錢正昂醫生,雪白的手術室墻壁,醫療器械……手術室里,有喪尸!
這真是瘋了!
手術室并不大,自己剛才就在手術室里,除了錢正昂醫生、鄭佳彥姐姐、新來的馮臻臻阿姨,以及,爸爸,就沒有旁人了。
怎么可能有喪尸!
有那么一會兒,陳瓊真的以為自己瘋了,因為自己瞞著爸爸媽媽用那智尸一家子練習異能,終于把自己的腦子給搞壞了
陳瓊年紀雖小,性子卻是極堅韌的,在她稍稍平靜下來后,再一次認真回憶著自己看到的影像。
她確信,真的有一只喪尸,躲在手術室里。
而且,這只喪尸一直在不停移動中,排除一樓注射大廳里的喪尸,和錢正昂喪尸老媽傳來的影像――這兩種影像的視角都較為固定。看到有事物也有限――孫瓊發現,剩下的影像都是在手術室里,而且視角一直不停地在變換。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那只喪尸一直在不停的移動中。
這真是太荒誕了!手術室里有四個人。8只眼睛,如果一只喪尸在手術室里晃來晃去,怎么可能沒看到!
陳瓊知道自己沒有瘋,可再這樣糾纏下去,自己真的要瘋了。
所以晚上吃過飯,陳瓊匆匆就上樓睡覺了,她躺在被窩里。閉起眼,細細回想著自己“看”到的手術室里的情景――一定要把那只“隱形”的喪尸找出來!
陳瓊在衛生院呆得時間并不長,因為突然間受到喪尸腦電波的沖擊,她很快離開了衛生院,現在,陳瓊很痛恨自己這一膽怯的舉動,因為離開衛生院太快,她接收到的手術室里的影像并不多
想從快速切換的幾個有限的畫面里來找出那只“隱形”的喪尸。真是太困難了。
但是,再困難,也要將它找出來!
陳瓊瘦削的身體縮在被窩里。閉著雙眼,雙臂抱著膝蓋,縮成一團,似乎這樣子,能給自己小小的身體更多的力量。
回憶,回憶,仔細回憶,那只喪尸移動得很快,離爸爸、馮臻臻阿姨很近,它似乎就繞著手術床在轉。不停地在轉。
它似乎對爸爸和馮臻臻阿姨很感興趣,因為有幾個爸爸的傷口,和馮臻臻阿姨臉龐的特寫“鏡頭”,看那影像,那只喪尸都快將臉貼到爸爸流著鮮血的傷口上了――這并不奇怪,因為喪尸都愛血食。受傷的爸爸。正激發著它最貪婪的。
說實話,回憶這些影像,實在是為難了陳瓊這孩子,原因無他--雜亂的影像中,就有王路的光鳥兒!
一個男人的丑陋的器官,在一個還是這初中生的女孩子眼里看來,那真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多看一眼都讓人反胃。
可陳瓊為了查明手術室里喪尸的位置,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反復“看”著這少兒大不宜的一幕。
陳瓊硬是忍住了心中的不適--沒關系,沒關系,以前解剖喪尸時,也看過這東西,爸爸的,總比喪尸的“好看”一點。
爸爸只是個病人,自己就象是個醫生,醫生要檢查出病情,看到這東西,沒什么稀罕的,對,一點也不稀罕。
那只是一團肉而已。
陳瓊咬著牙,“看”仔細,再“看”仔細點,一定要找到它,一定要找到那只喪尸!雖然不知道那只喪尸為什么沒有撲上去吃了爸爸,可這正說明,它很危險,非常非常危險,它能控制自己的本能的,它不是普通的喪尸,是智尸!
掛在墻壁上的電子鐘咔噔咔噔地走動著,夜已深,鄞江鎮崖山眾的一幢幢小樓里,人們都已經紛紛入睡。
只有陳瓊縮在寒氣十足的被子里,閉眼回憶著腦海中有限的幾幅影像。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那個智尸的行動根本不能以常理來推測,它窺視爸爸王路和馮臻臻阿姨的角度,有時候簡直就好像和他們緊貼在一起一樣。而且移動位置的速度極快,忽而在此,突而在彼,簡直像會瞬移一樣。
好吧,就算這只智尸是透明隱形的,可以如此近的距離和爸爸、馮臻臻阿姨挨在一起,可是它如此劇烈的快速行動,周邊的人沒道理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除非……
陳瓊突然尖叫一聲,猛地從床上直起了身子!
不對!隱藏在手術室里不是一只智尸,而是兩只!
這簡直是再明顯不過的答案了!
那投射入自己腦海中的視角,其實并不是一只智尸發出的影像,那明明是兩個不同視角的影像,因為轉換速度太快,自己誤以為是一只智尸發出的,可事實卻是,在那手術室里,就有兩只智尸,它們從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事物,快速在自己腦海中切換。
兩只智尸,手術室里有兩只智尸。
而這兩只智尸,陳瓊也已經查清了它們是誰!
它們就是――爸爸王路和馮臻臻阿姨!
一切就是這樣簡單,自己腦海中的影像,不正是爸爸王路看著正在給自己處理傷口的馮臻臻阿姨,以及馮臻臻阿姨正低頭給爸爸王路處理傷口的情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