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肉爛在鍋里,該你的就是你的
崖山中,想博得首領王路好感的人可不在少數,這其中,就有王伯民,他如今加入了武裝部,就在周春雨手下干活,在收復鎮政府的行動中,他一氣殺了好幾只喪尸,直到在鎮有線廣播站里殺了一只女喪尸――一只穿著挺時尚的女喪尸,想來生前應該是鎮廣播站的主持人啥的--這才停下來喘口氣。[]
跟著王伯民一起沖鋒的沙林落后了一步,等他收拾了走廊上糾纏自己的一只喪尸后,這才沖了進來,這才發現,已經沒自己什么事了。
王伯民取出一包煙,扔了一支給沙林,兩人拖了把椅子坐下來抽起煙來--鎮政府大樓里的喊殺聲已經弱了下來,在有組織的人類面前,喪尸真是弱爆了啊。
王伯民看到一屋子的廣播設備,興致勃勃:“好家伙,這就是廣播站啊,朱亞珍以前想進咱村里的廣播站都想瘋了,現在她在民政部天天喊無聊,干脆讓她到鎮廣播站來玩玩好了。”
沙林嗤之以鼻:“沒見識,這可不僅僅是廣播站,那,還有電視錄制設備呢,這是攝像機、這是編輯機,用這些設備都能拍電視電影了。”
王伯民奇道:“沙林,你也認識這個?”
沙林斜著眼道:“你以為我是你這樣的土包子,想當年,我和沙青兩個還去參加過我要上春晚比賽,什么場面沒見過?我要上春晚――那可是央視的節目,人家攝影師手里清一色都是進口的機器。”沙林其實是吹牛了,他是參加過我要上春晚在浙東地區的海選,不過,是以一名小工的身份參加的,整天忙著拆裝舞臺。
王伯民倒不以為意,他扯了扯沙林道:“沙老哥,你懂行,你看看。這些機器還能不能用啊?”
廣播站里的設備雖然到處濺著血跡,卻多數還能用,有幾臺設備藏著箱子里,保管得很好。[]
沙林笑道:“用是能用。怎么?你還真想讓你女朋友朱亞珍來當播音員啊?”
王伯民撓了撓頭:“是啊,你看,現在大家都住在鎮子里了,晚上也沒什么玩的,關了燈就睡覺,實在無聊得要命。我想著,有個廣播站也不錯啊。給大伙兒放放音樂啥的。哎喲,你瞧,這里還有不少CD呢,是評書、越劇,還有甬劇……”
沙林打了個哆嗦,以前在老家,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村里的有線廣播從大清早到晌午不停地播放地方戲曲,這都啥年代了。聽聽《民族風》多爽,偏那些老頭老太愛聽,擺把椅子坐在墻角下。瞇著眼睛曬太陽能聽半天。這崖山要也是天天放這個,自己還不鬧心死?
兩人正說著,門口探進一腦袋:“呵,已經清理干凈啦?”
正是王路。
鎮政府被全面收復后,王路在書記辦公室、鎮長辦公室,以及機要室等地方轉了轉,這時又繞到了廣播站來。
王伯民見王路進來忙道:“王隊長,這里的喪尸已經清理干凈了。對了,王隊長,你看咱們把這個廣播站重新辦起怎么樣?”
王路一下來了興趣:“怎么。這里的設備沒弄壞?”
沙林點了點頭,他以前跟我要上春晚海選劇組混過一段日子,憑著機靈勁兒,倒也初通這些錄音錄像設備:“東西沒問題,稍收拾一下就能用了。”
王路一拍巴掌:“這點子不錯,這有線廣播直通家家戶戶。有啥事兒,直接通知一下就成,這倒比電臺、對講機覆蓋面廣多了,唉,我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呢。”
王伯民見王路對自己的點子大加贊賞,忙打蛇隨棍上:“王隊長,朱亞珍以前有過在村廣播站工作的經驗,你看是不是……”旁邊沙林翻了個白眼――王伯民這廝,剛才還說朱亞珍只是曾經到村廣播站應聘,咋現在老母雞變鴨,變成“工作經驗”了?
王路一揮手:“行,就讓朱亞珍干這活兒吧。[]我再給她配個對講機,有緊急情況時,可以通過對講機通報全鎮。”
王路離開廣播站后,王伯民一把拉住沙林:“沙兄弟,你說你在央視呆過,幫兄弟一個忙,教教朱亞珍怎么用這些設備吧。”
沙林斜著眼:“你剛才不是說朱亞珍有村廣播站工作經驗嗎?哪里還要我這種半調子教啊。”
王伯民笑道:“沙兄弟,這不是當著王隊長的面吹吹牛嘛,朱亞珍她在家里,連個高保真音響都不會開咧,這些設備看著就專業得一塌糊涂,她要是弄壞了,都沒處修去。大兄弟幫個忙。”
沙林取笑道:“朱亞珍要是當上了這廣播站主持人,好歹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咧,你卻還是武裝部小兵一個。聽說,你們兩人生化末世前剛剛由家里父母拉著相過親,等這生化危機爆發后,你們兩人歷經波折才重新相聚。你一口咬定朱亞珍是你未婚妻,可人家卻不認,說當時雖然相了親,卻還沒有個準信,連彩禮都沒過門,反正就是不認你這個未婚夫。你想想,等朱亞珍當上了主持人,你追求她的難度不是越來越高了嘛?”
王伯民憨厚的笑道:“這肉爛在鍋子里,是我的就該是我的。她好,我也就好。”
沙林一拍大腿:“兄弟,有你的,就沖著你這口心氣兒,這事兒,我非得幫一把。”
于是,當天下午,朱亞珍就被從民政部做針線的娘們兒里拉出來,急就章成了鎮廣播站主持人,只不過,在沙林的指導下,朱亞珍暫時只是學會了有線廣播的操作方式,還沒來得及學電視節目的制作和播放,所以,先期開通了有線廣播,有線電視,還得等段時間。
不過,讓沙林松口氣的是,朱亞珍也是喜歡流行音樂的,所以各處農家小樓里的有線喇叭里,除了念一些王路重當老本行記者,寫的一些崖山本地新聞外,播放的都是些較熱門的歌星的歌,總算沒被逼著聽依依呀呀的戲曲。
近期來,崖山運轉一切正常,堤壩終于全部修復,上游的皎口水庫逐漸加大了來水量――水如果一下子放得太急,對新砌的堤壩有傷害――鄞江再一次波光粼粼。
自來水廠在水庫放水的第三天,進行了試運行,每個人都聽到了水管里哧哧的加壓水流奔騰的聲音,自然,這水暫時還不能喝,因為王隊長從有線廣播里通知大家,得把沉積在水管里的臟水放掉一批,等經過正式驗收后,才能飲用。
兩天后,在它山堰外的空地上,一場簡單的儀式正在舉行。
崖山老少爺們今兒個都到齊了,大家聚成一圈,一邊隨意談笑著,一邊盯著場中央的一個電熱水壺。
水壺嘴正在冒著白氣,顯然,里面的水正在加熱。
過了沒一會兒,輕輕的嗒一聲,電水壺的加熱指示燈滅了。
這時,王路施施然走上來,拎起水壺,往早就備在一邊的一只玻璃杯里倒了半杯水。
熱氣蒸騰而上,很快在杯口凝結了一層水珠。
王路探手拭了拭溫度,還有些燙。
他縮回手,向期待地看著他和那杯水的崖山眾們道:“大家一早就知道了,今天,鎮自來水廠即將正式開始供水。為了讓大伙兒確信這水是可以飲用的,所以特意抽時間舉行了這次供水開通儀式。”
開通儀式的實質很簡單,就是王路當眾喝水,以證水之安全性。
王路指了指電水壺:“這水壺里的水,就是剛才從自來水廠打來的,大伙兒也都看見了。此前,我和錢正昂醫生的實驗已經證明了,生化病毒在水中是難以存活的,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想,還是讓大家親眼見證一下才是。”
這時,人群里有人嚷道:“王隊長,我們信得過你。”
王路笑道:“也無所謂信不信得過,反正回到家也是要喝這水的,只不過提早喝一口罷了。”
他晃了晃玻璃杯,天氣冷,水杯里的水本就不多,溫度下降很快,王路覺著不太燙了,先是小小抿了一口,然后一仰脖,喝干凈了。
大伙兒雖然嘴里說得漂亮,相信王路此前的飲水實驗結果,可其實,心里都提著一把勁兒。
飲水安全問題,一直是幸存者的一個大問題,其實早在水喪尸出現前,絕大多數幸存者就不敢飲用江河湖泊的水了,礦泉水是首選,其次是井水和收集的雨水。因此雖然甬港市地處水網遍布的江南,可清潔的飲用水仍然是幸存者最緊缺的物資之一。在市區,擁有一眼機井的幸存者團體,甚至比擁有一座加油站還牛逼,別的幸存者都樂意用物資交換清潔的飲水。
今天,當著眾人的面,王路飲下了一杯來源于鄞江的天然水系的自來水,其重要意義不下于當初的通電。
啪,啪,啪,人群中響起了掌聲,掌聲越來越響,匯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