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
周春雨“啊”了一聲:“這樣說來,我們不但不能對采風行動剩余的人員動手,還得將他們禮送出境,甚至還得祈禱他們平安返回家園?我操,這他媽的算什么事兒啊。<
王路也一臉苦笑,是啊,現在根本是濕手抓面粉,沾上就甩不脫了。從保護自己的安全看,當然最好是趕盡殺絕,將家園剩余人員一網打盡。可從長遠看,疫苗的問世對自己一家也是有著無可估量的好處的,那自己就該放走家園的人。可這些人回到家園,崖山和基地立刻成了家園的頭號大敵,到時候不要說從家園手里獲得疫苗了,家園非把崖山和基地除之而后快。
甚至不用他們親自動手,只要說一聲拿王路的人頭來換疫苗,自己的大好頭顱就等著被無數幸存者隊伍來割吧。自己就算是在崖山全面實施了“三位一體”,可也架不住全天下的幸存者,甚至有心重新恢復人的身份的智尸的攻擊啊。當真成了國賊,人人得而誅之了。
這他媽的是什么事兒啊,明明老子才是受害人好不好?!這家園也真是的,你想獲得樣本,直接開口和我說就是了,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你一說,我肯定會給的嘛,要血給血,要肉老子親自動手割一塊給你。至于鬧成現在這樣子嘛。
但王路也知道,這純屬自己的馬后炮,如果當時家園真的上門和自己聯絡要樣本,以自己一向以來疑神疑鬼的性子。早安排下重兵將家園的小分隊給收拾了。
這就是人性啊,兩千年前的楊朱就說過。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為也。雖然只要拔一根毛就能讓天下人獲利,可任誰都不愿意拔自己的毛--憑什么老子吃虧讓人家占便宜啊。兩千年前的人如此,兩千年后的人也是如此,子孫后代他媽的連一點長進都沒有。
王路咳嗽了一聲:“有的沒的就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全力搜捕家園采風行動的漏網人員,盡一切可能捉活的,如果不行。那就--當場擊斃,記住,必須破壞腦組織。”
包括周春雨在內,在座的所有成員,都站了起來,高聲應命。
周春雨雖然對家園的人抱有一點好感,但在涉及自己和家人的生死存亡時可毫不含糊。他想了想道:“采風行動肯定會在甬港市周邊選定一處地點,作為中轉站,這地點離市區不會太遠,場地較大,能容動力傘起降,我們需要派出多支小分隊。對有上述地理特征的地區進行搜索……”
王橋打斷了周春雨的話:“這些情況我早就已經考慮到了,事實上遇襲一個月來,基地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搜索入侵者,但是很遺憾,我們的搜索范圍甚至擴大到了東錢湖。卻依然沒找到可疑的外來人員……”
周春雨一拍桌子:“那就派出更多的人員!擴大更廣的搜索范圍!”王橋雖然是基地老大,但在周春雨眼里。他實質只不過是只受王路異能控制的智尸,又何談尊重二字,說話就有些沖。
王路皺了皺眉,轉向周春雨,剛想說什么,會議室的門咚咚地被敲響了,張駿大步走過去開門:“他媽的,不是告訴你們有重要會議,沒事別來打擾嗎?”
站在門口的一名基地槍手劈頭蓋臉頓了罵,臉色半青半白,但吭哧著道:“有緊急情況!”
張駿一臉不耐煩:“什么事?快說!”
槍手指了指周春雨:“剛才這位、這位……這位師傅讓我們把跳樓的智尸尸體處理一下,可、可我們到樓下找了半天,并沒有找到任何尸體痕跡。”
會議室內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王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跳了起來,扯著嗓子嚷道:“集合!緊急集合!派出所有的人手,搜索大樓,派出小分隊,以中信大廈為中心,向外搜索!立刻!馬上!”
孫隊長,居然沒死!
王路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這種跳懸崖而不死的橋段,還真他媽的被自己遇上了,可這一次,自己卻成了大反派,孫隊長,卻成了有著不死光環的主角。
基地如同受到驚擾的馬蜂窩,立刻騷動起來,以月湖為中心,一支支隊伍被派了出去,連王路從崖山帶來的人員也被派了出去,中信大廈已經被包圍得水泄不通,好幾支隊伍正在逐層搜索。
王路第一時間和崖山取得了聯系,通過電話命令王德承等留守人員做好安全警戒工作,雖然孫隊長逆襲崖山有點不太靠譜,但王路不想出任何意外。
終于,有支搜索中信大廈的隊伍傳來了信息--在20層的位置,發現一家客房的玻璃被砸碎。
王路帶著眾人第一時間趕到了那間面朝奉化江的房客,臨江的窗戶玻璃果然被砸碎了,一股股江風吹得窗簾翻飛不停,王路站在窗口,向處探看著,下面是滾滾江水,他又扭過頭,向上面望去--“我操他媽的。”他惡狠狠罵了一句。
正如王路曾向孫隊長介紹的,中信大廈是座違章建筑,為了爭甬港市第一高樓的名頭,硬生生加蓋了一個高達20多米的平臺,因為是臨時加蓋,所以這一層平臺與整體建筑并不搭調,在原來的20層樓體上,加了一塊像麻將白板一樣豎著的長方形的平臺。
平臺和原來的樓體聯接處,有塊較大的空地--完全可以容人落腳。
孫隊長就是從樓頂跳了下來,跳到空地上,又翻身進了20層的客房,然后溜走了。
這一連串動作,說起來簡單,但實際難度卻極高,普通人是不用說了,就算是智尸。從20多米高度跳下來,稍有不慎。也會摔破腦袋。
王路對喪尸的下水道生活沒什么興趣,他催促道:“我們繼續前進吧。”
王橋卻道:“等一等,讓我看看這幾只喪尸的記憶,也許它們正好見過那個姓孫的家伙。”
唉,這倒是個好辦法,王路靜下心來,等著王橋。稍過片刻,王橋道:“有了,有只喪尸見過那個家伙,跟我來,朝這邊走。”
有喪尸狗追蹤,又有遍布下水道的眾多喪尸充當人形監視器。孫隊長幾乎是無從遁形。王路在心中暗暗冷笑,這孫隊長啊,雖然是個優秀的戰士,但他身為智尸卻不久,有關智尸的很多“功能”還是懵懂無知。在下水道潛行。雖然能避開一般人類的追蹤,可在身為異能者的自己和身為智尸同類的王比信和王橋眼里。卻一覽無余,這一場無聲的戰爭,戰場對王路來說幾乎是單向透明的。
在到達市公安局附近時,孫隊長終于離開了下水道,在地面以更快的速度前行,王路已經發現,孫隊長一直在兜圈子,忽南忽北,有時突然跑進一座大樓,有時又爬上了一段小區圍墻,在只能容足的墻體上前進,哈,這顯然是想迷惑有可能的追蹤者。
這一帶已經是基地控制的絕對安全區域之外了,沒有大型定居點,沒有哨卡,只有無數的喪尸在街頭游蕩,如果換了周春雨等人來追蹤,孫隊長早就把人給甩得八百里遠了。事實上,載著周春雨等人的三輛裝甲車,已經多次被喪尸圍困,嗅到鐵皮罐頭里人肉味的喪尸反復用肉身沖擊著裝甲車,大大遲滯了車輛的前行,后續的部隊離不斷前行的王路等人越來越遠。
王路明知后續支援部隊離自己一行人越來越遠,但他心里毫無所懼,因為,他正處于無窮無盡的喪尸之中,而它們,都是他的人,不,都是他的尸體。屬于他的,臣服于他的,行尸走肉們。
孫隊長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全落入了王路、王橋和王比信的眼里,他是個英勇擅戰的士兵,但他也是個剛剛“出生”的智尸,如嬰兒一樣還無法完全掌控自己的特殊能力,為了擺脫身后有可能的追蹤,他用上了自己所熟知的所有的戰場手段,企圖迷惑、誤導追蹤者,甚至有時突然在某隱蔽處潛伏下來,準備給對手一個回馬槍。然而他的這些舉動,全被王路等人帶著一只喪尸狗干凈利落地識破,正如王路說過的,能對付智尸的唯有智尸,一如以華治華,以夷治夷。
孫隊長在進入鄞州新區后,速度陡然加快,王路知道,他心急了--孫隊長不得不心急,因為他被俘這樣長時間,與外界失去聯絡,剛才又從假扮成護士的陳瓊嘴里,得知顧瑋受傷、第二小隊損失慘重,雖然這極有可能是敵人胡說八道用來擾亂自己的心緒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
孫隊長急著趕往預定的匯合地點一查究竟。
王路可是甬港市的地頭蛇,他估摸著孫隊長的路線,突然道:“天宮莊園!”
王橋也想到了:“你是說采風行動隊員的匯合處是天宮莊園?嗯,很有可能,莊園內部復雜,有河流,有果林,有大片的空地,以前還是真人cs的游樂場,有足夠的空間讓一支精干的隊伍潛伏下來。而且這處莊園地理位置絕妙,進可攻打市區,退可沿著鄞縣大道退往外海……是了,肯定是這里沒錯!”
王比信立刻道:“我這就通知后面的增援隊伍加快速度,直接趕往天宮莊園。隨隊行動的異能者干什么吃的,居然被喪尸耽誤了這樣長時間!”他這倒有點冤枉基地的異能者了,實在是孫隊長太精明,他一直尋找喪尸最密集處以及到處是毀壞的車輛的地段行動,打的主意就是利用喪尸以及惡劣的交通能力遲滯追蹤者,甚至還用自己初步領悟的智尸指揮喪尸的能力,向它們下了無差別攻擊令,這才鬧得基地后續支援力量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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