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第七百三十二章  這就是幸福生活--嗎?

在南方的毛豆)

第七百三十二章這就是幸福生活--嗎?

雅戈爾西服斷臂智尸一亮相,就雙手向馮臻臻送上了一把槍,馮臻臻接過,單手上膛,極是利落。

王璐在馮臻臻的手下出現時,就知道自己和黃銀鳳并沒有多少勝算,以兩方腦電波的巨大差距,自己和黃銀鳳是干擾不了馮臻臻手下的喪尸的,而自己這一方能出手的只有自己、黃銀鳳、沐原,可沐原對上馮臻臻的手下也要吃鱉,再加上馮臻臻手里有槍……

這一時間,雙方頓時成了僵局,王璐琢磨著--除非自己親自出手和馮臻臻硬抗硬,但是馮臻臻腦電波之強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傷害卻又是未知數,然而,就這樣放馮臻臻離開--她手里顯然掌握著進化的秘密,那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終極進化啊……

王璐在那兒遲疑不定,沐原卻有些不耐煩,在他眼里,馮臻臻就是只智尸,雖然外表與人無疑,可智尸就是智尸,一槍爆頭就搞定了,就是有幾只智尸喪尸手下,自有王璐和黃銀鳳來擺平,他的手指扣住了扳機,只等王璐一聲令下,就爆起發難……

馮臻臻也握緊了手里的槍,這槍里只剩下四顆子彈了,而王璐等人持的卻全是半自動步槍,雖然是五六式,這火力也不是自己的手槍能對抗的……

就在雙方麻秸打狼兩頭怕時,黃銀鳳突然發聲了:“都別動!”

王璐一怔,扭頭向黃銀鳳看去,自從自己一行人攔住馮臻臻后

。黃銀鳳就沒怎么做聲,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偶爾瞟她一眼,也只見到黃銀鳳一個勁打量馮臻臻的腰身--這傻娘子們,就算馮臻臻身材比你好,你也用不著在這時候和人家比誰的腰細吧。

更要命的是,黃銀鳳居然嚷嚷“都別動”,這個“都”字里,可不包括自己和沐原在內?要不是知道黃銀鳳是使者,不會吃醋。王璐肯定以為黃銀鳳掂酸吃醋壞了腦殼了。

然而。黃銀鳳顯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為她明確地向沐原道:“把槍放下。”

沐原看向王璐,眼中之意是--王大爺,這是你的女人。你說怎么辦吧?王璐聳了聳肩。點了點頭。沐原倒也干脆。把槍下肩,往地上一擱--老子繳槍了,你們使者是一家。愛怎么玩怎么玩吧。

這時,王璐看到黃銀鳳將視線也投到自己的槍上--不會吧,讓老子也下了槍?他看看黃銀鳳,黃銀鳳重重點了點頭。王璐揉了揉鼻子,下了槍,手一揚,扔給了旁邊的兄弟姐妹。

這時,黃銀鳳也將自己的槍遞到了旁邊兄弟姐妹手里,還向馮臻臻解釋道:“這幾位兄弟姐姐都是選民出身,它們是絕對不會向高等級的使者出手的,大妹子盡管放心。”

馮臻臻有些不解,這是她第一次和黃銀鳳相見,為何她如此向自己示好?

這時,黃銀鳳攏著雙手,示意自己毫無敵意,緩步走到馮臻臻面前,仰著臉直視著馮臻臻的眼睛:“大妹子,能不能讓我摸摸你的肚子?”

不說王璐,沐原在旁邊聽得嘴巴都情不自禁半張開來,如果不是知道黃銀鳳是智尸,他一定會大嚷“你這娘們是不是瘋了?你摸人家肚子做啥?莫非你是個拉拉?”

然而,無論是黃銀鳳還是馮臻臻,兩人臉上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黃銀鳳本就沒表情,而馮臻臻也是異常嚴肅。這時連王璐也收起了裝出來的嬉皮笑臉,不停打量著馮臻臻。

馮臻臻突然一笑:“好。”

黃銀鳳走上前來,無視馮臻臻手里微微抬起的槍口,輕巧地在馮臻臻身前半蹲了下來,然后,她緩緩伸出了手,撫上了馮臻臻平坦的小腹。這時,馮臻臻手里的手槍槍口略一轉,已經對準了黃銀鳳的額頭,只要黃銀鳳稍有異常,一顆近距離射出的子彈就能掀開她的頭蓋骨。

然而黃銀鳳混如不知一樣,不僅如此,她甚至閉上了眼睛,將頭幾乎貼到了馮臻臻的小腹上。

當黃銀鳳再次睜開眼睛時,她雙膝一曲,整個人跪在了馮臻臻身前:“大妹子,求求你,告訴我,怎么才能懷孕,怎么才能讓我真正的成為一個女人,成為一個母親!”

叭,沐原的嘴角滴落了一滴口水,他半張著嘴已經呆立了半天,終于醒過神來,情不自禁大叫道:“我的媽呀,這個女智尸居然會生孩子!”雖然當著幾只強橫智尸的面大嚷什么智尸實在是和指著和尚罵禿驢有得一比,可沐原聽到看到的實在匪夷所思,終于忍不住大叫起來。

王璐急上前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馮臻臻手里的槍并沒有放下,反而朝向了他,王璐直視著馮臻臻的眼睛:“讓我感應一下,就感應一下。”

馮臻臻抿了抿嘴,終于點了點頭,王璐也學著黃銀鳳的樣子,將頭湊到了馮臻臻腹部,他的腦電波比黃銀鳳的強得多,很快就從馮臻臻身上感應到一股極為不同尋常的存在。剛開始時,王璐還以為那是馮臻臻的腦電波,但再細細感應,在馮臻臻的腦電波中,還潛伏著另一股脈動,它似與馮臻臻yiti,細細感應,卻又是獨立存在,有著自己鮮明的節奏和頻率。

王璐慢慢直起了身子,直視著馮臻臻的眼睛:“你懷孕了。”

馮臻臻知道,此時不必再隱瞞,也無從隱瞞,她坦然道:“是,我懷孕了,正好45天。”

王璐剛想開口說什么,突然一頓,側耳一聽:“有人從崖山方向來了,有摩托車,還有大型車輛。”

馮臻臻脫口而出道:“我不想見他……他們。”

王璐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他一指路邊的小村:“那兒有個我們暫居的落腳點,要不要去坐坐?”

馮臻臻點了點。當下王璐頭前帶路,命沐原先一步去打掃房間,黃銀鳳緊緊跟隨在馮臻臻身邊,幾只功夫喪尸和馮臻臻的手下墊后,匆匆進了道旁的村子。

沒一會兒,路上一輛摩托車呼嘯而過,車手正是光著頭的王路,后面跟著兩輛裝甲車,當他們風馳電掣一般馳過小村莊時,王璐看看遠去的王路的背影。又看看面無表情站在窗口的馮臻臻。不知為何,心下大定。

因為他知道,這一回合,王路輸了。大輸而特輸。因為他的愛人。他的孩子。就在自己手里。自己不費一槍一彈,就控制了他生命中至關重要的親人。

但這一切,在王璐眼里。簡直跟腳底的泥土一樣不值一提,這一切的一切,與馮臻臻懷里的胎兒相比,都是垃圾,都是泥渣!

馮臻臻懷孕了!馮臻臻有孩子了!一只智尸,一只在人類幸存者眼中的行尸走肉,居然孕育著一個全新的生命!

這一刻,馮臻臻就是神,就是仙,就是佛,就是拯救眾生的活菩薩,因為她,已經站在了生化病毒進化的最頂峰!

相比之下,自己原先所謂的圣餐論,就是異端,自己自封了個先知的稱號,就是褻瀆!

眾神非神,馮臻臻,才是神,不,是圣母,而她腹內的孩子,才是所有喪尸智尸的神,他將開創一個新世紀!

王璐雖然是個演員,卻有一樁好處,是常人所不及的,那就是知道何時該上臺何時該下臺,上臺時,自然七情上面,演啥像啥,該下臺時立刻拍屁股走人,絕不留戀不去,脫下戲服,抹去濃妝,依然還本我風采。

王璐知道,自己以及自己關于生化病毒進化的所有理論都該下臺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途徑,馮臻臻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對生化病毒進化實踐的結果,這就是智尸進化的終途,就是真理,那自己又何苦另尋別徑呢。

王璐緩緩走到馮臻臻面前,垂首,一鞠躬:“請讓我追隨你。”

黃銀鳳是不用說了,她追求的就是成為一個正常的能生孩子的女人,甚至不惜離開京城跟著王璐浪跡天涯,剛才那一跪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這時看到王璐干脆利落地向馮臻臻表示臣服,也忙站到馮臻臻面前鞠躬。

馮臻臻自覺醒以來,看多了智尸對進化的狂熱追求和熱衷,其實她自己以前又何嘗不是如此,這是智尸的悲哀,他們自認為是比舊人類更先進的物種,可他們不懈追求的,卻又是恢復身為舊人類的一切:感覺、情感、生育……這是何等的矛盾又何等的荒誕。他們以人類為食,卻又羨慕人類擁有的一切,他們嚎叫著滅絕舊人類,可離開了舊人類,他們的進化之途也同樣走到了盡頭。

馮臻臻淡然道:“你們倆想跟著我,也由你們,只是我如今只想安安穩穩將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其他無論何事,對我來說都不值一提,我也知道你們兩個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只能告訴你們,連我自己也說不明白如何走到這一步的。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孩子安全出世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進化是不是絕對完美的。所以,你們想清楚,愿不愿意跟著我?”

王璐毫不遲疑,直起身:“您想去哪里?”他是死心塌地跟定了馮臻臻,連場面話的效忠之言也不說,反正從今以后,鞍前馬后,寸步不離。

馮臻臻瞟了王璐一眼,又看了看黃銀鳳,腦電波稍一接觸就發現兩人已經完全放開了自己腦電波的戒備--這對智尸而言,是無條件服從的姿態,只要自己愿意,就能像指揮喪尸一樣指揮他們,馮臻臻略一沉吟,就通過腦電波將王璐與王路的恩怨,以及王璐在京城與黃銀鳳相識的過程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輕笑一聲:“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原以為自己的經歷已經夠離奇的,卻沒想到,在京城還有這樣匪夷所思的驚天大事發生。”

王璐立刻道:“和您取得的成就相比,京城那些使者的所做所為真正如緣木求魚一樣,都是歪門斜道。不足一曬,其實連我的合體法,如今看起來也是走了偏門。”

馮臻臻直視著王璐道:“你這話就過了,你這合體法也頗有可取之處,別的不說,這功夫喪尸就極罕見,王比安他可是印象深刻呢,他和我說……”馮臻臻突然頓住了話頭,怎么說著說著,又說到崖山的人身上去了。自己已經離開崖山了。什么王比安王路從此已成路人。

馮臻臻咬了咬唇:“王璐。你也不用您來您去的,聽著倒像臺上唱戲一般,這樣吧,從今后。你就叫我孫美萍。”

王璐立刻道:“是。孫美萍。”他根本不問馮臻臻突然改名的緣由。

黃銀鳳也在旁邊叫了聲:“美萍姐。你看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她倒乖巧:“要不要找個離崖山遠點的地方?”

馮臻臻--不,孫美萍遲疑了好一會兒,突然道:“我有點想家了。”

王璐立刻道:“你是說雅戈爾動物園嗎?那地方山清水秀。的確是個養胎的好地方。”

孫美萍臉上不動聲色,自己說的家,也是山清水秀,可惜如今輕易是到不了了,不過雅戈爾動物園--說起來,自己剛剛覺醒時,還收了不少智尸小弟在那兒呢,它們也稱得上是自己半個家人吧,也不知道它們把動物園糟蹋成什么樣子了。

孫美萍突然沖著一直沉默地站在自己身旁的西服斷臂智尸一笑:“你想不想回家?”

西服斷臂智尸吼了一聲,依稀是個“家”字,孫美萍長身而起:“走吧,我們回家去。”

當王路開著摩托車從奉化江邊返回時,孫美萍和王璐、黃銀鳳,早已乘坐王璐備在那小村的一輛皮卡車,沿著一條小路,絕塵而去。

王路回到崖山時,陳薇、謝玲、王比安、陳瓊早就等在了門口,謝玲看到王路安然無恙的身影,先是松了口氣,繼而板起臉,冷哼一聲,自顧自就回家了。

陳薇迎上下了摩托車的王路:“怎么?沒找到馮臻臻醫生嗎?她就這樣走了?”

王路咧咧嘴,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陳薇嘆了口氣:“唉,咱們家真是對不起馮臻臻,你的命都是她救的,我卻連一聲道謝也來不及說。她如今孤身一人在外,可不知會出什么危險。要不,咱們發動一下大伙兒四下搜索一下?”

這時,從后面緊緊跟隨的裝甲車上跳下來的周春雨湊了過來,壓著嗓子對陳薇道:“陳姐,不用了,馮臻臻是異能者,普通喪尸傷害不了她。”

陳薇一怔:“原來是這樣……唉,總之,是我們一家對不起她。”

王路聽不出陳薇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真正該說聲對不起的,是自己這個混蛋。他知道馮臻臻為什么不告而別,是因為兩人之間不該有那段感情--不,連感情也說不上,只是段瘋狂的肉欲關系。

更混蛋的是,原本應該擔起這件冤孽的責任的自己,在回到崖山后,卻當了縮頭烏龜,以為裝什么都沒發生過就能天下太平,想來肯定傷馮臻臻很深吧。

真正是混蛋加三級!

王路窩著脖子,也不敢正眼看陳薇:“我去辦點公事。”說著匆匆而去。

王比安和陳瓊看了看王路的背影,又看了看陳薇,王比安湊著陳瓊的耳朵道:“我是不是看錯了,總覺得爸爸媽媽都有些不太開心?”陳瓊輕輕咬著唇:“大人的事,誰知道呢?”王比安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這一天,王路在辦公室一直忙碌到半夜,也不回房睡,直接就在沙發上湊合著睡了一晚,而在他和陳薇的臥室里,燈,也是亮了整整一夜。

次日,崖山早稻收割了。雖然是機械化收割,但所有的人員全聚到了田頭,在收割機壓過的田塊里,頂著大太陽用鐮刀,將邊邊角角的稻穗都收割了下來,力爭顆粒歸倉。

看著一大袋一袋沉甸甸的谷袋,每個人都禁不住咧開嘴笑個不停。這些實打實的糧食,意味著饑荒永遠遠離了崖山。

陳老伯站在王路身邊絮絮叨叨的說著:“這幾天日頭好,氣象臺說了什么副熱帶高壓就壓在我們頭上,總之是沒雨,連個午后雷陣雨也不會下,倒是曬谷子的好時候,等選出足夠的稻種,一部分碾成米,一部分收倉。這碾米剩下的米糠,還可以榨米糠油,下腳料能用來喂豬喂牛……”

王路這只耳朵進這只耳朵出,混沒在意陳老伯在說什么,他只是想起來,去年自己也曾搶收過稻谷,沒想到辛辛苦苦打了幾袋谷子,卻因為尸潮來襲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又是一年過去了,如今自己眼前卻是數百畝的糧田,而照著陳老伯的打算,晚稻的種植面積還要更大!

曾幾何時,自己一家人還在無盡的恐慌中躲避著喪尸的捕殺,可現在,卻在想著晚上能多吃幾碗香噴噴的新米飯。而喪尸和智尸,更成了自己的盟友。

王路突然問陳老伯:“陳伯,你說,咱們這算不算過上了幸福的日子了?”

他并沒有等陳老伯回答,自言自語道:“應該算是吧。是了,沒錯,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