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

第二百八十二章 藏寶的由來

鄉村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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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想了一會,微笑對菊花道要是補過了怕是真不好哩。咱莊稼娃,還是粗生粗養,這樣結實些。”他又轉頭對劉云嵐道你餓了就吃,也不要吃撐了。菊花說的在理,各樣都要吃些。”

劉云嵐聽了乖乖地點頭。

菊花抿嘴笑道那當然了。哥哥你想,前些年咱家有啥好的吃?不就吃些玉米雜糧么,連白米飯還不經常吃哩。可是你跟槐子哥,還有爹娘,不都長得好的很?我不過是小時候身子不好罷了,要不然也不能這副樣子。可見五谷雜糧最是養人的,不能因為如今日子過好了,就專門吃葷,不吃那些。”

一席話說得青木連連點頭,頗有茅塞頓開之感。

正在這時,外面張槐叫道嬸子,青木和菊花哩?不能都睡了吧?無不少字”

青木忙放下書本,到院子里跟槐子,菊花便在燈下教劉云嵐認字。

劉云嵐看著寫的歪歪扭扭的幾個字,紅著臉道菊花妹妹,我是不是太笨了,你哥天天晚上都教我,我才認得這點字,寫得也難看死了,這筆老也拿不穩,覺得它不聽使喚哩。”

菊花搖頭笑道你想那些干啥?又不去考秀才。你只管把這些字兒練熟了,往后看個賬本啥的,也不費勁。咱家可是有鋪子的,說不定哪天也會雇個人做些小生意,那不是要記賬么?”

劉云嵐聽了點點頭,又認真地寫了一會,菊花方勸她歇了,兩人一起到外面。

淡淡的月光灑在庭院,竹影婆娑,桃樹枝葉稠翠,唯一令人掃興的是,那叫春的貓嚎的跟小娃兒哭似的,讓人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楊氏見姑嫂倆出來了,忙招呼劉云嵐道云嵐,到這來。娘跟你說個事。”

菊花見了一笑,曉得娘又要跟嫂子念叨那些懷孕要注意的事,她便端了根小板凳,坐到青木和槐子跟前,聽他們。

張槐小聲跟青木嘀咕了半天,見菊花出來了,微微一笑,對她招招手,小聲道坐點,跟你說個事。”

菊花聽他這口氣跟娘一個樣,不由得失笑,問道你倆說啥?神神道道的。”一邊把凳子往前移了移。

青木笑著輕聲道我們想在后山挖個底下室,再從后院通一條地道出去。”

菊花驚訝地問道為啥?”

就家這點家產,用不著那么擔驚受怕地找地方收藏吧?無不少字

槐子肅穆道你不曉得,無論是防人也好,還是防災也好,多準備條后路總是好的。挖條地道通后山,也是為了萬一;挖個底下室,也不光是為了藏銀子——那點銀子藏哪兒不成哩——主要是為了藏一些糧食和用的。用不上的話就當藏地窖好了;萬一要是有事的時候用上了,那不是比啥都強?”

青木點頭嘆道其實很多人都會留一手,不過是你不罷了。咱以往沒這么干,是沒藏;如今有了,也有點錢了,自然要藏一些。也有防著那些貪官差役的意思——他們是最大的強盜,碰見那黑心的,見到啥就搶啥。你找誰去說理?要是鬧起來,沒準連人都搭進去了。”

菊花聽得震驚不已,忽地想起前世聽母親說老古話,說誰家翻新蓋房子,拆那老房子的時候,結果,從墻壁里面拆出好些銀元來;又說誰家挖出了金磚等等,還都說的有名有姓的。她那時候就想,為啥這些人的祖宗不告訴后代,把財寶放在哪里哩?因為這么被挖出來,都是機緣,那是見者有份,沒有人會依據繼承權歸還給屋主。

如今看來,這些人的祖宗當時藏錢的時候,為了保密,連家人也瞞著,或許死的時候沒來得及說,因此就成了無頭公案。

前世的時候,人們會把錢存銀行;特別有錢的,不放心時局,會把錢存入瑞士銀行。可是,古代的人喜歡私藏,那真是到處藏。說起來,都是沒有安全感。

不管咋說,菊花覺得他們的提議很有必要,小老百姓不放聰明機靈些,沒準就被折騰死了。

張槐笑道這種事有點錢的誰沒干過?我前兒在下塘集跟金掌柜閑聊,聽他說起一樁奇事。他說有個姓張的行腳商在鎮上買了塊地,要蓋園子——往后就在下塘集做生意了。結果動工的時候,從地下挖出了好幾塊小金磚。那真是財從天上來。這無主的誰都爭不去。那賣地的氣得要命也沒法說——你要說是你的,那你沒賣的時候干啥不挖出來哩?”

菊花聽了嗤笑一聲——這不跟剛才她回憶的事情一樣嘛

青木則笑道看來,下回咱在下塘集蓋房子的時候,得點挖,沒準就能挖出啥來。”

笑了一會,菊花正色道既然要做,就做好些,而且這事宜早不宜遲。想保密,就不能大白天去挖,得趁晚上的時候挖,磚石木料也要準備。”

張槐點頭道我準備在西邊再蓋一間屋子,后院也要蓋牛棚,就著這個由頭多買些磚石,誰也不會計算咱到底要用多少磚。”

青木也道我想在西屋后也蓋一拖灶房,為的是洗澡方便,不然的話,等你嫂子生了娃,冬天在娘那邊洗了澡,容易吹風。正好也能買磚石。”

商談定了,就叫了張大栓和鄭長河,兩家人聚集在鄭家一齊計議,自然都是贊同的。

鄭長河垮著臉問道這新來的縣令到底是啥樣的?槐子,長雨在信上沒說仔細么?”

他特別地驚惶害怕——這好日子可沒過幾年,就碰見這樣的官。要是他還跟往常一樣一無所有,那反而不怕了,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是眼下家里有地有房,嗯,還有車,會不會被官差勒索哩?

張槐搖頭道草草地說了幾句。貪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會特地來信說這事。總要到交夏稅的時候,就曉得他會玩啥花樣了。”

見他很憂心的樣子,又笑著安慰道鄭叔甭擔心,我們商定要挖這個地下儲藏室,不就是為了防備那貪官么而且,如今下塘集商家可不少,方家更是有人做官的,想那貪官也不敢亂來,不過多攤派是肯定的了。外面的事有我和青木哩,你們就不要擔心了。作坊是整個村的,村長也不會不管,他家的長風長雨在清輝也能幫著周旋,最不濟有事也能通個信兒。”

張大栓笑著對鄭長河道有他倆拿主意,咱們老的就出把子力氣活。甭瞎操心,省得娃們還要來開解咱。”

鄭長河便笑著點頭,看著和未來,覺得心里踏實不少。

燈光搖搖晃晃的,映著老老小小一屋子人的臉,忽明忽暗。楊氏跟何氏雖然在低頭做針線,但那臉上的憂色是掩也掩不住的,常常地扎了一針就停下出神,忘記繼續做活;劉云嵐本也不安,可是見青木、菊花一副鎮定的樣子,便也定下心,握著楊氏的手,微笑輕聲安慰她跟何氏。

張楊很是激憤,他年紀還小,又在讀書,正所謂“書生意氣”,最是見不得這些骯臟丑惡的事,這樣的人居然也能當官?

他滿臉戾氣地說道朝廷就是叫這些人給敗壞了綱紀,就該把他們一一正法,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可惜長風哥哥去年春闈落榜了,不然,咱清南村出了個進士,好歹也能讓那狗官有些忌諱。”

菊花看著這個半大的少年,忍了忍,想這屋子里都是自家人,便開口說道楊子,你讀史書該,不管哪個朝代,都是有貪官的,就算明君治理國家,政治清明,那也免不了有這樣人。殺一個兩個不頂事,殺了還會有人補上來;光憤世嫉俗也是沒有用的。若有心,就該想法子屹立官場,做好官,做大官,做高官,站在高處同這些人爭斗,說不定能維持官場的相對清明。可是,這條路絕不是那么容易走的。多少讀書人在未走上仕途之前,都跟你現在一樣正直單純;可是真走上了仕途,有些人還沒斗倒貪官奸佞,倒被他們給斗倒了——變成跟他們一樣的人了。”

張楊聽了這話半天沒言語,捏著拳頭不知在想些啥。

青木笑呵呵地說道要是沒本事當官,說啥都沒有用;可是要想當大官的話,沒一些手段也是不成的。又要有本事和手段,保證把官位坐穩,又要不墮落成貪官奸佞,還真是難哩”

他不會做官,這番感受是從管理作坊中得來的,加上常跟菊花和張槐談論一些經濟歷史,想的就多了些。

張槐瞥了一眼弟弟,說道長風就算中了進士又能怎樣?頂多當個小官兒,那個李縣令會顧忌他?聽長雨說他可是朝中有靠山的。你菊花說的對,首先要想法子在官場上站穩了,才能說其他,不然,白白搭上自個的前程和性命,怕是啥作用都不起。”

菊花微笑對他眨眨眼睛道那可不一定,楊子還小哩。咱村往后就指望他和小石頭了,要我說,李長風都不如他倆。”

這話聽得大伙都笑了起來,沖淡了陰郁的氛圍,張大栓喜悅地說道哈哈,聽到沒?你菊花夸你能干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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