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如易sodu,,返回首頁
萬事如易txt
吃過早飯,余舒讓小二把她領到后面廚房,找了個空閑的幀,把昨天給景塵抓的藥包煎煮,好了以后端回樓上。
景塵躺在客廳的睡榻上,看余舒進門便坐起來,余舒把熱騰騰的藥碗端給他,讓余小修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邊上,看他喝藥。
“趁熱喝,小心別燙著嘴。”
點點頭,景塵湯匙在碗里攪了攪,便端著一口氣喝下,濃重的藥味沖進嘴里。
“苦嗎?”余舒接過空藥碗,把手巾遞給他擦嘴。
景塵搖頭。
余舒吸吸鼻子,笑道:“騙人,這藥聞著都苦死人,昨天看見街上有賣西瓜的,待會兒我出去買個回來,咱們殺著吃。知道西瓜是什么嗎?就是這么大的個兒,綠皮青衣,里頭瓤是紅的,還有黑籽,吃著水甜。”
又扭頭去問余小修:“小修吃過西瓜不?”
“沒。”余小修聽余舒講述,就覺得口干,撓撓頭道:“只是見人家吃過。”
余舒道:“那我現在就去買個,拿回來先叫小二放井里鎮著,正好等明明醒了一起吃。”
景塵目光一動,想起來什么,伸手拉拉余舒袖子,余舒習慣地伸出手,用目光詢問他。
景塵在她掌上寫到:‘你是要娶夏姑娘吧?,
還是昨天那個問題,隔了一夜,又被景塵重提起來,余舒頭疼了一下,在心里措辭了一番,對景塵道:
“小修是不是和你說過,男女之間·有過肌膚之親,就要成婚嫁娶?”
景塵看看在尷尬地站在一旁的余小修,遲疑地點點頭。
余舒把臉一板,一本正經地教育道:
“我告訴你,他說的不對,男女婚事,首先要兩情相悅,雙方情愿,再要媒妁之言,才能談論嫁娶·我和明明之間一無男女之情,二無媒證,自不能成說,我現下和她同處一間,是因情勢所奪,我二人清清白白,縱有些失禮之處,亦不是發乎情愛,更無逾越的地方·談不上婚嫁,懂了嗎?”
景塵困惑片刻,似懂非懂地點頭,小魚說的話·他不是很能理解,可卻知道,她不會娶夏姑娘。
余舒看到景塵眉眼一動,露了笑容,眉清目秀,俊的叫人花眼,莫名其妙-道:“笑什么?”
景塵臉色一陣茫然,他笑了嗎?
“哦·對了,”余舒突然想起來,伸出根手指,認認真真地叮囑景塵道:“往后,除了我的話,不管別人和你說什么,你都不要輕信,免得被人唬騙·記住了嗎?”
景塵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確認了她話里的意思,聽話地點了下
余小修摟著金寶在邊上偷偷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姐嘴里說的那個“別人”,不就是他么。
看景塵溫順的樣子,余舒心里一癢,伸手就想揉揉他腦袋,抬到一半又覺得不合適,怎么說都是同輩,回頭景塵記起來這出還不得同她翻臉,便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記住就行,你躺著休息,我出去給你們買好吃的。”
四人在客棧住了五天,養足精神后,余舒在城中找到一家鏢局,打聽了專門去京城的路,付了三十兩銀子做訂金,雇用一輛馬車送他們到京城。
準備好干糧衣物,臨行前占卜問兇吉,隔日一早,他們便出發上路進京,去往大安朝國都,安陵城。
因為之前隨商隊出行留下點陰影,余舒這次特意找了鏢局花高價請人保駕護航,四個人上路,充作兄弟親友,同行的有三個鏢師,各自背負刀劍兵器,一人駕車,兩人騎馬跟隨,路上吃住,同行打點的費用都算余舒的。
鏢局的鏢師很有經驗,不但認路,還能找到沿途實惠的酒家客棧,余舒心想著早日到京城安定下來,就沒在路上多做停留,他們白日趕路,到了黃昏就投宿,終于在半個月后,抵達了京畿一帶。
近京地界,城鎮漸密,農田廣袤,途中所遇百姓,穿著打扮,皆有別與南方,口音直正,比之吳語更要輕快。
復行半日,終至京城門外,八月中,午時炎炎,一揭窗簾就有一股熱氣涌進來,余舒看看車外并行排隊等候入城的旅人車馬,就聽車外鏢師道:
“余公子,前頭要下車才能進城,你看是不是你們先下來?”
“好。”
余舒和夏明明各自背上行囊,讓余小修扶著景塵下車,駕車的鏢師將車子駛去別處停放,剩下兩個跟在余舒他們后面,將他們送進城中,他們的護送任務才算是達成,能收尾金。
城門前排了十丈長的隊伍,人聲鼎沸,余舒仰起頭,入目一片宏偉,三丈高的巨墻宛若長龍橫臥,東西不見頭尾,斗拱鹿角的城門頭上貫刻著三個朱紅大字——“萬興門”。
“熱死了。”夏明明一手放在耳朵邊扇風,一手擦醬額頭上的汗,口中抱怨。
余舒摘下背上斗笠,扣在她頭頂,道:“熱了就喝口水。”
那邊余小修擰開水囊遞給景塵,見景塵擺手,才就嘴去喝了兩大口解渴。
“咦,不是說不讓行車嗎,那他們怎么能坐車進去?”夏明明指著前方疑惑道。
余舒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就見守城的衛兵們疏開了一條路讓一輛馬車通行,并不覺奇怪,哪里都有特權人士,更遑論京城這種遍地富貴的地方。
果然,鏢師道:“那必是安陵城里的官家車馬,常來常往,守門的都認得,哪敢故意阻攔。”
夏明明悻悻地放下手,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們的一行人排了快半個時辰,才挨到前頭,衛兵們一板一眼地一一盤問了他們來自何地·進京作何,聽到余舒幾人說是來參考大衍,態度才好上一些,沒有檢查他們行囊,便允通過。
朝前走上十幾步,一出城門洞,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大路由南至北,路面寬敞,能容三車并行·石板平整,足不顛簸,腳下坦然一
大路兩旁,整齊林立著樓屋,重檐飛翹,釘頭磷磷,多是各色商鋪,招牌展展迎風,黑紅褐綠·也有酒家垂壺,香飄街頭,路上行人來往,衣鮮髻整·神態自有一番大方,不似鄉地齪齪。
站在這天子腳下地處,若是小城來人,無端就會縮手縮尾,余小修瞪大了眼睛稀奇地左右顧盼,微微張著嘴巴,十足的小鄉巴佬,夏明明和景塵就要收斂許多·前者大概是來過,后者則是自身氣度。
唯有余舒,稀罕了兩眼,便扭頭去與鏢師說話,拽上挪不動腳的余小修,在隔條街上找了一家茶鋪子,請那兩位鏢師喝了涼茶,將剩余的二十兩“運費”付清·順道打聽安陵城中去處:
“劉二哥·你看我們想先找個地方落腳,這城里哪有環境好又便宜的店家?”余舒路上打了算盤·在開封府吃吃喝喝,加上路費消耗,她那五百兩,現已是去了快一半,剩下三百兩,可得計劃著花,最好是空出來錢,購置一處民宅。
“我記得西四街上是有一間云來客棧,吃住齊全,不過最便宜的一晚也要一兩銀。”那被余舒問道的鏢師頭子面有感慨。
“最便宜的也要一兩銀啊?”余小修心疼地說。
夏明明在邊上嘲笑:“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安陵城能同別處比嗎,隨隨便上酒樓吃一頓飯都要二三十兩花銷,住一晚只要一兩銀,迤算貴嗎?”
余小修斜她一眼:“又不是花你的錢。”大概是第一印象太差,余小修始終沒法子把夏明明當女孩子瞧,就沒多少忍讓。
“你——哼。”夏明明羞惱地撇過頭,要不是在船上出了事故,隨身財物遺失,這一兩半兩的,還不夠她隨手拿出去打賞。
景塵看看他們倆,提起茶壺給余舒杯里續水。
余舒假裝沒聽見余小修和夏明明拌嘴,又同鏢師聊了幾句,他們便起身告辭,去同城外那個駕車的兄弟會和。
余舒他們坐在茶鋪里頭說話。
“明明,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余舒問道。
聞言,夏明明敏感地坐直了身子,防備道:“當然是和你們一起,怎么,你想在這里甩掉我不成?”
余舒道:“我是說,你不是為了赴試而來嗎,不用先去找地方打聽打聽?”
余舒對大衍試的流程不了解,但想來這種考試和科舉差不多,都該有手續要辦,夏明明的行李全在路上丟了,就這么兩手空空等著介時參考,腳趾頭想就知道不可能。
夏明明看余舒沒打算把她棄之不顧,臉色稍好,繼而愁眉苦臉道:
“我的薦信丟了,是要先找一位易師求取,才能到司天監去錄名,不趕在十月之前拿到文牒,這一趟我就白來了。這樣吧,明天我們兩個到城東培人館去打聽打聽,看是要到城中那一位易師家去拜訪。”
余舒抿了口茶,道:“你既認得路,知道在哪,自己去就好,我明天還有事,不能陪你。”
夏明明一愣,訥訥道:“你的薦信還在嗎?沒丟?”
余舒搖搖頭,“我沒有薦信。”
夏明明瞪眼:“那你還不和我一起去?難道你不準備參考啦?”
余舒一手托起下巴,笑看著她,反問道: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參考今年的大衍試?”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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