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的模樣難過至極,十分的惹人同情,但同情過后,佟錦仍是道:“你這樣是在誤人誤已。(下載樓)”
溫雅定了定神,再看向佟錦時面上已沒了剛剛的脆弱,略略抬起下頷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們只會這樣說!”
對她陰晴不定的脾氣佟錦沒表現出絲毫不耐,反而笑笑,“要么你就認清現實爽快放手,這對你們都好;要么你就豁出一切與他一同奔個未來,哪怕孑然一身!像你現在這樣,又喜歡、又害怕,想了斷、又不愿放手,你想沒想過,繼續拖拉下去,一旦你的心思被別人發現,不管蔣寒揚知不知情,首當其沖的都會他!到時你待如何?這還不是在誤人誤已么?”
聽得此言,溫雅的雙唇動了又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眼底的茫然又現,扶著桌子緩緩地坐到椅上,半晌無言。
佟錦就陪她坐著,許久之后,才聽她低低地問了一句:“我該怎么辦?”
佟錦知道她仍是難以抉擇,若此事發生在佟錦身上,她的選擇必然是抗爭到到,但人與人不同,她的路只能由她來走,換了其他任何一人,都會有不同的結局。
“要么認命,要么反抗。”佟錦由衷地道:“仔細想好兩種選擇可能會出現的后果,確認哪個自己可以接受,就選擇哪個。”其實這樣的選擇一點也不難,難的是怎樣在選擇過后,克服后悔的情緒。其實有什么可后悔的?就算是做了最差的選擇,那仍是自己的選擇,不把精力花在努力改善現狀,而將精神全部投入到后悔上去,那才是真正的蠢人沒藥醫!
生溱沒有真正的逆境,有的只是生活的人存在的負面情緒。
摸了摸肚子,佟錦不再理會發怔的溫雅,站起身來·“你再發會呆吧,不用招呼我。”說完出了正殿,叫來宮女太監替自己安排膳食住處,沒有丁點虧待自己的地方。
最后食宿應當·洗去一身疲憊的佟錦躺在干爽舒適的床榻上,這才有時間為自己連日來的緊張松一口氣。
全身放松了一陣子,腦子里現出的盡是蘭青溫柔的笑臉,她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起來,雖然他們的前路黯淡,但只要知道他們可以一路扶持,心里就萬分滿足·她不去想他們的結局將會如何,只要他們在一起,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終點。
往后幾日,佟錦終于得到了永興帝的再度傳召,對她大加撫慰了一番,并于她的封號前賜下“和圣”二字,以顯示她的與眾不同。
歷來封號前綴有“圣”字的公主莫不是為大周立下大功之人·可如今佟錦寸功未立,甚至空有圣靈血脈而無半點功力,如此恩寵立時引得軒然大波·滿朝群臣議論不休,紛紛上書奏請皇帝收回賜封。
永興帝對這些奏折視若無物,甚至連半點解釋也沒有,依舊我行我素,佟錦的“和圣溫儀公主”之銜也就這么保留了下來。
不過,雖然群臣非議不休,總搬出祖宗法典來說事,但佟錦卻認為此事另有著無法明示以人的內情。
周、明、趙三國自立國之始便沒打過什么親和友好的旗號,三國的邊關連年紛亂,但這種挑釁卻又都維持在一個最大忍耐的交點之上·三個國家明爭暗斗,卻誰也不愿正式向另一國宣戰,只怕遂了旁人的心愿使之漁翁得利。是而各國之間示人之強的同時又示人以弱,以贈禮或和親的方式巧妙-地保持著三國間的利益平衡。
如今新封的文儀公主已入趙和親,同時明國派來的和親公主也已正式抵京,對于這種只為掩飾各國野心的扭曲通婚行為來說·出使的公主到底是何身份根本一點也不重要,但若原本和親的公主身具“圣靈真氣”,那又是大大的不同!
沒有一個國家會將皇室最為優秀的血脈嫁往他國,這是最低級的錯誤,可若是有人犯了,又明目張膽地臨陣換人,自然會引得對方的極度不滿,甚至因此兵刃相向!
佟錦想,永興帝的目的或許就在于此,有意激怒于趙國,同時向明國展示,已國又出一位與開國戰神擁有同樣血脈的“圣”字輩公主。
因為此事,前朝的言論不斷,佟錦留在后宮,同樣是忙得不可開交。
前幾日有太后和永興帝壓著,讓佟錦得了兩天清靜,可當“和圣溫儀公主”的封號正式詔告天下后,佟錦身邊的人就沒斷過!
宮里的妃嬪娘娘每天排著隊來,挨個把她觀賞個夠本,這還不算,還要把走她們關系來看珍奇動物的親戚命婦們也都帶來,品頭論足不說,還不買票!間接給佟錦造成損失無數。
眾多妃嬪中,待佟錦最為親善的人非皇貴妃林氏莫屬,稱得上是百般呵護噓寒問暖,連宮女體不體貼這樣的小事都一一過問,最后還接了靜云與曼音入宮,服侍在佟錦左右。
佟錦自然不會拒絕皇貴妃的熱情,同時氆′不會真的把這分熱情看得太重。溫雅那別扭的丫頭曾冷-地警告過她,皇貴妃之子二皇子慎王同樣身負圣靈真氣,可他的子女十余人,卻至今沒有圣靈真氣的遺傳者,而太子子嗣雖少,皇太孫卻是正經的圣靈真氣傳承,這也是慎王為何一直屈居于太子之下,不被人認可的一大原因。這種情況下,如果慎王擁有一名身負圣靈真氣的女子,那么他們的子嗣遺傳到圣靈真氣的可能性便會大大上升,為了擁有得天下人認可的第三代,許多人是會不擇手段的。
對于溫雅的警告佟錦十分受用,雖然自那日聊天過后溫雅對她還是冷冷淡淡的,態度也是很不客氣,但她們之間有意義的對話明顯增多,讓佟錦受益非淺。
佟錦絕不愿攪入這些復雜的紛爭當中,對于皇貴妃的好意她不拒絕,卻也不多感謝,整日的往壽安宮跑,希望能扭轉太后對自己的看
和圣溫儀公主,聽起來好了不得!連溫雅都嫉妒不已·可名頭再大,也只是個名頭,縱然萬人之上,縱然榮寵無限·可說白了,也不過是個高級的奴才罷了!
一言定人以生,一念定人以死,在頭上那人眼中,沒什么是不可割舍的,他賜予的,他自然有權利隨時收回!
若真有那一天·她還剩什么?只能趁現在,圣寵正隆之時,盡量為自己爭取時間,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佟錦受封“和圣”之后,太后很是郁悶了幾天,竟到了閉門謝客的地步,這從側面反應了太后心中之郁,到達了何種地步!
佟錦是在溫雅的幫助下敲開了壽安宮的宮門·全程看著溫雅陪太后說話,雖沒能與太后交談上一句,但總算有了進展。
對于溫雅·佟錦十分感激,但始終不明白她為何對自己敵意頗深,她也試探地問過,可溫雅拒不回答,后來與她接觸的時間長了,佟錦總覺得這事和水明月有著脫不開的關系,因為每每水明月入宮,溫雅對自己便更為冷淡,別說對話,連看一眼都嫌厭煩似的。
“今晚你要是不說個明白·你就別想睡覺!”佟錦一身雪白的軟緞中前,發絲盡散,素面朝天地站在溫雅床前,雙手叉腰,一副追究到底的架式。
溫雅眼底還帶著被擾了清夢的不甘與迷茫,抱著被子坐在床上一個勁地朝外喊:“小林子!若華!誰在外頭守夜?”
佟錦哼哼一笑·“我給他們放了假,現在是靜云和曼音在外頭。”
溫雅不信,又喊了幾聲也沒回應,委屈地癟了嘴,又與佟錦互瞪了半天,這才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誰讓你搶走了蘭青,讓明月姐姐難過!”
佟錦撇撇嘴,“我才不信!早在去年冬天在冰湖上見面,你對我就頗為不屑似的,那時我對蘭青可還沒有舉動呢!”
溫雅也來了精神,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前年明月姐姐在府里舉辦宴會,旁人說錯了話惹蘭青不高興,他提前走了,你是不是不顧明月姐姐的面子馬上追了出去?虧得明水姐姐一直待你很好,你卻這樣給她沒臉,我自然不喜歡你!”
佟錦皺了皺眉,這事她似乎曾聽錦娘說過,不過以錦娘的膽子,就算追出去也斷然不是明目張膽,肯定是悄悄進行不惹旁人注意的,沒想到卻被水明月看在眼中,而那時她雖然追了出去,卻只追到一個背影,并非與蘭青有過攀談,這樣就被水明月記恨了這么久,還真是冤枉!
佟錦哼笑兩聲,“她不敢做的事也不讓別人去做,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溫雅動了動嘴,沒說出什么反駁的話,佟錦便又笑問:“那你呢?怎么對我又好了?”
溫雅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吱唔了半天,“誰對你好了?我巴不得看不見你,你趕快回家去,省得惹我心煩!”
看著那通紅的小臉,佟錦一下子就樂了,身子一歪擠上床去,“你這樣別別扭扭又講義氣的脾性還真對我的味口,算了,不愿意承認也沒關系,我心里知道你對我好就行了。”
“你快點下去!”溫雅扯著被子大叫,又伸腿來踢佟錦,不過總是沒太用力,按摩似地踹了兩下便收回腿去,不甘不愿地往床內挪了挪,“我是不會給你被子蓋的!”就像她絕不會承認,聽到佟錦在朝堂上讓那些素來自負的武將們啞口無言時,她心中噴涌的激動!
佟錦則在偷笑,大熱天的,誰蓋什么被子!躺下沒一會,又聽到身邊模模糊糊地傳來一句,“我要放棄了。”
佟錦臉上的笑意收了些,多了些感概,“嗯,選擇了就別后悔。”
“嗯。”更為模糊的一聲,夾雜著低細的輕泣,飄蕩在寬敞卻又冷清的清寧殿中。纟
公子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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