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場瓊花宴,好好的一場皇室子弟挑選心上人的盛宴,就這么草草落幕。大文學
起先是沙心月的絕世容貌,讓包括太后在內的在場所有女子都心生妒意,讓所有的皇室子弟都迷亂了心智,這場瓊花宴硬是被沙心月一人的絕世姿容給壓制得黯淡無光。
隨后是贏勝一場大鬧,鬧得雞飛狗跳,打得瓊花林枝葉飄零,眾人的興致驟然就削弱了七八成。
再最后贏顯也跑過來湊熱鬧,本來這瓊花宴就沒他什么事情,他巴巴的湊過來,讓林齊辨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沒有任何道理的賞了林齊官職和爵位,然后一言不發的離場。
今夜的事情太多,太復雜,太古怪,包括太后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了飲宴的勁頭,一行人胡亂的坐在瓊花樹下喝了幾杯酒,聽了幾首小曲,等得子夜時分到了,萬畝瓊花樹慢慢的張開了花瓣,看著那晶瑩剔透宛如水晶雕成的瓊花在夜色下綻放出迷人的美麗,品味了一下瓊花那馥郁的清香后,瓊花宴就這么結束了。
贏芹還在后面和一眾皇室兄弟假惺惺的套著近乎,一行人還在向太后行禮跪安,林齊、胡馨竹一行人已經緩步離開了瓊宮,在太監的帶領下向皇城的出口行去。
肩并肩的和林齊走在一塊兒,胡馨竹壓低了聲音,大是不解的咕噥道:“還以為皇帝來濤宮,怎么也會問我幾句話,沒想到,他真沒把這幾天的事情當回事?”
林齊詫異的看著胡馨竹:“怎么了?”
胡馨竹皺起了眉頭,輕輕的搖了搖頭:“龍城那邊,造反的口號已經叫了出來,造反的旗幟也打了起來,正在拼命的武裝那些遺棄之民,但是皇帝對西氐都護府的事情完全無心理會。這幾日,皇帝只是下了一份詔令,讓附近的幾個行省小心戒備,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動作!”
林齊啞然,贏晸的心理素質這么好?龍城已經裹挾數百萬遺棄之民造反了,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又聽得胡馨竹低聲咕噥道:“還有,我將彌羅神教和崖兀遠等人的案子遞了上去,宮里面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大文學皇帝根本沒把這些事情當做一回事,只是口愉讓我謹慎查探,這算什么?”
林齊攤開手,他也真不知道該怎么說。按理說,在血泰帝國,和彌羅神教有關的案子都是驚天大案,更不要說崖兀遠還牽扯到了西方教會的神職人員,甚至還和宮內的貴人有染。
安順公公可是雅貴妃的身邊人,這種牽涉到宮廷內部貴人的案子,哪個皇帝不是緊張又緊張的?
但是贏最根本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雅貴妃也沒有受到任何的處理!
相反贏最還有心情跑來瓊花宴,找林齊辨識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贏最現在似乎沒把朝政放在心上,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說龍城造反還不能威脅到血泰帝國的統治,畢竟龍城手上的籌碼太小了一些。但是彌羅神教勾結異大陸的神職人員,勾結貴族子弟,內通宮廷內的貴人,甚至太監當中都埋伏下了死士刺客,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朝堂大亂的大事情,贏晸怎么一點都不在乎?
搖搖頭,林齊也猜不出贏顯的想法,他只能低聲感慨道:“高深莫遜啊!”
胡馨竹譏嘲的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他不覺得贏顯有多么的高深莫側,反而覺得贏最應該是失魂落魄了一樣,他是腦子壞掉了,才會做出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來。大文學
一行人跟著帶冇路的太監快步向皇城南門行去,眼看著皇城門就在眼前,一個身穿黑色蟒袍,袖口上用血色絲線紋了小小的蚊龍鬧海云紋,顯然品級極高的老太監顫巍巍的從斜刺里行了過來。這老太監看似走得極慢,但是實則身形猶如一陣兒清風“聽,的一下就到了林齊和胡馨竹的面前。
胡馨竹向這老太監瞥了一眼,然后堆起了滿臉的笑容,向這老太監深深的鞠躬行了一禮:“海老公公,您怎么親自來了?這皇城里面,還有什么事情值得您親自出馬的?”
海喜海老公公,如今血泰帝國皇城內唯一的一個一品太監,也就是俗稱的皇城大總管,整個皇城內數十個總管,數百個太監,大大小小兩千多個宦官,以及數萬名沒有品級的閹人彳卜役,加上那數以十萬計的宮女、使婦、雜役、禁衛等等,所有人都由他一手掌管。
血泰帝國的皇帝修煉鐵血帝皇訣,這種霸道威猛絕倫的功法注定很多皇帝死得很早,而海喜海老公公在外朝卻被那些朝臣私下里稱之為‘萬年不死老烏龜”他已經服侍過前后十二任血泰帝國的皇帝熙是整個血泰帝國最受皇室信任,在內廷擁有無上權威的老人。
這老太監自身的權勢也就不說了,僅僅他的那些族人子嗣,就因為他的關系有五個遠房子侄被封了世襲的侯爵,由此可見海老公公在皇城內的權柄和臉面。
平日里,這老太監一直坐鎮皇城核心,輕易不在人前出現。今天猛不丁的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胡馨竹都不由得嚇了一跳,難不成是贏顯突然駕崩了,這老太監是跑出來報喪的?
除非是贏顯死了,否則胡馨竹想不出有什么事情需要這老太監親自出馬的。
個頭矮小的海老公公瞇了瞇眼睛,湊到了林齊和胡馨竹面前,低聲的咕噥了一句:“陛下有旨,胡大人和林大人,跟咱家走吧,去一旁候著去,過一會兒陛下還找你們有點兒事情。”
一旁一個品級也不低的太監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他恭聲向海老公公回稟道:“老祖宗,今兒個太后設下瓊花宴,這皇城門已經耽擱了關門的時候,等得諸位大人出宮了,這城門可得趕紫關上,若是……”
海老公公輕輕的一耳光抽在了那太監的臉上,一張老臉笑得和菊花一樣:“小免崽子,皇上就是擔心你們這些小免崽子不知道變通,所以才讓我出來說一聲呢。”
哆哆嗦嗦的掏出了一塊紫玉制成的令牌,海老公公淡然道:“讓皇城的城門令留一道側門,等會兒好讓兩位大人出去。嘖,這也說不準,或許陛下有什么事情,等會兩位大人還不知道要待多久。這側門么……還是留著吧,讓城門令拿令牌,向內巡檢監和內輯事監報備,這側門留門到天亮百官上朝的時候罷!”
兩個太監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恭敬的接過令牌后退了三步,然后撒腿向皇城門奔了過去。
血泰帝國的皇城禁律森嚴,這城門每日里什么時候開、什么時候關都有著極其復雜的一套監督流程。贏晸突然要求胡馨竹和林齊留在宮內,這就必須要留下一道側門,方便兩人辦完事后離開。
這留下一道小小的側門,起碼要驚動皇城內外七八個衙門報備,沒有海老公公親自出面,其他的太監根本就辦不成這件事情。就算是海老公公,他也要借助贏最臨時辦法的敕命令牌,才能留下一道外出的門戶。
至于說讓林齊和胡馨竹在皇城內過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血泰帝國宮廷內的規矩森嚴到了極點,哪怕是皇帝最寵愛的臣子,也不能留在宮廷中過夜,哪怕是皇帝都不能違背這個規則,否則皇帝會被皇族的長老團彈劾,而那臣子只能引咎自盡。
所以,不管贏最找林齊和胡馨竹有什么事情去辦,哪怕現在已經過了子夜時分,距離天明只有幾個時辰,兩人很可能要在皇宮內待到天亮,但是側門一定要留下一這是一種姿態,這是一種讓人挑不出道理的姿態。
眼看海老公公親自出面頒布旨意留下了兩人,沙心月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她和胡馨竹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后向林齊點了點頭,作了一個一切自己當心的手勢,然后帶著天真、純善的笑容,緩步走出了皇城。自然有胡馨牛帶來的護衛簇擁著沙心月登上了車駕,一路返回府邸。
十幾個太監往來奔走了一陣,終于辦好了和側門有關的手續,在各處衙門都報備了,海老公公這才帶著林齊和胡馨竹,向著正北方那一片黑幽幽的宮殿走了過去。
林齊等人進入皇城的時候走的東北方那條岔道,通往的是太后居住的瓊宮。眼下這條正北方的道路,則是直通皇城的核心位置。胡馨竹對于這條道還是很熟悉的,畢竟他經常奉命進宮和贏晸應對。
但是對林齊而言,這就是一種極其新奇的經歷。
雕龍刻鳳的黑玉大道在星光照耀下熠熠發光,透著一股子莊嚴、神秘、令人窒息的龐大壓力。兩側無數的宮殿樓閣高聳入云,卻沒有絲毫的燈火,宛如無數的怪獸蹲在濃郁的夜色中。
在經過一些宮殿的時候,可以看到一隊隊手持血色燈籠的太監悄無聲息猶如鬼魅一樣走過,這些巡夜的太監都是修為極強的好手。百人一隊的太監,每一隊都有十名天位,其他九十人全部是地位的實力。
林齊想起了高盧帝國的皇宮,那個皇宮只有四位天位坐鎮!
和血泰帝國的皇宮比起來,那是何等可憐凄慘的景象。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