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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婉兒被驚醒了,嬌軀一動,那副優美的山水仿佛一下子活了一樣,于優美之中立即煥發出一種活潑的生命力。レ♠思♥路♣客レ全文字..
她扭頭一看,見是楊帆正笑微微地望著她,繃緊的嬌軀才放松下來,嬌嗔地瞪了楊帆一眼,昵聲道:“你呀,怎也不說一聲就闖進來了,嚇了人家一跳!”
楊帆蹬掉靴子,挨著她的身子躺下來,婉兒本想轉身的,被楊帆這樣緊緊一貼,便轉不過來,腰肢一扭,想要往里邊給他騰些地方,偏又被楊帆緊緊攬住了腰肢動彈不得,這樣一動,反似主動把兩個人緊緊貼在了一起似的。
楊帆輕聲笑道:“有什么好怕的,你這地方,除了我,還有什么人敢胡亂闖進來么?”
上官婉兒負氣地用屁股拱了他一下,忍不住也笑起來:“你呀,也就是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偷香賊才敢擅闖本姑娘的閨房。你信不信,本姑娘只消喊上一聲,就有人拖了你去剁成肉醬!”
楊帆嘿嘿一笑,在她耳畔道:“信,我當然信。只是,肉醬哪有香啊,我的小婉兒舍得么!”
說著,他還暖昧地向前頂了一下,婉兒側臥如弓,一具圓臀被他摟了個結結實實,如此一頂,再聽了這般曖昧的話,婉兒的俏臉登時一紅,連忙挪開了一些距離,低聲道:“今rì這般情形,宮里很是緊張,你身負要任,怎么還敢過來?”
楊帆道:“現在已經放松了。只是三兩rì內,我怕是又離不開皇宮了。婉兒,我正想問你,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怎么皇帝連早朝也不開了,還抓了這么多的大臣?”
婉兒眼中微微掠過一抹憂慮,只是她背對著楊帆,楊帆并不曾看見。婉兒低聲道:“昨夜有人往太子宮投書。說是要發動兵變,逼迫皇帝退位,扶保太子恢復李唐江山。恰被巡夜的侍衛發現,馬上報到了皇帝的寢宮。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楊帆聽了心頭頓時一沉。這還真是樹玉靜而風不知啊,剛剛使計,費盡周折才平息了事態,想不到轉眼間風云再起,如果說上一次的謀反還算是捕風捉影的話,這一次簡直是證據確鑿了,只怕這一場風波比上一次要更加嚴重。
認真說起來,楊帆也不清楚狄仁杰等人是否真的要發動兵變,這種可能自然是有的,這種動機也說的過去。但是這樣的大事。不可能事先叫他知道,不要說他現在看起來屬于武三思陣營,就算是以前,他也只是狄仁杰青睞欣賞的一個晚輩,而不能算是他政壇上的盟友。
楊帆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狄公和幾位宰相就是主謀了?”
婉兒道:“若依信中正言,當是如此了,為了鼓動太子,信中可是刻意提到了他們幾人的名字。”
楊帆略一沉吟,又道:“就憑這樣一封信?”
婉兒道:“就憑這一封信還不夠么?難道還要等他們真的發動,兵臨寢宮。大勢已去,皇帝才相信他們確實要謀反?”
婉兒這番反問,已經加了些語氣,楊帆正在思索著這種復雜的政治形勢該如何應付,一時沒有察覺,只是循著自己的思路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宰相們與魏王之爭,使得魏王失了相位,魏王懷恨之下故意陷害,投書可是很容易就辦到的事。”
婉兒香肩一掙,轉過身來,凝重地道:“你說的自然也不無可能,不過,要說宰相們不滿陛下大興牢獄,有心扶保太子恢復李唐江山,卻也是理由充足。究竟如何,還需審過才知了。婉兒對這些并不在意,婉兒只想知道,郎君意玉如何?”
楊帆一怔,馬上提高了jǐng覺,故做平靜地問道:“婉兒何出此言?”
婉兒輕輕伏到他的懷里,抱緊他的身子,有些擔心地道:“郎君只管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且莫過問這等國家大事,如今這天下,就算是宗室、王侯、宰相們,一旦涉案,也很容易就送了性命,婉兒在陛下身邊,這些年來已不知親眼看著多少權傾朝野的重臣掉了腦袋,郎君何必多事。..”
楊帆暗自一驚,心道:“不好,婉兒冰雪聰明,莫不是被她察覺了什么。”
楊帆忙以一種無所謂的口氣,從容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只是隨便問問罷了,怎么會參與其中呢。這等大事,是宰相和大將軍們才玩得起的游戲,我一個小小郎將,就算想摻和也不夠資格啊。你不要胡思亂想。”
婉兒深深望了他一眼,道:“郎君若真作此想,婉兒就能放心了。這等事情,就算是位極人臣的宰相、手握重兵的大將軍,還不是彈指間灰飛煙滅?韋相、岑相還有丘神績那些人,就是前車之鑒!
郎君,謀反素來是君王大忌,但凡涉及者,寧可殺錯,絕不放過的,自古帝王莫不如此。今上以女兒之身成為帝王,創自古未有之盛舉,所承受的阻力也遠比例代帝王更大,對此自然更加在意。
你看,如今三位宰相、那么多的文武參與謀反,如此危急時刻,皇上最可信賴的就是武家子侄了,可是即便在如此情況下,皇帝也沒有召見武承嗣,叫他來主持大局,連武三思都未予任何差遣,這是為什么?皇帝對武家兄弟的野心已經在提妨著了。
皇帝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和侄子都戒備如斯,其他人一旦涉案還能輕饒了么?不管是對宰相們還是武家這些王爺們,郎君最好都保持些距離。天子還在,郎君只管忠于天子,進退自如,豈不是好,何必冒險犯難……”
楊帆趕緊道:“我知道,我知道,婉兒,你不必擔心。我才不會牽扯這些事情。”
婉兒玉言又止,最后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把頭輕輕埋進了他的懷里。
楊帆游走在各方勢力之間,確實有些左右逢源。現在人人都覺得,他跟武三思走得更近,與薛懷義、太平公主這兩支勢力也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唯有婉兒察覺了一些異狀。
楊帆對婉兒沒有戒心,所以他在別人面前可以很注意掩飾自己的政治傾向,但是在婉兒面前,他雖不會著意說些什么,可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在沒有戒備之心的狀態下,必然有所展露。
常言說凡事難瞞枕邊人,女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一個把心都放在你的身上,對你的一舉一動尤為關注的女人,更加不易隱瞞。更何況,婉兒侍奉女帝十年,對于政壇上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早就見得多了,豈能發現不了一些端倪。
婉兒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她并沒有什么政治野心,她清楚,以她的身份,所有的權力都只能來自于天子,如果沒有天子作為憑恃,她就是一棵無所依附的菟絲花,任何一場風雨,都能把她打倒。
所以,她一直很注意把握分寸,她所建立的勢力,都是從自保的角度出發的,從未想過呼風喚雨、一手遮天。她能在武則天身邊這么多年,始終受到信任和重用,就是因為她始終能對自己有一個準確的定位。武則天最寵愛的女兒太平公主稍稍表現出一點對政治的熱心,都馬上受到jǐng告,叫女兒不要插手政治,如果婉兒有什么異樣心思,又豈能活到今rì。
但是,現在婉兒有了他,有了她的男人。
以前,她是一支菟絲花,她唯一的依靠,是權力這棵大樹,而一切權力之根源,是武則天。如今在她心中,最大的依靠卻是她的男人楊帆,盡管他的權勢地位,他所擁有的力量還很弱,但是這是一種心靈上的依靠,讓她感覺最踏實、最安全的依靠。
她是皇帝身邊的人,是女皇帝身邊的女宰相,她所掌握的力量絲毫不比中書里的那些宰相們少,但是她很少與楊帆分享她所掌握的這一切。在楊帆選擇了自己的成長道路之后,她更是很少過問、參與他的事情。
因為,她始終認為,男人是太陽,女人是月亮。男人就該光芒萬丈,而女人只能溫柔地陪伴他的身邊。所以,她一直很聰明地避免過問楊帆的事情,因為她知道,對于一個有個性的男人,即便是最美麗、最可愛的女人,如果對他干涉太多,都只能惹他厭煩,而她的男人恰恰是一匹不羈的野馬。
當初,她幫楊帆分析了兩條成長的道路,楊帆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條速遷之路,婉兒就知道他的個性了。她知道她的郎君是不會讓一個女人所掌控的,哪怕是以愛的名義。他是一匹不羈的野馬,而這野性也正是吸引她的地方,她從沒想過替自己的男人安排一切,把他的棱角磨平,讓他變成一個平庸的男人。
她的男人還太弱,以她的能力和地位,如果干預太多,必然會奪走他的光輝和信心,使他要么漸漸習慣于依賴自己、服從自己,要么遠遠的離開自己,所以她寧愿默默等待,陪伴他走他選定的路,而非替他安排一切。
可是現在,她感覺到他的男人正在踏上一條很危險的道路。她不可以不予勸誡,就像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勸誡他侍奉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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