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是猩猩域主提醒及時,也依然沒能挽回墨族域主們的厄運。
這詭異空間本就是王級墨巢意志所化,乃是承載域主級墨巢意志的平臺,似乎很大,又似乎很小,沒有定型。
對一個精通空間法則的人來說,這樣的環境是最適合的戰場。
自身神魂被無情舍棄,楊開對準一個陌生的神魂張口一吐,舍魂刺化作一抹金光,倏一出現便突破了空間的封鎖,釘進了那神魂體內。
那域主神魂并非毫無防范,既然面對的敵人是人族八品,他又怎可能會掉以輕心?在朝楊開攻殺過去的同時,便已催動力量護持己身。
然而注定徒勞。
那用來防護己身的神魂力量,在舍魂刺面前根本就如紙糊般的一般不堪一擊,輕易破去。
那域主的神魂瞬間定格在原地,如遭雷噬,戰栗不已。
楊開看也不看他,自身神魂再一次大幅度衰弱下去,扭頭便朝那猩猩域主看去,再次張口吐出一抹金光。
猩猩域主亡魂皆冒。
搞不明白自己明明距離敵人很遠,他怎么就盯上自己了。
卻是這家伙方才多嘴,楊開不盯他盯誰?
有空間法則的力量跌宕而起,金光一閃而逝,幾乎是同一時間,猩猩域主的面前陡然浮現出一道翠綠色的屏障,仿佛藤蔓盤結而成。
這明顯是一件神魂秘寶,而且是防御型的神魂秘寶,也不知這猩猩域主從哪得來,極有可能是精通煉器的墨徒為他煉制的。
這神魂秘寶的檔次還算不錯,出手煉制此寶之人,在煉器之道上應該有大師級的造詣。
不過縱然催動了神魂秘寶守護,也僅僅只擋住那金光一瞬的功夫,碧綠色的屏障化作點點熒光消失不見時,舍魂刺打進那猩猩域主體內。
猩猩域主瞬間感覺不好了。
與此同時,狂暴的攻擊再一次從四面八方朝楊開覆蓋而去,狂亂的神魂力量波動在這詭異空間內跌宕起伏。
墨族域主們在察覺來人赫然便是上次那個人族之后,又怎會手下留情?在楊開出手的同時,他們一樣狠下殺手。
兩次動用舍魂刺讓楊開的神魂本就虛弱無比,再被這些攻擊籠罩,再也堅持不住。
口中高呼大叫:“吾命休矣!”
話落之時,整個人崩散開來,消失不見。
瞬間的混亂,短短幾息內平息,然而所有域主都仿佛從生死關上走了一回,回想方才經歷,皆都不寒而栗。
其中一個身形高大,頭生牛角的域主左右望了望,心有余悸道:“那人就是上次的人族八品?”
這位身形高大,頭生牛角的域主不是旁人,赫然便是率軍從大衍關撤退,將域主墨巢拱手相送的吽氐域主。
吽氐域主是個倒霉的,也是幸運的。
數年前,以他為首,與人族米經綸一場談判,為大衍墨族迎來了安全撤離的機會,不過為此付出的代價卻是大量的資源,整個大衍關的諸多布置,所有七品墨徒,再加上一座域主級墨巢。
從來沒有哪個域主主動舍棄過自己的墨巢,放眼古今,吽氐算是頭一份了。
不過為此換來大軍的安全撤退,也是值得的。
為了防備半道上撞到人族的老祖和另外一支大軍,吽氐領軍從大衍關出發之后,特意繞了好大一個圈,一月行軍,好不容易遠遠見得王城
然而人族老祖卻忽然殺了出來。
這一點上來說,吽氐無疑是倒霉的。
那一戰,死在人族老祖手下的域主有幾位,八品墨徒有幾位,墨族大軍就更不用說了,傷亡要以十萬計。
幸運的是,吽氐在那一戰中毫發無傷,倒不是他貪生怕死,只是運氣好而已,人族老祖在大軍中殺的幾進幾出,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
如今人族要利用他的墨巢搞風搞雨,他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之前之所以沒有在這里埋伏,主要是在療傷。
數年前遭遇人族老祖的時候,人族老祖雖然沒看他一眼,但攻擊的余波還是讓他受了點傷勢。
幾年修養,如今終于恢復過來了。
之前兩位域主被打的一死一傷,如今補充進來的兩位,吽氐自然是責無旁貸。
上次的事情的始末他聽猩猩域主提起過,所以才有那么一問。
另一個曾參與上次爭斗的,人形域主聞言頷首:“沒錯了,必然是那個人族八品。”
吽氐就有些奇怪:“不是說那人族八品已經被殺了嗎?”
人形域主搖頭道:“那就不知道了,或許當時他并沒有死,只是我等以為他死了,就如這次一樣。”
吽氐皺眉:“你是說,這次他也沒死?可是方才他分明已經被打的灰飛煙滅了。”
那人形域主深深地望他一眼:“我們上次就是這么認為的。”
吽氐不再多問,眉頭皺起,若這個人族有什么手段能夠起死回生的話,那下次他極有可能還會來搗亂。
可是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神魂上的傷勢哪有這么容易就恢復,還是說,進來的并非那人族八品真正的神魂,而是類似分神之類的東西?
但這也說不通,縱然只是分神,若是被毀,一樣會連累到本體。
吽氐與人形域主交流之時,其他兩位域主已經在查探同僚的傷勢了。
最初被楊開襲擊的那位域主,是跟吽氐一樣,新來的,他不知輕重沖的最快,所以傷的也最嚴重。
吽氐湊過去查探的時候,見到了那長針秘寶,正在不斷地侵蝕同僚的神魂,磨滅他的神魂靈性。
就如外間此刻正在茍延殘喘的另外一位同樣遭遇的域主一樣。
只看一眼,吽氐便知,自己這位同僚最終怕是要以悲劇收場了,即便能僥幸活命,也要元氣大傷。
再看那猩猩域主,倒是讓他松了口氣,猩猩域主因為有所防備,又有那一層秘寶防護,所以此刻傷的不算太重,長針一樣的秘寶釘進他神魂一半,雖在極力侵蝕,可在猩猩域主的奮力抵擋下,局面有所僵持。
幾位域主不敢怠慢,分出一位守護情況較糟的那位域主,其他三位都聚集到了猩猩域主身邊,催動神魂力量,助他一臂之力。
這一忙碌,便是整整十多天功夫。
直到某一刻,那釘進神魂之內的長針秘寶才被猩猩域主逼出,繞是如此,猩猩域主此刻也顯得虛弱不看,神魂不穩。
而另外一位域主的情況就糟糕的多,那長針秘寶已經完全侵蝕入體,想要逼出,不知要猴年馬月了,前提是他能活到那個時候。
“那人族必定未死,他還會再來,此人之詭異,已經不是我等能對付的了。需上報王主,請王主定奪!”
猩猩域主虛弱喊道。
雖然方才他親眼看到那人族八品的神魂被打的支離破碎,可上一次就是這樣,都以為他死了,結果這一次他又竄了出來。
類似的情景再度出現,只能說明那人族八品縱然神魂破碎,也能活的下來。
或許再過三年,他又會跑出來搞風搞雨。
眾域主都知道猩猩域主所言不虛,他們雖是域主,實力強大,但對眼下這局面已經束手無策了。
此事唯有上報王主才能解決。
吽氐聲音有些發虛道:“王主大人最近心情可不太好。”
重創在身,還沒辦法進入墨巢沉眠療傷,心情能好才怪。
可恨那人族老祖,隔一段時間便要跑到王城外展露自身氣息,搞的眾多墨族心驚膽戰,王主心神疲憊。
她也不去攻打王城,就那么待在王城外,九品至尊的威勢肆無忌憚地綻放,猶如漆黑中的明燈,搞的墨族難受死了。
誰也不知她到底是用什么手段,經常神出鬼沒地出現在王城附近的,在她離開之后,墨族這邊也曾組織過大批人手,四處查探端倪,可惜一無所獲。
反倒是人族老祖時不時會殺個回馬槍,那些被派出去的墨族一旦被她撞上,基本就沒什么好下場。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沒有哪個域主敢去觸王主的霉頭,便是上次兩位域主一死一重傷,他們也隱瞞了下來,就是怕王主怒火滔天,拿他們來宣泄。
然而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得不上報了。
他們本以為憑借自己的力量,可以阻止人族利用墨巢,而今看來,人族的手段絕非他們能夠想象。
聽聞吽氐所言,那猩猩域主虛弱道:“無需王主大人親自出手,只需他同意讓我等借助王級墨巢之力,待下次那人族八品再來之時,自讓他走脫不得。”
吽氐聞言,心領神會:“若只如此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猩猩域主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但吽氐又何嘗不知他的意思?
眼下他們所遭遇的情況,最麻煩的是無法徹底殺死那個人族八品,兩次短時間的交手,看似已經將對方打的灰飛煙滅,實際上對方還有一線生機,逃之夭夭。
若是能借助王級墨巢之力,徹底封閉此處空間,讓那人族八品再無退路,域主們在付出一定代價之后,自然可以慢慢炮制他!
這世上不可能有殺不死的對手,無非就是力量不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