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嬌
不出紅袖所料,有一位說書先生的家已經搬了,不過他自己還在茶樓中,紅袖倒是有些奇怪,那兩個小廝已經走掉了,他為什么不趕快走呢?
想了想便問韻香:“今天是不是要給茶樓送心的書稿?”
韻香點頭答應,并且還加了一句:“書稿已經送出去了,剛剛老掌柜的使人來送信,便順便把書稿送了出去。”
紅袖立時一撫額:“快,讓人趕快通知老掌柜的,他手中的書稿千萬不要給說書先生們,然后讓他把那位說書先生‘請’到府中來,我有些事情問他。”
這個說書先生不走,等的應該就是后續的書稿才對。
韻香讓人去茶樓之后得知,還好,一切有老掌柜的,并沒有出多大的岔子。原本是今天下午要給說書先生們書稿:他們下午便會把手中的書稿說完,需要一點時間熟悉接下來的故事。
紅袖讓老掌柜的查說書先生的家,老掌柜的便想到有可能說書先生也有了問題,便沒有把書稿給說書先生,只推說書稿要到晚上才能拿到。
說書先生被請了來,他姓張行五,人喚五先生。
五先生的臉上雖然有些驚慌之色,不過言談間還算得上是鎮定:“不知道夫人喚小人再來,可有什么吩咐?”
紅袖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只是想問問先生的新東家是哪一位?又給了先生什么樣的好處,把先生請動的。”
五先生沒有想到紅袖會直來直去,立時便有些慌神;他原來想以其他話題混過去,出了侯府再去尋新東家,不回茶樓了;不想少夫人開門見山——難道他已經有了什么憑證?
悄悄的看了幾眼紅袖,在她的臉上也沒有看出什么來,五先生的心里忐忑更重:“小,小人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不明白?”紅袖的笑臉收了起來,“五先兒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的不明白?”她對張五的稱呼一下子自先生變成了先兒。先生雖然在這個時候換是對師尊的稱呼,不過也算得上是一種尊稱;而先兒,卻是下九流當中的行當,意指說書的。
五先生到底還知道紅袖是侯爺夫人,他被紅袖冷冷的這么一質問,膝蓋便軟了下去:“小,小的,小的……”他支吾了一會,什么也沒有說出來。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兩邊都不是他一個升斗小民能得罪的;此時,他也真的后悔了,在仙靈茶樓做的好好的,不應該貪那一百多兩銀子的。
只是,如果不是他在四位說書先生中,性子貪婪愛占便宜,對方又怎么會找上他呢?其他三位說書先生,人家是連理都不理,就是知道他們不會離開仙靈茶樓。
紅袖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冷冷的“哼”了醫生。這一聲卻嚇得五先生連叩了三個響頭:侯爺府要捏死他,和捏死只螞蟻一樣容易。
可是他卻又惦念著家人,一時間還真是進退兩難,不知道應該怎么做才好。
紅袖看他不說話,冷冷的道:“拖下去吧,等爺回來交給爺就是了。”她并沒有說什么厲害的話,就這么簡單的吩咐了一句。
五先生卻嚇得叩地求饒:“夫人,小人說了,什么都說了。只是還請夫人放小人及小人的家人一條生路。”
紅袖沒有答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張五最終想了又想,心一橫道:“我也不知道東家到底是誰,不過許了我一百兩銀子,只要我過去便給;而每個月不過客人多少,我都會有十兩銀子,另外的打賞等等另算。”
紅袖只是聽著,沒有看他也沒有應一聲兒;他心里沒有底兒,接著往下說:“那邊的掌柜還說了,只要我能得到今天的書稿帶過去,便會再給我一百兩銀子。”
“夫人,就是這些了,其他的小人也不知道,請夫人饒了小的吧。”說完連連叩頭不止。
紅袖依然不看他,只是慢聲道:“你知道沈家是侯爺吧?你知道鄭家也是侯爺吧?你知道我是皇上親封的縣主吧?”
一連串的問話,讓張五的頭低得更低了,他幾乎是伏在地上答道:“小的,小的知道。”
紅袖不在說話,只是拿眼看了他一下。
張五一哆嗦,撲在地上道:“那人說新東家絕對不會比沈家差,不然不敢和沈家堆上的;再者開門做生意,自家做自家的,就算是沈,鄭兩家權大勢大,也不能自家開了茶樓,不讓其他人再說茶樓的生意。”
他說道這里瞄了一眼紅袖,顫聲道:“夫人,小的當時是鬼迷心竅,認為、認為他的有道理,不是,有那么一點兒道理,再加上那一百現兩銀子,我便、便一時糊涂答應了下來。”
紅袖沒有說話,他沉思起來“一想到有人打仙靈茶的主意,心中便有了計較——自然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里敢得罪沈、鄭兩家?只是京中和沈鄭兩家平起平坐的就有十幾家,而王爺們便更多了,到底會是哪一位呢?
眼紅仙靈茶不是沒有,有不少人都和沈侯爺、鄭將軍露過要插一腳的意思,只是被兩家都打著哈哈馬虎了過去;讓人摻一腳分些銀子出去不要緊,只是怕賴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茶上。
這些人個個都有來頭,到時沈鄭兩家也不好因為一個仙靈茶便和對方翻臉;所以最好的子就是不理會這些人。
所以,紅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會是哪一個人下的手;也許是幾個人聯手要對仙靈茶樓下黑手也說不定。
她看了一眼張五,淡淡的說:“你想走便可以走,你只是在我們仙靈茶樓里說書,并不是賣身到我們仙靈茶樓,所以去留隨意;只是在仙靈茶樓所說的書,并不是你自己的書稿,也不是留傳下來的段子;所以,半年之內你也不能在其他任何一座茶樓酒肆之中,用你手中的那個半個書稿賺取銀子。”
她并沒有為難張五的意思:他不過是個小人物,并且所起作用即其有限——他所說的故事還有半部呢,而且就是舍棄這一部書,她還有的是故事可以寫出來。
張五雖然貪財出賣東家不是個好東西,不過他的確不是賣身在茶樓,的確是去留隨意的;紅袖,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張五諾諾的點頭答應了。
紅袖冷冷的又加了一句:“不管你的東家是什么人,如果你真用那半部書替你的新東家賣命,那么……;你想,你的東家會為了你,和我們沈鄭兩家翻臉嗎?”
張五頭上的冷汗更多了,他現在更加的后悔:為什么要貪心?!安安逸逸的待在仙靈茶樓,這一輩子都會衣食無憂不說,而且還能買下田產莊子,日后子孫能做個富家翁。
現在他夾在中間,根本就不好過:哪一方都不拿他的生死當成一回事兒,但是對他的要求哪一方都不低;他不聽誰的吩咐都有可能會丟掉性命。
紅袖說完之后,便讓人把張五帶了下去,讓他回去茶樓收拾自己的東西:他被仙靈茶樓解雇了。
她對此事并無多大的氣,妖怪只能怪她自己調想不周,不管是茶樓里的小二還是說書先生等等,她都沒有在上面費什么心思,全部是由老掌柜的打理。如果她上心一些,把現代的一些東西變動一些拿過來用,就不會出現眼下的情形;小二哥還好說,說書先生卻是掌握著一定“核心”的人物,怎么能沒有約束呢?
紅袖認真自習的考慮起這件事情:當然不是用現代的一紙和約就能解決這件事情;畢竟老掌柜的方還是很不錯的,四個說書先生也不過是一個被人收買了去。人情,現在這個時候的人,講究人情味要重的多,想到對方把小二和說書先生的家眷都接走的舉動,紅袖忍不住想到:要不要把茶樓的人,都聚到一起住呢?想來想去,的確是個好子,只是此事還要和沈妙歌好好商議一番;畢竟是大事兒,這么多人家,需要的房舍不在少數;而且不僅僅是讓他們搬來住這么簡單。
紅袖先把自己茶樓里的短處細細的想了一番,想好了補救的子之后,才又想起了那位新東家。
會是誰呢?長公主駙馬?平北郡主?淮南侯……;人還真是不少,想來想去,人人都有那么一點點可能,只是紅袖沒有半分憑證。
就算是有憑證,紅袖也不是想去找人家理論:張五所說的那番話并不是沒有道理,人家要開茶樓是人家的自由,她憑什么不讓人家開?
她只是想知道是哪一個,可以早一些做防備:想來那茶樓開張,會有針對仙靈茶樓的舉動,她不想太過被動。
紅袖正在苦思時,老掌柜的親自來了:因為他有很大的事情要對紅袖說,原來他沒有當成一回事兒,但是現在茶樓里出現了事情之后,他再一聯想便不能不當一回事兒了。如果他的猜測準了,那么……;只是不知道是誰要和沈鄭兩府過不去,就算是權勢大過沈鄭兩家,為了一個茶樓得罪兩府合適嗎?
老掌柜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