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第五百五十三章:殺人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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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這份上無論是柳乘風還是蕭敬其實都已經沒有臺階可下了雙方都不肯讓步這吳宏就難以審下去

蕭敬是只老狐貍雖然這案子太大從中作梗風險也是極大可是他卻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口里說的冠冕堂皇說是柳僉事一定能明辨是非可是又不許柳乘風動刑說是屈打成招再加上他的出現給予了吳宏極大的信心這吳宏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一旦招供出什么來自己必死無疑且不說柳乘風便是蕭公公也不會放過自己可是只要自己死咬著不說這柳乘風不能將自己怎么樣

有了蕭公公做主吳宏自然是有恃無恐咬死了說自己無罪甚至連口吻都變得不一樣了梗著脖子道:柳僉事你要尋亂黨雜家也怪不到你頭上可是你要陷雜家于死地雜家卻是要問問雜家哪里得罪了你你說雜家去了一趟酒窖就說雜家是下毒之人可是那酒窖里出入的人這么多你不去審問別人卻來尋雜家的錯這又是什么意思

他左一口雜家又一口雜家方才還是惶恐不安的嘴臉一下子變得猖狂起來

蕭敬呢只是坐在一邊笑吟吟的喝茶仿佛這里發生的事兒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搬著椅子就是來看戲的

柳乘風火了正要發作卻聽外頭有人唱喏:皇上駕到

這一句皇上駕到幾乎讓所有人都不禁動容柳乘風和蕭敬二人不得不起來出去接駕

朱佑樘下了步攆看到這二人并肩站在一起只是微不可聞的冷哼一聲隨即甩甩袖子淡漠的道:朕聽說朕的秉筆太監和指揮使僉事要打起來了你們要打就打嘛朕來這里就是瞧你們打的如何的

蕭敬連忙道:奴婢死罪

柳乘風卻是不做聲

朱佑樘臉色緩和了一些正色對柳乘風道:案子查的如何了朕還要你拿出一個交代來

柳乘風回答道:陛下已經有了眉目現在正在過審

朱佑樘背著手道:是嗎那么朕就來看看瞧瞧你如何個審法

說罷當先進了值房柳乘風和蕭敬二人各懷著心思追上去

看到值房里跪著的太監頗有些眼熟朱佑樘雙目一闔不禁道:這個奴婢莫不是內官監的

吳宏這個時候不敢放肆了連忙旋身跪在朱佑樘腳下凄凄慘慘的道:奴婢是內官監的吳宏陛下奴婢冤枉哪

朱佑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即在主位上落座

柳乘風只得叫人重新搬來一個椅子這一次朱佑樘來了親軍值房對他對蕭敬都不算什么好事自己當著皇帝的面審問自然不能濫用刑法這案子只怕還得拖著可是蕭敬和吳宏沆瀣一氣此刻當著皇帝的面也不敢力保

柳乘風是個牛脾氣別人越是阻止他他越是不服輸此時心里不由想今個兒若是不審出點東西來我這柳字便倒過來寫

心里發了狠心他眼角的余光便掠過了朱佑樘一眼見朱佑樘很是疲倦的坐在椅子不吭聲心里也明白皇上如他方才說的那樣并不干涉自己問案只是冷眼旁觀

柳乘風咳嗽一聲隨即目光從新落在吳宏身上吳宏這時候再不敢放肆了乖乖的跪在值房中間大氣不敢出

柳乘風正色道:堂下何人[]

他打算重新問一次案把所有的脈絡都梳理一下

吳宏現在倒是乖巧忙道:奴婢內官監少監吳宏

柳乘風冷笑:本官問你你身為內官監少監卻為何在昨日出現在酒窖

吳宏回答的倒是熟稔道:昨個兒宮里繁忙蕭公公分身乏術便喚了奴婢奴婢也是體恤蕭公公所以便幫襯了一下去酒窖那邊提酒出來

這個理由似乎說的過去

連朱佑樘都不免暗暗點頭覺得這吳宏的回話并沒有什么問題

可是柳乘風的臉色卻是冷冽了不少一字一句的道:昨個兒你去酒窖是蕭公公吩咐的那么三日之前三日之前你也去了一趟酒窖對不對莫非那時候也是蕭公公分不開身我來問你三日之前你去酒窖又是為了什么

其實柳乘風一直留著后手沒有把這一句話說出來而現在突然這么一問吳宏的臉色一下子有點兒不太自然了

宮里之所以分為十二監便是要求職責分明大家各做各的事互不干預一個內官監的少監若只是去了酒窖一次或許還可以尋個借口可是三番兩次的去又是在皇后壽辰的節骨眼上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吳宏一下子踟躇起來居然沉默不答

事實上柳乘風也不會給他辯解的機會冷笑道:你在此之前就知道皇后壽宴需要大量酒水所以你事先買好了砒霜入宮你是內官監的少監位高權重在宮里也無人敢得罪你所以夾帶點兒東西進來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在三日之前你就將帶著這些砒霜進了酒窖在一些酒水中下了砒霜可是后來你又害怕搬運酒水的尚膳監太監搬錯了酒水畢竟在酒窖里的藏酒何止千壇你夾帶進來的砒霜畢竟有限要想在酒宴中毒殺張皇后和眾多女眷就需要將你下毒的酒水搬出來因此你自告奮勇親自去提酒是不是

柳乘風一番分析倒也是頭頭是道他宛如說故事一樣將所有的事兒串聯起來此時連朱佑樘聽了也不禁動容看向吳宏的眼神頓時變得冷冽起來

吳宏已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挪了挪嘴想說什么可是又看看蕭敬卻又住了口一聲不吭

蕭敬的臉色也變了變因為他注意到皇上那邊已經殺氣騰騰了

這一次毒殺的對象可是皇后而張皇后與皇上相依為命二人感情極好皇上若是知道是誰在酒中下毒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柳乘風見吳宏不答大聲喝道:吳宏我說的對不對到現在你還想抵賴嗎

吳宏嚇得冷汗淋漓終于艱難的道:不……不是這樣……其……其實……

他正要招供蕭敬卻突然在旁淡淡的道:雜家倒是想起了一些東西柳僉事能否讓雜家說幾句話好嗎

原本以為這吳宏就要招了可是誰知道蕭敬居然橫插了一腳不過他一副情真意切好像當真發現了什么問題似得當著皇上的面柳乘風倒是不好發作鐵青著臉道:蕭公公有什么要說的但說無妨

蕭敬此時倒是一副淡然的樣子漫不經心的道:方才柳僉事的推論倒是入情入理不過雜家卻是在想這吳宏若當真是下毒之人又是受什么人的指使

柳乘風知道此刻朱佑樘正在聽二人相互斗口因此也打起精神自然不會弱了自己的聲勢毫不猶豫的道:依我看多半是亂黨指使

蕭敬嗤笑道:好既然是亂黨指使雜家且不問這些亂黨是誰只是想問問看這吳宏既然是受了亂黨的指使明明可以提了這些酒到皇上那邊去讓皇上那邊的宴席吃下這些酒水卻為何將這些酒提到了張皇后那邊雜家倒是想問了莫非在亂黨的眼里娘娘比皇上還要金貴莫非毒殺了娘娘獲利會比弒君還大

他這一番話算是點中了要害幾乎把柳乘風所有的推測全部推翻

敢做出這種事的除了亂黨還能有誰后面沒人指使他這個內官監的少監敢做這么大的事兒可是吳宏既然有機會提酒理論上來說他可以把這一批酒送去皇帝那桌酒宴也可以送到張皇后那一桌去可是偏偏毒酒卻是出現在了張皇后的宴會上這很不符合理是誰都知道皇后沒了雖說對內廷有影響可是對外朝卻是一點兒影響都沒有皇上還在朝廷的運轉依然可以繼續下去亂黨這么做除了讓皇上龍顏大怒讓宮里人人自危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任何一個亂黨都絕不會做這種蠢事而若真是亂黨所為那么中毒的就必定不是張皇后一定是皇帝了

這也是柳乘風這個推測的最大漏洞吳宏有下毒的時間有夾帶毒物的機會甚至有許多的異常之處偏偏……他沒有下毒的動機只有瘋子才會無的放矢冒著這天大的風險連性命都不要去做徒勞無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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