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道:“兩人如何角力?”
胖公公道:“他們的角力始于法明以僧王的法權,任命假和尚薛懷義為白馬寺住持,迫得武曌不得不在事后同意任命,個中微妙處可以想見。佛門此時反對法明的勢力幾被完全肅清,沒人敢吭一聲,現在慈航靜齋只好派端木菱出來,看看能否回天有術,而此正為法明任命薛懷義的本意。法明此人魅力非凡,如能收伏端木菱,作他修歡喜禪的對象,不但可在禪功上作突破,慈航靜齋勢必聲譽掃地,白道武林在痛失精神領袖下,或因而一蹶不振。法明此人野心之大,不在武曌之下。”
龍鷹再倒抽一口涼氣,終明白武曌容許他將井中月轉贈萬仞雨背后的原因,因為武曌的燃眉之急,再不是皇嗣繼承人的問題,甚至不是遠水難救近火的《道心種魔果然不同凡響。”
赫然是久違了的風過庭,武曌的御前劍士,北門學士里最出類拔萃的名士。
龍鷹被他押得步入廣場,苦笑道:“到哪里去?”
廣場上布滿尚未入殿的賓客,三五成群的在閑聊笑語,氣氛熱烈,見兩人來到,或含笑打招呼,或招手喚他們過去,風過庭不住回禮,卻是腳步不停,領龍鷹橫過廣場,走到較僻靜靠城墻的角落,放開他。
風過庭用神瞧他好半晌,搖頭嘆道:“世間竟還有像龍兄般的風流人物,教人意想不到。”
龍鷹雖被他銳利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但碰上他那一刻開始,已對他有好感,心中著實歡喜,道:“此正為小弟第一次見到風公子時心中說的話。”
風過庭道:“龍兄客氣。”
龍鷹道:“我還要謝過風公子對小弟的救命之恩。”
風過庭欣然道:“龍兄不視過庭為殺師仇人,過庭大感欣慰。”
龍鷹悶哼道:“小弟最討厭虛情假意,損人利己之徒,老杜從開始即對小弟居心不良,事實上他從不讓我叫他作師父,只準喚他為杜先生。”
順口問道:“既有北門學士,當然有北門學苑一類的東西,在哪里呢?”
風過庭道:“龍兄誤會,所謂北門,指的是宮城的主后門玄武門,圣上以修撰為名,網羅了一批人,過庭是其中之一,特許我們從玄武門出入禁中,為圣上提供意見,故被人稱為北門學士,并不存在官署一類的設施。”
又道:“剛才故意抓龍兄臂膀,可是任過庭如何測探,仍沒法偵知龍兄深淺,那是非常可怕的感覺,幸好龍兄不是過庭的敵人。”
龍鷹恍然而悟,北門學士正是武曌培養出來的智囊班子,是她手中重要的執政工具。
道:“風公子對小弟的情況相當清楚。”
風過庭道:“過庭今天午后抵京,蒙圣上立即召見,報告用了半個時辰,談你卻是整個時辰,到圣上指出過庭可絕對信任龍兄,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竟可以信任魔門邪帝?到現在見到龍兄,才對圣上的眼光佩服至五體投地。”
龍鷹大奇道:“我有甚么好談的?”
風過庭推心置腹的道:“這要從過庭的機密任務說起。”
龍鷹想起宮中諸般禁忌,忙道:“事屬機密,公子最好不要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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