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砸下,高瘦子的腦袋猶如西瓜般,頃刻間四分五裂,飛濺,鮮血爆涌,死無全尸。
楚鷹抓了一把雪,把雙手洗干凈,又將雪敷在臉上,那冰冷的感覺讓他的靈魂都在打顫,略顯萎靡和疲憊的精神也重新振作起來。
原本以為今天死的人夠多,被他殺死的人也不少了,誰知還有這么幾個人送上門來,如果他不笑納,那也太對不起他們大老遠的跑來了。
抖了抖身上的雪粉,楚鷹正要上車,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輕微的慘哼聲,不由得回頭,發現先前那個被他一腳踢成太監的家伙,他臉上的面罩早就掉落了,正表情痛苦的咬著牙,看上去極為的猙獰與扭曲,很顯然他是在忍著劇痛裝死,卻沒想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無意識的哼唧出聲。
鮮血,從他的襠部流出,將周圍的積雪融化成了血水,楚鷹看了一眼忍不住喊道:“操,你不會大姨媽來了吧。”
這人牙咬的更緊了,嘴唇都泛出了血絲,但他依舊無動于衷,整個人處在一種類似假死的狀態。
楚鷹不禁對此人的堅韌表示驚嘆,身體上的疼痛,周圍冰冷刺骨的環境,他都能忍受下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當下便動了惻隱之心,走過去蹲下,嘆息道:“你恨不恨我。”
這人緩緩的睜開眼,目光淡漠冰冷的望著楚鷹,恨聲道:“技不如人,沒什么好怨的。”
“呵呵,你說的沒錯,咱們處在敵對的立場上,假如你比我厲害,想必也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將我殺死。”楚鷹輕聲笑道。
這人冷笑道:“說的沒錯,如果你落在我的手下,定教你生不如死。”
楚鷹表情一變,笑容斂去,沉聲問道:“你想活嗎。”
這人淡淡道:“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個世界上,能夠活著,還沒有幾個人愿意去死。”
他說的沒錯,從他忍著劇痛裝死,便可知他的求生有多么的強烈,一個人能在這種形勢下依舊想著如何活下去,那么這個人本不應該死的。
“我可以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你要不要。”楚鷹淡淡問道。
對于楚鷹說出這種話,這人絲毫都不感覺意外,不驚訝也不驚喜,只是用同樣淡漠的口吻反問道:“難道你不怕我報仇。”
“站在敵對的立場上,你的確要報仇;但我救你,就有恩于你,你還會報仇么。”楚鷹輕描淡寫的道,既然他能救人,自然也能殺人,所以他絕不怕救活了此人會報復他。
這人沉默片刻,說道:“好,你廢了我,又救了我,我們兩不相欠。”
楚鷹笑著搖頭道:“我想你的想法幼稚了,廢掉你又救活你,難道我們就兩不相欠了,那我閑的蛋疼救你啊,一句話,如果我救了你,那么你這條命從今以后就只屬于我一個人,甚至連你的靈魂都只屬于我一個人,干不干。”
“練我本人都無法支配。”這人反問道。
楚鷹點頭道:“說的沒錯,你的一切只屬于我。”
“那你給我一個活著的理由。”自由,是一個人最向往的東西,若是連自由都沒了,活著的確沒有了意義。
楚鷹淡淡道:“簡單,活著就等于沒死。”
活著就等于沒死,這道理簡直簡單的讓人發指,然而不到死亡的邊緣,任何人都無法意識到這一點。
沉默了半晌之后,這人點了點頭,說道:“好,如果我活著,就屬于你。”
“我不想知道你的過往,那跟我也沒有絲毫的關系,從今以后你就叫影子,我的影子,明白我的意思嗎。”楚鷹問道。
這人點了點頭,“明白。”
如影隨形,影子的意思也就意味著,從今以后楚鷹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并且隨叫隨到,對楚鷹的命令,他只有絕對的服從。
“好,我們回去。”楚鷹說著,將“影子”扶了起來,然后將他放在了車上。
為了不顛簸,楚鷹開的并不快。
“你為什么不問我有關狼神和東突的問題。”影子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毫無血色,但他并不打算睡去,他明白假如睡去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楚鷹淡淡道:“如果我問你,你會說嗎。”
影子搖頭,“不會。”
對于他這樣的回答,楚鷹不但絲毫不生氣,反而很是滿意,一個有原則的影子,正是他說需要的。
“既然你不說,我又何必要問。”楚鷹嘴角逸出了一抹微笑。
影子道:“你不問,怎么知道我不會說。”
“如果你要說,不用我問你就告訴了我,我又何必問。”楚鷹也是反問道。
影子若有所思,片刻后轉移話題道:“我能活下去嗎。”
“你死不了。”楚鷹淡淡回應道。
剛才在扶起他的時候,楚鷹就查了一下他的脈搏,發現跳動的雖然微弱,但并不致命,而且鉆入他體內的暗勁也被他給逼出了體外,他之所以看上去生不如死,只是失血過多導致,若是沒有人救他,他必死無疑。
但現在情況卻不同了。
不過,就算救活了他,那被廢掉的器官,也不可能重新長出來,這輩子不可能成為個正常的男人了。
但也正如影子自己所說的那樣,能活著,總比死去的好。
聽到楚鷹肯定的回答,影子也不再說話。
不知不覺間,便是到了駐地,在經歷了三大城聯軍的偷襲之后,駐地的防御警戒也提升了一個檔次。
當然,楚鷹的車子是沒有人敢阻攔的,他也沒有客氣,直接就開車進入。
將車子停在客廳的門口,楚鷹抱著昏昏欲睡的影子進了客廳,沒有去理會天殘地缺等人那錯愕的表情,將他平放在沙發上,從之前胡可可的房間里找來了急救箱。
眾人見狀,知道這時候不是詢問的時候,除了魅妖之外,其他人都搶過來幫忙,當脫掉影子的褲子,看到那部位的血肉模糊后,所有人都是忍不住的倒吸了口涼氣。
縱然如此,也沒有人多問,將其傷口清理干凈之后,趕緊就敷上了藥包扎起來,然后為他掛了吊瓶。
整個過程,影子連哼一聲的反應都沒有,但從他額頭上那豆大的汗珠可以看出,他此時忍受著多么大的痛苦。
“好了,讓他好好休息,我們別打擾到他。”楚鷹說著,讓眾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