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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本來低調的喬氏變得高調了起來,她頻頻的出現在東院,早中晚的請安不落下不說,竟然還會時不時地到東院找謝靈蕓去坐坐,名頭就是話家常,聯絡‘姐妹’之間的感情。
“這個喬姨娘,怎么還沒完沒了了,這么天天來,一天還來好幾趟,這不明擺著不讓世子妃休息嘛!”入畫嘟嘴看著走出去的喬氏的背影不滿的嘟囔道。
侍書看了正低頭看書的謝靈蕓一眼,小聲呵斥道:“胡說什么呢,以后管好你的嘴,喬姨娘再怎么樣,她也是主子,更何況還是四少爺的生母,你剛才的話若是傳了出去,反倒是給世子妃惹麻煩。”
其實在侍書看來,最近這一段時間雖然喬氏一直往東院跑,可是明顯世子爺不去喬氏的院子了,這也可以說是一個好的現象。
抱琴聽到了兩個人的爭執,臉上閃過一絲愁容,她對謝靈蕓悄悄地道:
“世子妃,您不覺得那喬姨娘天天來有些奇怪嗎?”
“有什么奇怪的。”謝靈蕓眼睛并沒有離開手中的書,心不在焉的說道。
關于喬婉貞來東院的真正目的,謝靈蕓并沒有告訴抱琴幾個,這也算是她對抱琴幾個變相的保護,如果知道過多的事情的話,對抱琴幾個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抱琴卻因為不清楚這里面的事情而過于擔心,又看到謝靈蕓漫不經心地態度之后,更加憂心,不免苦口婆心勸道:
“世子妃,奴婢覺得您真的不能小視那喬姨娘。您看她最近頻頻過來,明著說是跟您請安,可是哪一次她來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在世子爺在的時候,這明顯是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
謝靈蕓笑了,她這才從書本上收回目光,抬頭看著抱琴,戲虐地道:
“你所說的別有用心是指喬氏在勾引世子爺?”
謝靈蕓用勾引兩個字眼,讓抱琴聽了面色一紅。卻咬唇點頭道:“是,奴婢就是覺得喬姨娘看世子爺的眼神不對勁。”
謝靈蕓嘆了口氣,連抱琴都能發現喬氏的不對勁,薛仁杰卻像一點也沒有發現,而且還當成嫂子一樣的尊敬喬氏,她已經看的很無力了。看著抱琴擔憂的樣子,她揉了揉眉心,道:
“你要知道喬氏是世子爺的妾侍,所以我不能阻止什么,而是……”她說著緩慢的挨個的看了抱琴、入畫和侍書一眼。嚴肅的道:“不但我不能阻止什么,就連你們幾個都不能顯露出一丁點的情緒來。像入畫剛才的話,我不希望以后再聽到!”
入畫、侍書和抱琴三個對視一眼,知道謝靈蕓說的是認真的,三個人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都低頭慎重地應道:“是,奴婢們記住了!”
謝靈蕓緩慢的看著她們,極為嚴肅地道:“不但要記住。一定要做到才行!”
“是!”三個人應承的一點猶豫都沒有,顯然是把謝靈蕓的命令聽進了心里去了。
謝靈蕓見此也就放下心來,然而她已經沒有了閑情別致再看書。想起這半個多月從暗衛還有她的三姐夫屈家大少那里得到的情報,心情有一些煩躁,竟然還是毫無進展,看來對手應該很狡猾。
“世子妃,楚太醫來給您把脈了。”秦嬤嬤突然走了進來。
謝靈蕓被打斷思緒,皺眉看著秦嬤嬤,道:“我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還是讓楚太醫給太夫人看看去吧。”
這秦嬤嬤本來是在倚云寺伺候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停留在倚云寺的皇貴妃的,可是聽說謝靈蕓的身體不好,立馬就趕了回來。
而謝靈蕓最近只是食欲不振而已,因為心底壓抑的事情太多,有些郁結于心,說大不大的,說小也不小的毛病,薛仁杰很重視,特意拜托楚楠楓不間斷的過來給她看診。
然而,在謝靈蕓看來,太夫人的身體狀況才是最該注意的,在綠荷道出祖哥兒身世的第二天,太夫人因為驚恐祖哥兒的身世再也瞞不住,竟然病倒了,若不是楚楠楓來的及時,太夫人的情況就麻煩了。
秦嬤嬤這么急著回來就是為了照顧謝靈蕓的身體,她可是帶著兩位主子的重托來的,自然不會聽從謝靈蕓的命令,而是細心地道:
“世子妃,還是讓楚太醫給你把把脈吧,看看是不是再換換藥方?”
謝靈蕓看著眼前這位眼中帶著擔憂的老嬤嬤,心底嘆了口氣,知道再推脫已經是無用,無奈的點了點頭,道:
“那就請楚太醫進來吧。”
“不用了。”楚楠楓的聲音卻恰巧出現在門口。
謝靈蕓蹙眉,然后緩慢站起身,看到薛仁杰走在前面,輕輕皺起的眉頭才舒展,如果沒有薛仁杰帶領著楚楠楓進來,那么楚楠楓剛才就有些失禮了。
“見過楚太醫。”謝靈蕓在抱琴和秦嬤嬤幾個給薛仁杰和楚太醫行禮之后,優雅的對楚楠楓微微施禮。
楚楠楓看了薛仁杰一眼,忍住了避開謝靈蕓對他的這個禮的沖動,吊兒郎當的笑容有些僵硬的顯現在他的俊顏上,“小弟給小嫂子請安。”
薛仁杰看了楚楠楓一眼,然后對謝靈蕓道:“快坐下吧,讓楠楓給你把把脈,看看身子好了一些沒有。”
謝靈蕓微微一笑,示意抱琴幾個看茶,然后扶著秦嬤嬤的手臂走到椅子上坐下,而楚楠楓這個時候已經在旁邊的桌子上擺上了脈枕,見到謝靈蕓坐好,他對謝靈蕓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靈蕓把手腕放在了脈枕上,秦嬤嬤不用薛仁杰吩咐,已經卷起了謝靈蕓的衣袖,露出了纖細白嫩如霜的手腕,還有薛仁杰送給謝靈蕓的玉手鐲。
楚楠楓看到這一幕,眼神變得幽深如井,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內心的掙扎。
屋里的人并沒有發現楚楠楓的異樣,秦嬤嬤給謝靈蕓用手帕蓋住手腕之后,謝靈蕓禮貌地道:
“勞煩楚太醫了。”
楚楠楓回神,看著一直都對他保持著有禮卻疏遠的謝靈蕓,心底五味雜陳,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容差點就要維持不住了,“小嫂子太客氣了。”
唯恐自己失態,楚楠楓趕緊閉上眼睛,收斂心神,認真的感應著謝靈蕓脈搏的跳動。
薛仁杰坐在一邊,手里拿著茶杯,一副悠閑的樣子,可是從他一直拿著茶杯,卻不曾喝一口的樣子來看,明眼人定然能看出他有一絲緊張。
郁結于心,這在現代也許不算什么大病,可是在古代醫療差的情況下,那可是會死人的。當楚楠楓臉色凝重的對薛仁杰說謝靈蕓有些郁結于心時,薛仁杰心底就有一種恐懼,唯恐真的會失去謝靈蕓,這也是他聽到楚楠楓來了,趕緊放下手中的一切過來的原因。
一盞茶的時間,楚楠楓給謝靈蕓兩只手腕都把完了脈,然后在抱琴的伺候下,邊刷刷的寫著新的藥方,邊道:
“小嫂子,你的身子調理的已經不錯了,只是你郁結于心的毛病卻絲毫不見好轉,而且隱約還有加重的趨勢,這卻有些麻煩,俗話說,心病難醫,如果小嫂子心底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的話,還望小嫂子不要糾結,敞開心扉的好。”
薛仁杰從楚楠楓開口說話時就蹙眉,到了最后他深深地看了謝靈蕓一眼,眼底的神色很是復雜,在他看來,謝靈蕓必定還是無法釋懷祖哥兒身世的事情。
然而,薛仁杰卻并沒有猜對謝靈蕓的心中所想,對于祖哥兒身世的問題,她早就不在意了,祖哥兒是誰的兒子不重要,反正外人看來祖哥兒是薛仁杰的兒子,這已是不可否認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經定型,她才不會傻的為了不能改變的事情心底不痛快呢。再說了,她也從來沒有想著要改變什么。
而真正造成謝靈蕓郁結于心的原因卻是她對薛仁杰的心結,還有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每天夢里總是徘徊在現代和古代兩個時空中,讓她心力交瘁,又有一絲恐懼,心頭隱約有絲不安,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最近會越來越累,有種精神不濟的感覺。
因為晚上的夢境,讓謝靈蕓對現代的親人有種深深地思念,她想要活到現代親人的身邊,夢中她能看到現代親人的身影,可是每每她上前親近時,卻總是被什么阻隔著,讓她只能一聲聲的呼喚著,希望能讓自己的親人感應到自己,給與她相同的回應。
然而,每一次她都是在驚恐中醒來,而每一次她發現自己的枕頭都是濕的,顯然她在夢中的絕望,讓她淚濕了枕巾。
因為夢中的折磨,因為自己離奇的身世無人可訴,因為每一次醒來,面對依然是在古代的殘酷折磨,讓謝靈蕓心力交瘁,這才是郁結于心的主要因素。
記得有一天深夜,也許是謝靈蕓悲傷的叫嚷驚醒了薛仁杰,他心疼地問道:
“你又做噩夢了嗎?”
謝靈蕓搖頭,想要說出一切,可是她不敢,只能搖頭默默流淚。5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