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歡

第035回 以前是恨的

正文第035回以前是恨的

“娘……”看著那背影,若妤問的有點遲疑,明明是看她一切都好心中一暖,可是還是覺得有點不相信自己雙眼。

自己最后一次見她,明明是虛弱的不成樣子,現在卻是衣著妥貼,款款著衣袖,側臉看上去干凈而優雅。

不在王府的這段日子,自己最擔心的便是娘親,而前幾日對于君無遐一直都是懷著提防的心態,他走得又總是太急,便遲遲沒有問起,沒有想到居然在這兒遇到。

唐芷嫣聽到了若妤的這句,馬上轉過了頭來,目光清澈,很是精神,見著眼前的人是若妤也是吃了一驚,可是很快的緩過了神,彎了眉眼,對著若妤招了招說道:“來,你看看這兒。”

若妤馬上走上了前,順著唐芷嫣指著的方向,看到指著是長得格外朝外的梨枝,可是上面并沒有梨花,應該是被昨夜的風給吹掉了。

光著枝,不是很好看,顯得有點落寞。

若妤看著那梨枝,卻是不明白唐芷嫣為何要自己瞧著這兒,便是說道:“應該是被風打落了。”

唐芷嫣聽了點了點頭,并不再看若妤,自言自語般的說道:“人也是這樣,何必處處逞強呢,這些日子我常常想起你爹和你姑姑,覺得他們就像是這硬要長高的枝子,早早的便凋零了。”

自己的爹和姑姑?

聽到了這兒,若妤便是僵住了身子,似乎耳邊又是響起君無遐曾經暴怒著的那句

“你已經不是那不可一世的郡主,你那蛇蝎心腸的姑姑和還有心狠手辣的爹都死了,你覺得還有誰能護得了你,他們欠下血帳,你得來還!”

當時他是那樣的生氣,眸子中簡直都要燃起了火焰。

自己也一直想要知道那是怎樣的恩怨情仇,可是覺得并沒有一個人可以問,此時聽著唐芷嫣這樣的說,才是猛地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人可以問。

自己的娘親應該是知道事情的經過的,唯有她能給自己說一段當時的緣由。

稍稍遲疑了一下,若妤手觸了一下那梨枝,問道:“娘,那時到底……發生了什么?”

唐芷嫣聽了若妤的問話,大口的喘氣了氣兒來,眼神也是有點渙散了起來,好像又有點要瘋癲起來的架勢,若妤忙輕拍著她的背,對著柳枝喊著:“快去找點水來,快。”

可是沒有想到,柳枝剛剛的跑開,唐芷嫣便是喘順了氣兒,對著若妤笑了一下說道:“別擔心,不過是想要支開她而已。”

見著柳枝確實走遠,才是又開口繼續的說道:“其實娘一直都想要跟你說,只是有的時候也控制不住自己,還嚇到你一次,這回就都告訴你。”

夢悠蝶跟自己說了足足一個時辰的功夫,等到天色都有點沉了才是講完。

若妤聽著的時候一直都是沒有說話,等到要說話的時候,才是覺察出自己早就是顫抖了聲音,覺得極冷,好像心底聚了一團的寒氣。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銘琥堂了,暈乎乎的,好像是飄著回去的似的。

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君無遐小時候居然是受著那么大的痛苦長得的,而施加給他那些痛苦的人都是這若晴雯身子的親人。

一路上自己都是在想著那段故事。

唐芷嫣說給自己的那段故事。

自己的姑姑若瑾華和親來了凌國做了皇后,因見不得君守功寵著妃子菱蘭氏,便是處處的刁難,制出了菱蘭氏和一個三等侍衛偷情的假戲,還請君守功去看,而信以為真的君守功廢了菱蘭氏。

廢了菱蘭氏的那年,她的獨子十二歲,正是最該年真爛漫的年紀。

而那個人正是君無遐。

難怪他會是那樣的恨……

唐芷嫣只是跟自己說到了那里,并沒有再說后來菱蘭氏是怎么離開的。

如果真的是像君無遐說的,是自己灌下的毒酒,那自己怕是永遠不能在他的面前抬起頭來了,怎么會欠了他那么多……

想著自己以后該怎樣的面對他的時候,若妤一推開自己房門,便是看到有一人坐在桌邊,手中擺弄自己繡的那束腰,偏了頭看了一眼問道:“你回來了?”

自己真是膽小。

聽到他這樣的問,居然有一點不會回答,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生硬的說了句:“嗯,回來了。”

“不舒服?”君無遐抬頭看著若妤,明顯覺得若妤好像心事很重的樣子,便是放下了手中的束腰,起身問道。

其實自己都命著小廝跟著,知道若妤只是出去轉轉,要不這樣晚了,一定會去尋的。

看若妤沒有回答更加局促的樣子,便是伸手探了探若妤的額頭,想要摸摸這人是不是發了燒,可是指尖剛剛觸碰上若妤的皮膚,那小人兒便是像被毒蛇咬了似的,退后了一大步。

君無遐的手懸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放下。

瞇了瞇眼,微蹙著眉問道:“怎么了?”

自己怎么了?

說自己覺得現在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便是覺得格外的對不住?

手攪著自己的衣裳,沉默了半天,抬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君無遐,你恨我么?”

聽到若妤突如其來的這樣問,君無遐覺得胸口猛地一窒。

明明前幾日一直都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這樣問,低頭看那連顰著眉都依舊是要看的晃眼的人是認真著模樣,等著自己的答案。

恨么?

自己也是有點說不清楚,心最初變亂的時候,自己還是總想著該如何去整,可是隨著自己的心越發的亂,也索性的不去理,一日日的沉溺于這樣的現狀,像是被迷住了心智似的。

而且還想要繼續這樣的沉溺下去。

上前了一步,君無遐抬起手,似乎想要抱著自己面前的小身子,可是又縮回了手,慢慢的低下了頭,跟著若妤平了視線。

見若妤也看著自己,才說道:“以前是。”

只說到以前,不說現在。

君無遐見著若妤聽著自己的話稍稍的顫了身子,又折回了身子從桌上拿起自己帶來的藥膏,便是要涂藥,裝作什么事兒都沒有的樣子。

可是若妤卻推開的君無遐的手,看著有點怔的君無遐突然說了句:“我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