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么?”馮雨朦突然問道。
“記得。”
趙鋼镚一邊沖碗筷,一邊說道,“那時候你梳著兩條小辮子,穿著一件連衣裙,看起來老可愛了。”
“那時候你流里流氣,小小年紀,就穿人字拖。”馮雨朦輕聲笑道,“我還記得你好像被人打了。”
“別說了,都是年少不懂事。”
趙鋼镚嘆了口氣,說道,“當時就覺得老子天下第一,也就是那次被打了,我才幡然醒悟了。”
“那你豈不是得謝謝我?”馮雨朦說道。
“當然,如果當初沒傻不拉唧的跑去泡你,就沒有現在的我。”趙鋼镚轉過頭,盯著馮雨朦,說道,“為了感謝你,我決定…以身相許。”
本來馮雨朦還是蠻期待趙鋼镚會說出什么決定的,結果蹦出來個以身相許,馮雨朦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那時候的你可沒現在這么貧!”馮雨朦說道。
“我現在也不貧。”
趙鋼镚說道,“不過,那時候可比現在大膽的多,大晚上的就敢在圖書館…”
“不要說。”
馮雨朦嗔怒的瞪了趙鋼镚一眼,隨后隨手遞給趙鋼镚一個盤子。
趙鋼镚笑了笑,順手去接,沒想到馮雨朦這一手伸的太過來了,趙鋼镚這一接,直接就抓在了馮雨朦的手上。
馮雨朦的手就好像觸電了一樣,縮了回去。
趙鋼镚尷尬的抬起手抓了抓腦袋,卻忘了自己手是濕的,直接就抓了一頭的水。
“噗。”
馮雨朦一下子笑了出來,那種尷尬又有點曖昧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
看到馮雨朦笑,趙鋼镚也跟著傻笑了起來。
在這樣一個晚上,趙鋼镚跟馮雨朦真的就只是簡單的吃了個晚飯,然后簡單而又羞澀的回憶了一下過去,之后就各自離去。
沒有曖昧旖旎,沒有少兒不宜。
簡簡單單,干干凈凈,清清楚楚。
趙鋼镚很享受這種感覺。
他真的覺得,有時候男女在一起,并不一定要擦出愛的火花或者進行的碰撞,聊聊天,說說話,讓那份情感,散發出淡淡的芬芳,足以讓人回味一生。
第二天趙鋼镚就離開了學校,他并沒有按照計劃飛去美國,而是去了一趟fj。
他在fj這邊投建的藥劑生產線,將會在今天正式運作。
fj的市委書記潘如龍專程到了廠房這邊參加剪彩,趙鋼镚給潘如龍一個面子,也就一起去參加了剪彩。
讓趙鋼镚有點詫異的是那個凈壇老和尚竟然也去參加了剪彩,一問之下,這凈壇老和尚是受潘如龍邀請而來的,目的是給這邊的廠房做一下風水啥的。
凈壇老和尚一看到趙鋼镚,那是腿都軟了,好在有潘如龍壯膽,凈壇老和尚才不至于跑路。
趙鋼镚對這老和尚沒什么想法,自然也就不會管他,在剪彩完了之后,趙鋼镚直接找到了潘如龍,目的很簡單,讓潘如龍多照顧一下自己的藥劑事業,對于趙鋼镚的要求,潘如龍自然沒有二話,滿口就答應了下來。
冷冰的臉上終于不再冷冰冰。
她看到趙鋼镚的時候,露出了難得的燦爛笑容。
“以后,所有使用咱們藥劑的人,都會欠你一份恩情。”冷冰說道。
“別把我抬得太高。”趙鋼镚笑道,“現在生產線已經投入運營,我們需要找到足夠多的藥店來銷售咱們的藥劑,只有有人愿意幫咱們銷售,那咱們這件事情,才能算是真的成功,知道么?“
“嗯,我懂,廣告投放已經在進行中,相信很快就會有藥劑商人來了。畢竟,咱們的藥便宜,效果還好。”冷冰笑道。
趙鋼镚笑了笑,沒有說什么,他雖然商業天賦不怎么樣,但是他卻隱約明白,藥劑的銷售,絕對不是便宜跟效果好就能行的!
中午的時候趙鋼镚跟潘如龍等市政府的一些人一起去吃了一頓午飯,吃完午飯回到位于生產車間旁邊的辦公樓的時候,趙鋼镚看到了一臉糾結的冷冰。
對于性子冷淡的冷冰而言,糾結這種情緒,是非常罕見的。
“碰到了什么難事么?”趙鋼镚問道。
“廣告今天下午就投放了,但是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藥劑商人打電話來。”冷冰皺眉問道。
“再等等吧。”
趙鋼镚說道,“現在才過去幾個小時而已。”
“也只能這樣了。”
一直到晚上,冷冰都沒有接到哪怕一個藥劑商人的電話,似乎那些藥劑商人,都消失了一樣。
趙鋼镚這時候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于是就用了點小手段,將一個藥劑商人給帶到了他跟冷冰的面前。
這藥劑商人叫王貴,是整個華南地區都算比較大的藥劑商人。
“王總,坐坐坐。”
趙鋼镚坐在沙發上,笑著示意身前的王貴入座。
王貴的臉色微微有點白,他也不坐,就站著強笑道,“這個,趙總,不知您這事兒把我找來,是有什么事么?如果有什么事,您就直說,我如果幫的上忙的,一定幫。”
“你先坐。”
趙鋼镚眉頭微微一皺,王貴腳一軟,立馬就坐了下來。
“最近生意還不錯吧?”趙鋼镚笑問道。
“還行吧。”
王貴點了點頭,說道,“也就勉強能度日罷了。”
“哦!”
趙鋼镚點頭道,“我聽說,你在藥劑這行,干了二十多年,算的上是藥劑行業里的老人了。”
“還好還好,也就瞎混。”王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訕笑著說道,“趙總,您有什么事,直說,行么?”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干脆人。”
趙鋼镚點頭道,“我問問你,今天我們投放在各大渠道的廣告,你看到沒?”
“看,看到了。”
王貴點頭道,“你們的廣告,十分,十分具有誘惑力。”
“有誘惑力是么?”趙鋼镚說道,“我也這么覺得,可是,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任何一個藥劑商人找到我們?我要聽實話。”
“這個…”
王貴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說道,“趙哥,我知道您身份尊貴,所以,我也不打算騙您,是這樣的…其實,在你們這個藥劑生產廠剛開始建的時候,我們就注意到了,看你們初期的規模,將來一定會是一個非常大的藥劑生產廠,我們干的就是倒賣藥劑的生意,有您這么大一個藥劑廠,正常情況下,我們早就會上門的,可是…就在前段時間,我們這些做藥劑生意的商人,都接到了一個招呼,讓我們不要做你們的生意,所以,我們就…”
“哦?誰打的招呼?”趙鋼镚問道。
“這個…是博斯克公司打的招呼。”王貴說道。
“博斯克?”
趙鋼镚皺著眉頭,看向冷冰。
“這是全世界最大的一個藥劑原材料供應商跟生產商,他們在神州占據了大概百分之四十的市場份額,包括神州的幾個大型藥劑廠,比如哈藥,滇藥,都是他們的客人。”冷冰說道。
“他們讓你們別做我們的生意,你們就不做了?要知道,我們的藥劑,價格低廉,而且效果又好。”趙鋼镚說道,“以商人逐利的本性,這點招呼,能攔得住你們?”
“這個,你們是剛進藥劑這一行,是吧?”王貴問道。
“沒錯。”
趙鋼镚點頭道。
“那也難怪你們不懂這些內幕。”
王貴嘆了口氣,說道,“很多時候,藥劑這種東西,并不是廉價就有人要的,你們的廣告主打的就是廉價,而消費者買你們的藥,肯定也是看重了廉價,如果我們藥劑商人從你們這拿藥,那賣出去的時候,必然也需要廉價,這樣子的話,很大程度的減少了我們的利潤空間,而且,廉價藥劑,會對現有的市場造成很大的沖擊,到時候將會產生很多不確定的影響,所以,一般情況下,我們是不愿意做你們這種人的生意的,而且,你們真以為,你們的藥,就比人家的便宜么?”
“哦?”
趙鋼镚揚了揚眉毛,說道,“這話怎么說?”
“我們從博斯克,或者一些博斯克的代理商那里拿到的藥劑價格,其實比你們所謂的廉價藥劑的價格差,不超過百分之十。”王貴說道,“這個一直是我們這行的秘密,外界所謂的藥劑成本,都是人為太高上去的,目的就是太高藥劑的價格,這樣才有足夠大的利潤。”
“我知道了。”
趙鋼镚點了點頭,看向冷冰,說道,“你怎么想?”
“我做藥劑,就是為了能夠讓藥劑真的在普通大眾之中流通起來。”
冷冰的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那些大的藥劑廠商,仗著他們對市場的壟斷,隨便抬高藥劑的價格,大肆斂財,我一定不會讓他們繼續如意下去的。”
“這位小姑娘。”
王貴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是整個行業的潛規則,你們要是不改變你們的營銷手段,我敢保證,你們的藥劑,一瓶,也賣不出去的。”
冷冰咬了咬牙,說道,“我們不會改的!”
“那你們只能倒閉。”王貴聳了聳肩說道。
“這可不一定。”
趙鋼镚笑瞇瞇的說道,“換做是別人,也許真倒了,但是這廠子,是老子的,老子不讓他倒,他還真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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