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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小開把那些青草搗出了汁之后,這就將草汁倒進加了水的池子里,等到汁液完全稀釋到水中之后,他才將分出來的母蟹全部倒進池子里。
鄭佩琳和胡舒寶見狀,很好奇的湊上來。
胡舒寶疑惑的問:“小開,你池子里加的是什么?”
嚴小開道:“一種藥水!”
兩女白他一眼,因為他明顯說了一句廢話。
嚴小開只好補充道:“一種類似催產素的藥汁!”
兩女的眼睛就大了,“啊?”
嚴小開笑了笑,對胡舒寶道:“班長大人,你不是問我蟹苗從哪來嗎?答案就是從這些母蟹的肚子里來。加進這些藥汁之后,已經懷孕的母蟹會在二十四小時內產出幼卵。”
胡舒寶恍然大悟,但隨即又問道:“可是這些蟹卵要發育成形得有一個月至兩個月的時間,成形的幼蟹要成長為扣蟹還要一段時間,你有這么多的時間去管理嗎?別忘了,署假結束你就要去實習了。”
嚴小開搖頭道:“你指的只是一般正常的情況下,但我養的這種,少則一個星期多則兩個星期就能成形,一個月就能長成扣蟹。”
胡舒寶極為吃驚的道:“你用什么東西催長?”
鄭佩琳道:“還用問嗎?肯定就是那些破草根爛樹葉的東西。舒寶,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他那些蟹籪之所以能捕到那么多螃蟹,全和他事先放到蟹簍里根草樹葉有關。”
胡舒寶又吃一驚,“有,有嗎?我沒注意看啊!”
鄭佩琳道:“怎么沒有?每個蟹簍里都裝了一捆扎好的樹葉,放在最底下,里面有好幾種青草呢!我猜這些青草要不是螃蟹喜歡吃的食物,就是有著別的特殊作用,而歸根結底的作用是吸引螃蟹。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嚴小開向鄭佩琳豎起大拇指,“還是你比較聰明!螃蟹確實就是這樣被吸引進去的,那捆青草中,有黃麻,苦楝,魚腥……近十種類似中藥的青草,它們混合在一起,會散發出一種濃烈的氣味,螃蟹聞到這種氣味后,會發瘋的往里鉆。”
胡舒寶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說怎么會有那么多螃蟹呢!”
嚴小開道:“等著吧,這幾天還會有更多螃蟹鉆進去呢!”
鄭佩琳驚訝的道:“還會有更多?”
嚴小開點頭,“隨著那些草被水泡爛,味道會更濃烈,幾海里外的螃蟹都會被吸引過來的。”
胡舒寶不解的問:“既然你已經開始培育蟹苗,還要抓那么多成蟹干嘛?”
嚴小開道:“那還能是干嘛,肯定是投養啊!那十幾畝池塘,我可是準備一大半養成蟹,一小半養蟹苗的。這樣才能最短的時間見收益,讓你們及我的父母親對這個事有信心。”
胡舒寶道:“那些螃蟹雖然小的只有一兩,大的不超過三兩,但基本已屬于成蟹了,怎么還可能繼續生長?”
嚴小開道:“在別人手中,自然是不能的,可是到了我的手上,卻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胡舒寶愣愣的問:“可是,你連伺料都沒有,喂它們吃什么呢?”
嚴小開笑笑,然后從那個裝滿各種藥草的籮筐里挑出一把暗紅發紫的青草,放到一個木通里使勁的搗了幾下,搗出了草汁之后又加了一點水,這就倒到菜園邊一塊相對濕潤的地上。
汁水很快就滲進了泥土里,消失不見了,只能看到表面有一塊濕潤的痕跡。
胡舒寶和鄭佩琳看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嚴小開在搞什么東東。
只是沒多一會兒,奇跡就發生了,從那片濕潤的土地上,竟然冒出了蚯蚓,大大小小的蚯蚓正從泥土中不停的爭相冒出來,然后全都爬到地面上,足足有幾十上百條之多。
嚴小開指著那些蚯蚓道:“看,這不就是伺料嗎?”
兩女驚呆了,“天啊,為什么會這樣?你剛剛搗的是什么?”
嚴小開解釋道:“剛剛那種草叫做辣僚,帶著激刺的氣味,對人體無害,但對蚯蚓卻起著強烈的刺激作用,一旦接觸到,它們就會發瘋一樣往外鉆,就算沒碰觸到,光是聞到這種氣味,也會鉆出來。”
兩女聽得目瞪口呆,直接就傻了。
嚴小開繼續道:“這種辣僚在我們這里是隨處可見的,蚯蚓也到處都是,隨手抓一把辣僚,搗點汁摻點水,往地上一倒就能有很多蚯蚓,這就是天然的伺料,而事實也早已在一千年前證明過,螃蟹最愛吃的就是蚯蚓,蚯蚓含有豐富的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維生素,鈣,磷等礦物質,除此之外,他還含有地龍素,地龍解毒素,黃嘌呤,擴組織胺,維生素等等,不但是伺料,更是天然的防病藥物。螃蟹有了這種天然伺料,再加上我提供的那個池塘環境,想長不大都很難呢!”
兩女愣愣的聽著,半響都回不過神來,因為她們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她們以前認識的嚴小開。
這還是廢柴嗎?
誰還敢說他是廢柴?
他懂的東西不但鮮有聽聞,而且制造出來奇跡,十分的駭人。
看著兩女發呆的模樣,嚴小開好笑的上來拍拍她們的肩膀:“好了,班長和校花大人,都別發呆了,咱們一起去挑些螃蟹,中午好好飽餐一頓吧,下午還有好多活呢!”
忙碌的日子,過得總是相當快的。
轉眼間,好幾天就過去了。
在后來的這幾天里,江上的蟹籪正如嚴小開所說的那樣,捕抓到的螃蟹一次比一次多。
直到蟹簍裝著的草根味道變淡后,螃蟹才漸漸減少。
不過這個時候,嚴小開已經在江上捕撈了超過萬斤的螃蟹。
他的堂叔嚴立中看見他捕抓得這么過癮,僅是幾天之間就掙了幾十萬,自己也購賣了四五十個蟹籪投放到江上。
然而正如鄭佩琳所說的那樣,同人不同命,同病不同命,有韓紅的病又沒韓紅的命。
嚴立中買回來的蟹籪才一放到江上,當夜就下起了暴雨,江上發起了洪水,別說是螃蟹的影子沒見到,就連那些剛費勁打好樁的蟹籪也全沖得不見蹤影,嚴大叔也虧了個血本無歸。
至于嚴小開則把捕抓回來的螃蟹留一些做種蟹產卵,另外的以母蟹與公蟹以三比二的比例投放到池塘里。
種蟹在草藥催生產卵之后,嚴小開就把種蟹通通都撈了起來,池中就只剩下一堆堆密密麻麻數之不清的黑色蟹卵。
他每天都會去查看這些池子的蟹卵,并時不時的往里面投放一下奇奇怪怪的草藥汁。
結果,眾人又看到了一個奇跡,那就是在一個星期之間,蟹卵就已孵化成形,變成很小很小的幼蟹。
在完成孵化工作后,嚴小開將這些幼蟹開始按密度的投放到另外的水池中,開始了精心的伺養,而那些幼蟹的長勢也相當的瘋狂,每天都不同的模樣。
夸張一點說,幼蟹的成長速度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不過幼蟹雖然長勢瘋狂,可是除了嚴父嚴母外,誰也不知道嚴小開給它們喂養了什么!
人們唯一知道的是,那個七八百平方面積的大棚里,池子從開始的五個,變成了十個,最后變成了二十個。
蟹卵也變成了幼蟹,漸漸長成扣蟹,也就是可大面積投養的蟹苗。而這個過程,僅僅只用了三個星期,比一般螃蟹養殖縮短了好幾倍的時間。
原先已經投養到了池塘里的成蟹,竟然也紛紛開始退殼再發育,到署假結束的時候,原來一兩重的螃蟹長到了三兩,二兩重的長到了三兩與四兩之斤,超過三兩的已經接近五兩,有的甚至更大。
培育出來蟹苗大面積投養之后,嚴父嚴母按照嚴小開所傳授的喂養與管理辦法,真的只是三個月,蟹苗就生長為可上市的商品蟹,小的有三兩重,大的甚至超過五兩。
經此一役,嚴父嚴母也終于在這個原本一點也不靠譜的螃蟹養植中賺到了第一桶金,從而成為了當地唯一的一家螃蟹養殖戶,然后逐漸成為廣省養殖螃蟹大戶,最后變成一個產業的先行者。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現在,嚴小開仍在幼蟹的培育工作,不過這個時候,反對的聲音已經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因為僅僅是從江上捕撈回來的螃蟹就已經超過萬斤,其價值已經遠遠大于投入的花銷,也就是說,螃蟹養殖還沒真正的規模化,他們就掙了錢,雖然攤分下去每個人并不能分到多少,可是有了這個原始的積累,那就意味著財富將滾滾而來。
看著嚴小開做出來的驚人成績,鄭佩琳忍不住道:“嚴小開,你還去實什么習,找什么單位啊,直接養螃蟹就得了!照你這樣養法,只要再擴大規模,變成產業化,你很快就能成為千萬甚至是億萬富翁的。”
嚴小開笑著問:“你希望我是一個這么沒大志的人嗎?”
鄭佩琳愣了一下,“這怎么可以說是沒大志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
嚴小開道:“好吧,我這樣問,你會喜歡一個養螃蟹的嗎?”
鄭佩琳臉刷地就紅了,白他一眼沒有吱聲,心里卻道,我喜歡一個人與他做什么有關嗎?
只要我喜歡他,別說他是養螃蟹,就算他是個養豬的,我也照樣喜歡。
見她不說話,嚴小開就道:“我和我爸進山去采藥,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鄭佩琳趕緊的搖頭擺手道:“才不要,我可不想再被蜈蚣咬了!”
嚴小開哈哈大笑,進屋去喚上嚴父,兩父子一起進山了。
這段時間里,凡是與螃蟹有關的事情,嚴小開就有意識的拉著父親參與,對于父親,沒有保密這兩個字,只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嚴父雖然被人起了個外號叫嚴老實,可事實上他并不甘心平傭,否則他也不會承包魚塘,承包山地了,現在兒子給指了一條明路,他有什么理由不大步朝前邁,所以對嚴小開所說的一點一滴都認真的記在心里。
只是,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的兒子怎么就成養螃蟹專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