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開是個很有性格的男人。
他心眼兒小,但從來不缺。他脾氣好,但不代表沒有。
只要不踩著他的尾巴,他對誰都和和氣氣,親親善善的,而且……他并不是個崇尚暴力的人。
不過,這個喝醉了酒還開車的紅發男明顯是踩著他的尾巴了,因為剛才的時候,要不是優美反應夠快,在關鍵時刻踩了一腳油門,這會兒瑪莎拉蒂撞上的就不是車尾,而是車間,那么嚴小開等人也不是受驚嚇,而是受傷,甚至可能會出人命。
修理了這紅發男好一頓之后,嚴小開的火氣終于消散了一些些,這就轉頭去查看自己的三個女人,至于紅發男正不停的打電話的女伴,他直接就無視了。
“完顏,五素!”嚴小開走上前去,關切的問道:“你們怎么樣了?”
完顏玉與上官五素互顧一眼,紛紛搖頭,然后紛紛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優美。
嚴小開順著她們的目光看去,不由嚇了一跳,因為站在被撞得橫停于馬路間的寶馬車旁的優美竟然已經是淚流滿面,連忙走上前去拉著她的手緊張的道:“優美,你怎么了?你別哭啊?哪受傷了?哪兒疼?咱們趕緊上醫院去。”
優美搖搖頭,傷心的指著后備廂已經被撞得變了形,尾蓋也翻起來的寶馬車道:“車被撞壞了。”
嚴小開抬眼看看,不以為意的道:“壞了就壞了唄,壞了還可以修的。”
優美仍然淚流不止的道:“可這是你送我的唯一一輛車。我……平時都不怎么舍得開的。”
嚴小開心里跳了一下,因為他著實想不到自己隨手扔給優美的一輛破車,會讓她如此的珍惜與看重,感動之下終于顧不上還有完顏玉與上官五素在,張開雙手將她擁入懷,柔聲的安慰道:“傻丫頭,不就是一輛車嗎?你要真喜歡,回頭我給你買一輛新的。咱們買奔馳,買奧迪,一輛來開,一輛來看,好不好?”
優美被他這樣柔聲細語的安慰一通,心情終于好了一點兒,但仍是搖頭道:“可我就是喜歡這個,它的意義不同。”
嚴小開好脾氣的道:“好嘛好嘛,那咱們就把它修好,修得跟原來一模一樣,好嗎?”
優美連連點頭,深情款款的看著他,可是眼角的余光瞥見旁邊神色多少有些復雜古怪的完顏玉與上官五素,又趕緊離開他的懷抱。
看見這邊終于有所消停了,上官五素就上前來問道:“現在怎么辦?”
嚴小開看了看那寶馬車,雖然仍可以發動,但明顯不太適合坐人了,想了一下這就掏出了手機,直接打給了呂妍。
呂先生在奧門有新賭王之稱,證明這里是他的地盤,而呂妍作為他的親孫女,再不濟,處理一點這樣的小事應該是可以的吧?
電話接通之后,嚴小開問道:“呂妍,你在哪里呢?”
呂妍在電話那頭道:“在路上,正去機場呢!”
嚴小開疑問:“你去機場干嘛?”
呂妍沒好氣的道:“不就是去接你嗎?”
嚴小開汗了汗,“我什么時候說我是乘飛機過去了?”
呂妍道:“呃……那你?”
嚴小開道:“我自己開車過來的,現在在海關關口過來四五公里的十字路口,這邊上有個噴泉水池,側邊有個皇庭酒店!”
呂妍道:“哦,那是閘北廣場,我知道!”
嚴小開道:“知道就趕緊過來,我這兒出了點車禍。”
呂妍被輕嚇一跳,“出車禍?人有沒有受傷?”
嚴小開抬眼看看優美,搖頭道:“沒大事,只是一點皮外傷!”
呂妍道:“那你等著,我十五分鐘就能趕到。”
掛斷了電話等待的時候,一輛巡邏警車行駛到附近,看見這里發生了車禍,巡邏警車就駛了過來,四名治安警從車上下來,分頭去查看當事人。
在兩名治安警走到坐在地上的紅發男跟前,正欲詢問事發經過的時候,紅發男卻突地喝道:“沒你們的事,全給我靠邊站。”
兩名治安警仔細的看看紅發男的面容,看清楚之后,神色均是一稟,然后就真的什么不再問,而是悄悄的向另外兩名下詢問嚴小開等人事故經過的治安警打手勢,四人聚到一起后就竊竊私語起來。
“哎,寶馬車邊問得是怎么說的?”
“寶馬車正常過紅綠燈,這輛瑪沙拉蒂打橫沖紅燈,就這樣撞上了。他們還說這染紅發的男人喝醉了酒。車上好像有酒精測試儀,我去拿來給這家伙測一下。”
“算了,不要去了,這家伙確實喝了酒,一靠近就聞到他身上酒氣熏天呢”
“既然喝了,干嘛不測?”
“……這個事情咱們管不了。”
“怎么管不了?”
“你沒眼看嗎?那紅頭發的人是誰?”
“好像是有那么點面熟,這誰啊?”
“他上這么多報紙頭條你都認不出嗎?”
“真的認不出!”
“水房的賴少。”
“啊?是他!”
“當然是他!”
“如果真是他的話,這事咱們還真管不起。”
“不但管不起,搞不好還會把咱們搭進去呢!”
“一會兒這里肯定要亂套了,安全第一,咱們還是靠邊吧!”
“那也要先把事情報上去啊!”
“嗯,趕緊!”
看見幾個治安警只問了一半便湊到邊上嘀嘀咕咕不停,而且時不時投向自己這邊的目光也充滿了同情,上官五素就忍不住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用調侃的語氣對嚴小開道:“大官人,你揍的這人恐怕來頭不小啊!”
嚴小開冷哼道:“有多大的來頭啊?奧督的兒嗎?”
上官五素道:“不管是誰的兒,反正瞧這勢頭,絕對不是一般人的兒。”
嚴小開不以為然的道:“王犯法,與民同罪,而且我看他那鳥樣,橫豎也不像王。”
上官五素仍是笑容不止的道:“反正你這會麻煩是不小,嗯,我得站遠點,一會兒你被人圍了,可別說認識我。”
嚴小開訝然的道:“不是吧?你這么不講義氣?”
上官五素反問道:“義氣幾塊錢一斤啊?”
嚴小開苦笑,揮手道:“行吧,你靠邊站吧!”
上官五素竟然真的就靠邊閃了,不但她自己閃,她還拉著優美一起閃。
至于完顏玉,則始終默不作聲的站在嚴小開身旁。
兩人的目光交碰,沒有多余的話,只有默契又淡然的一笑,一切都盡在不言。
十分鐘不到,車禍現場周圍的路口就傳來陣陣車輪摩擦地面的刺耳響聲,然后數不清有多少輛轎車,商務車,面包車刷刷地駛來,將車禍現場包圍得嚴嚴實實的。
車輛一停下,車門紛紛打開,車上下無數持刀弄棒,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漢。
這些人一下車,紛紛聚集到那紅發男身前,齊聲的呼喊道:“賴少!”
這個時候,紅發男賴少自然不是像剛才那樣窩囊的趴在地上,而是神氣活現的站在那里,接過旁邊一人遞來的大砍刀之后,這就威風八面的朝嚴小開一指,“上,全都上,把這男的給我砍殘,把那幾個女……咦,草,還有兩個女的呢?跑哪去了?不管了,反正這男的往死里砍,這女的你們可別弄傷了,今晚我還要好好樂呵樂呵呢!”
眾人聞言,紛紛怪叫起來,怪叫聲未停,他們已經揮舞著刀槍棍棒兇神惡煞的朝嚴小開這邊撲來。
嚴小開與完顏玉又互看一眼,兩人的臉上均是浮起了冷笑,他們已經有一段日沒打過這樣的群架了。
笑容未止,兩人的身形刷地一晃,不退反進,已經迎著這幾十上百號人馬沖了上去。
今日今日的嚴小開與完顏玉,已經成了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絕世高手,武功身手絕對不是“厲害”兩字就可以形容的,他們發起威來,別說是這幾十上百號的烏合之眾,就是幾百上千之眾,對他們來說都只是小菜一碟。
撲進了人群的完顏玉,像只穿云巧燕一般,在人群左穿右穿,雙手并指揮舞,所到之處,人仰馬翻,無人能夠幸免。
嚴小開則像是一頭闖進了人群的兇猛野獸,張著撩牙奪人而嗜,只要是擋在他面前,必定就像狂風掃的落般,血賤五步,橫七豎八的倒飛出去。
場凄慘叫聲此起彼落,一聲慘過一聲,一呼悲過一呼!
這一班亡命之徒,過慣了拳打腳踢刀頭舔血的生活,可是哪曾見過如此厲害與恐怖的對手!
這,明明就是武俠世界里跑出來的神話人物,他們一介凡人,哪能抵擋得住呢?
三分鐘,還是只有兩分多鐘!
場的廝殺已經結束了,不過與其說這是一場廝殺,不如說是一面倒的虐殺更確切些,因為他們雖然手持刀槍棍棒,兇神惡煞得不行,可是面對兩個赤手空拳的男女,他們卻完全沒有還手的余地,一個個像是人肉沙包似的,除了被虐,只有被虐!
當嚴小開與完顏玉終于停下手來的時候,場能夠站著的,僅僅只有那個名叫賴少的紅發耳環男。
只見他傻傻的愣愣的看著眼前如煞星似的一對男女,神情癡滯呆懵,顯然還沒有從剛才那震驚的一幕回過神來。
嚴小開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他,心頭突地冒起一股無名火,腳下一踢,一把大砍刀就已經握到了手。
這樣的倒霉孩,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留著又有何用呢?
“住手!”正當暴戾的嚴小開要把紅發男弄殘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聲清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