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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她的東西給人全部扔了出來?”馮寶兒詫異地將象牙柄團扇遮住了口,眼里露出又好笑又快意又吃驚的神情來。閱讀
碧紋很久不曾見她如此高興了,便加了十二分的精神,興高采烈,添油加醋地道:“可不是?好生狼狽,茶葉散了一地,書籍啊藥材啊吃食什么的,更是滾落到了泥地里。她還算忍得住,雙子都要打人了,青玉都哭了。”
“哭了?”馮寶兒唇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可憐的,也不曉得是做了什么事,眼巴巴上門去瞧人,卻好大一個沒臉,不怪氣得睡下了。是我也好幾天不肯見人。”
碧紋趁機邀功:“奶奶,這消息不好打聽。婢子問了一圈,送了好些東西出去,人家都不肯和我說,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算是問著了。”
“不過是欺生罷了,咱們有錢怕什么?我就不信她比我還大方。”馮寶兒愜意地微閉了眼,暗忖道,這許扶不是與許櫻哥非同一般族兄妹的?不然許櫻哥也不會這樣上心去探望。怎地突然就鬧到了這個地步?
正自盤算間,就聽外間有人道:“奶奶,側妃娘娘來了。”
馮寶兒趕緊起身迎了出去,熱情地將宣側妃扶了進來,笑道:“姨母,您怎地有空過來?”
宣側妃臉上還留著午睡時印上的枕印,明明近四十的人了,偏生看上去還嬌巍巍的,眼波一轉,半是玩笑半認真地道:“你還記得我是你姨母?我只當你就只記得正經婆婆,記不得我這個側室庶母了。”言罷也不看馮寶兒,只低頭將涂了蔻丹的長指甲輕輕撥弄著紈扇上的繡花。
這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她倒想尊敬宣側妃呢,可康王妃那里才是正兒八經的嫡母,她不捧著孝順著,難道就叫她和張儀端一輩子和宣側妃這些人裹攪在一處?馮寶兒心中暗惱,面上卻不露分毫。慚愧地低聲道:“血濃于水,我自是記得姨母的,只不過是新婦難為。四爺常同我說,您是親娘,生分不了,也不會為難我們,倒是那邊必須得敬著順著的,不然一個規矩下來。便是她不說,王爺怪起來也是大家都難看。”
宣側妃一張粉臉瞬間氣得通紅,顫了聲音道:“你這般說,還盡是老四教的了?”
馮寶兒垂了頭不看她,照舊地軟綿綿地道:“姨母息怒,來日方長。”
宣側妃氣了一回,到底也不敢把她怎么樣,又曉得張儀端的心事,果然就是想討康王歡心,順康王妃意的。這般作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再想想這“來日方長”四個字,心氣漸漸順了。沉聲道:“他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什么不知道?你別什么都往他身上推,我曉得你覺著嫁了老四是吃了大虧,但不管怎么樣,不嫁也嫁了,還是安安心心過日子的好!”
馮寶兒聽得不耐煩,抗聲道:“姨母說這個話我不懂。待我回去問問我爹娘,他們才知道。”
“你是拿將軍府來壓我?”宣側妃氣得夠嗆,恨不得將手里的茶碗朝她身上潑過去才解恨。馮寶兒卻又哭了:“早知道姨母瞧不起我。對這門親事也不滿意,所以百般挑剔我。我捫心自問,自進門以來,什么地方做得不對?孝敬王妃的,您那里也是一樣不少,該敬著您的都敬著您,您病了也是在跟前伺候著的,四爺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姨母倒說說我什么地方錯了,我也好改正。”
宣側妃見她哭得大聲,真是怕了她,只得忍著氣去哄她:“什么時候嫌棄過你了?不過是做娘的吃醋了。咱們可是嫡親的兩姨甥,再哭就不懂事了啊。我來是有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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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側妃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來問你,皇后娘娘壽誕將至,你可準備好了壽誕禮?”
這種問題還要問?馮寶兒不以為然,可看到宣側妃那神秘兮兮的模樣,由不得也添了幾分興趣:“當然準備了的,姨母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宣側妃道:“你準備的什么?”
馮寶兒卻不肯說,只微笑道:“還沒拿定主意呢。”
她竟然連自己都瞞著。宣側妃惱恨得很,有心不管卻又實在放不下,便忍了氣道:“我適才聽說許櫻哥為皇后娘娘準備的壽誕禮十分別致,所以很擔心你們。我是想,若能在此番討了娘娘的歡心,指不定能給老四封個爵位,你出門時也能風光些。”
封爵這件事算是不謀而合,馮寶兒果然來了興致:“她準備了什么?”
宣側妃卻只顧喝茶不說話,馮寶兒曉得她是在報復自己,便堆了滿臉的笑容抱了宣側妃的胳膊撒嬌道:“好姨母,您還同自己的外甥女兒置氣?我是準備了一套孤本古籍,但因著還不曾找齊,所以不敢說。實在不行,到時候怕是要拿其他東西填上。”
宣側妃這才道:“她是親手制作了一本養生食譜,據說里面收了她這些年四處搜集的美食養生方子,做得可是精致細心極了。你也曉得,她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上次一碗酸筍湯,因著王爺吃了爽口,送到皇后娘娘跟前,皇后娘娘竟因此多吃了一碗飯,后又到了圣上跟前,圣上也贊美味開胃,還讓賞給劉昭儀和羅昭容嘗嘗。如今誰家不流行做一碗酸筍湯?不說旁的,你們成親那日宴席上不也有碗酸筍湯?再說遠一點吧,王妃前些日子生病,她日日做了飯菜養著,太醫也說是食補勝過藥補。你看她雖是新婦,便是曲嬤嬤也要退讓三舍,靠什么?就靠這個!”
馮寶兒也糾結了,用力將扇子了,悶悶地道:“她的廚藝的確不錯。”
宣側妃道:“可不是?如今娘娘年紀大了,最重養生。雖然也愛書畫,到底是年輕時的愛好,且這些年來,圣上和王爺哪里少為她搜集了?所以只怕咱們比不過。”
婆媳二人便都安靜下來,眉眼里帶了幾分愁意。宣側妃坐了一回,見馮寶兒似是也沒什么辦法。便只得起身:“要不,你明日抽空回去一趟,再和你娘商量商量?”
馮寶兒應了,送走宣側妃回到房里,在窗前一坐就是半天,直到日影西斜,張儀端快要歸家了方才陰陰一笑。懶洋洋地起了身,對著鏡子補妝描眉。眼瞧著一對紫金牡丹小鳳釵,便提溜出來吩咐紅衣:“拿個好看的盒子裝了給三娘子送過去,就說綰雙螺髻時戴上最是好瞧。再同她說,明日我帶她去我娘家做客。”
太陽將地面烤得火熱,天地間一絲風都沒有,便是鳥雀也盡數躲進了樹蔭里歇涼。隨園里卻是歡聲笑語一片,許櫻哥領了一群丫頭坐在廊下歇著陰涼,拿了七彩絲線,備齊了粽葉、糯米,再將紅棗、花生、蓮米、板栗從汀⒒鶩取⑾痰盎啤⑽寤ㄈ狻⑾愎健⑾喝實雀魃諏弦灰惶罱疵字邪兆印
鈴鐺快言快語地糾正著幾個夏:“紅色絲線綁火腿粽。黃色的綁蛋黃粽,白線是白米粽……怎地就總記不住?要不要我拿紙寫了給你們看?”正說著。她自己也扎錯了彩線,被秋蓉溫溫柔柔地給指出了,一群人笑成一團。
許櫻哥含笑看著,纖纖十指靈巧如梭,飛快地便又包了一個,扎得又緊實又小巧好看。高、袁二位嬤嬤也在一旁包了玩,笑道:“不知奶奶怎會想出這么多花樣。早年我們也曾陪了娘娘一起包粽子,卻是只得兩三種餡料。可也不知,這樣做出來可好吃?”
在她那個時代。淘寶上什么東西買不到?各種各樣的餡料都有。許櫻哥笑道:“不過是我貪吃,口味因人而異,甜的咸的純米香的都有,看喜歡什么吧。”
幾個婆子坐在一旁看熱鬧,少不得跟著盛贊一回許櫻哥真是英明神武,賢良淑德。許櫻哥對這些話自來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既不當真也領情,只含笑聽著而已。
紫靄嫌她們聒噪,夸得沒譜,便大聲道:“誰抬粽子去煮的?只管坐著閑磕牙。”幾個婆子忙笑著起身去抬粽子,不忘吹捧一回:“姐姐們真是伶俐。”轉眼瞧見雪耳眼巴巴地立在一旁偷看,便故意整她道:“雪耳,大家伙都在做事,你怎地偷懶?”
雪耳臉紅耳赤地朝這邊走了兩步,許櫻哥淡淡地看了紫靄一眼,紫靄便道:“這可是吃食,誰要敢不上心出了岔子,什么阿貓阿狗都讓去摸去看,曉得下場的。”
雪耳便縮了一縮,悄無聲息地退了回去。幾個婆子討了個沒趣,低著頭抬著粽子走了出去。
張平家的進來時正好瞧見這般熱鬧情景,便笑道:“前兒我媳婦正和我商量買粽葉糯米呢,奶奶這里就先煮上了。這般精致,少不得要和奶奶討幾個嘗嘗鮮。”
許櫻哥笑道:“少不掉你的。”一邊說一邊起身走到一旁去洗手喝茶,張平家的湊上前去壓低了聲音道:“側妃娘娘才午睡起來就匆匆忙忙去了立園,四奶奶哭了一回又好了,二人說了半日悄悄話。四奶奶適才讓人給三娘子送了一對紫金小鳳釵,說明日要帶三娘子去將軍府做客。”
魚餌撒出去了,接下來就看魚兒咬鉤不咬鉤了。許櫻哥笑道:“平嫂子若是有空,也來包兩個粽子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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