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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隔世之思(一更)
明思見這兩人說話果然不同旁人的熟稔,心下一笑,也不插言,只看著兩人說話。(s.hou.d.a.8.c.o.m本章節狂人)
可榮烈陪著榮俊坐了一下午,此番見明思回來,哪里還搭理榮俊,看向明思,語聲溫潤,“飲了酒?可是醉了?”
明思雖是漱洗過,可中午飲得不少,此際多少還留著一絲酒味兒在身上。
見榮烈看出來了,想著榮俊也不是外人,明思也不遮掩,抿唇笑道,“今日藍星藍靈兩家都齊了,被這兩丫頭擠兌著多喝了幾杯,后來便在師傅那兒歇了一覺才回來的。”
榮烈輕笑,“方師長可還好?”
明思點點頭,抿唇而笑,“她們都挺好的。鴻翼和藍靈家的兩個孩子也去了,牛牛高興得緊。”想著兩人說話冷落了榮俊便又看向榮俊,客氣道,“今日不知太子來了,倒是怠慢了。”
榮俊回道,“十七嬸客氣了。”
“他也算不得什么客人,日后你便知曉了,這小子叨擾的時候多著呢。”榮烈噙笑瞟他一眼,“同他客氣作甚?”
榮俊也笑了起來,“既是十七叔這般說了,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般一打趣,三人都笑了起來。
坐到這個時候,天色已薄冥,也差不多該晚膳了。
明思原本打算讓他們叔侄二人用膳,自己回主院用膳,榮烈卻出言讓明思留下一道晚膳,言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明思想著也無妨,算起來,她也是太子的長輩,那些規矩倒也無妨,遂吩咐帽兒讓人將晚膳送到青竹偏院。
晚膳有酒有菜,自然是豐盛之極。
明思只喝了榮俊敬的一盞酒后便未有再飲,席間只偶爾應上一兩句話,大多時候都是聽榮烈榮俊閑聊舊事。
一頓晚膳下來。明思倒是知曉了不少那些個王爺皇子的癖好糗事。
榮俊口才極好,是個聊天的好手,無論什么話題從他口中說來皆是別有一番趣味。
用完了晚膳,將席面撤下,又送了下酒的涼熱菜上來,兩人繼續飲酒。明思有些精神不濟,榮烈便讓她回院子去歇著。明思也不強撐,遂含笑同榮俊交待了一聲。退了下去。
待明思離去后,榮俊笑看榮烈,“昨日回來便聽說了十七嬸的事兒,外間都說十七叔待王妃情意非比尋常。我原是不大信的。可今日一見,才知傳言還猶為不及。”
榮烈挑眉懶懶噙笑,替兩人斟酒,語聲淡淡,“她和那些個女人不同。”
榮俊垂了垂眸,抬眸含笑,“確是。”又頓了頓,“若非尋常又豈能讓父皇同你都另眼相看,不過若說你是在雪山對十七嬸動了意思。我可有些不信。”
榮烈也知此事瞞他不過,聞言笑道,“的確算不上,一開始皇兄也是清楚的,我最初的確是存了利用之心。你走之前應也知曉你父皇的打算,正好遇上她拿了我的玉佩入宮,我便利用逼迫了她。”
話沒說透。但榮俊自然是明白榮烈的意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她也著實不容易。那秋池――”說著,看向榮烈,眼帶好奇。
榮烈卻垂了眼簾,端起酒杯后才抬眼看向榮俊,“此事皇兄心里也是清楚的。”一頓后,勾了勾唇。“她雖念及舊情,于大事上卻是心中有數。秋池的確是見過她,不過她也勸說他放下仇怨。若非是有人報信,秋池早已遠走他鄉,再不復返。”
榮俊一怔!
“可是奇怪你父皇為何未怪罪她?”榮烈飲了一口酒,看向榮俊噙笑淡淡。
榮俊微微點頭。
榮烈笑了笑。“那是因你父皇看明白了她。她這個人性子極軟,你若待她有一分好,她便會記你十分。若是她對秋池絕情絕義,又豈會記下旁人對她的恩情?皇兄心里清楚著呢,不過皇兄的這份情,我自然也是記著的。”
榮俊了然頷首,停頓須臾,忽地露出些遲疑,“我府上那個……同十七嬸可是往昔有些恩怨?”
榮烈一聽便明了,看來榮俊是知曉了京兆尹報信之人的身份了。遂挑眉譏誚一笑,“你府上那個你還真得小心些!據我知曉,明思同她非但無怨,還救過她的性命。至于她為何同明思過不去,問題恐怕是在她自個兒身上。這女人心思太過狠毒,你玩玩兒也就罷了,其他的么,你可要多掂量掂量才是。而且――”榮烈瞥了他一眼,“這女人手里是沾過人命的,你如今膝下猶虛,若他日有了子嗣,這女人你可得看緊些。”
榮俊聽得一愣,蹙起眉心,“人命?你是說,她親手殺過人?”
榮烈頷首,頓了頓,將當年明汐殺人滅口嫁禍鄭書遠的事兒簡略說了,言畢,淡笑道,“你當司馬陵為何不碰她?那是因他早已知曉此事。他那人最是心高氣傲,之所以肯大婚不過是為了那親政之權。若非這后頭的事兒,待司馬陵一旦掌了權,只怕這頭一件便是廢了這女人!”
榮俊皺起眉頭,“你何時知曉的?”
“看我作甚?”榮烈懶懶掃他一眼,“我也是這后來才知曉的,你當我是故意塞這么個女人給你?就算我是,憑你的本事難道還拿捏不住一個女人?好了,時候也不早了,趕緊回吧。”說著便起身。
榮俊似無奈一笑,起身嘆氣道,“若是往昔,你我今日定是通宵達旦――可惜啊……”一面說著一面搖首而笑。
榮烈笑而不語。
說歸說,榮烈還是將榮俊送到了馬車跟前,待榮俊上了車,馬車駛動后,榮烈才回轉。
望著榮烈的背影遠去,榮俊放下車窗簾,身體朝后一靠,閉目養神。
見榮俊臉色透著酒意,康全倒了一盞茶遞給榮俊,“殿下喝茶。”
榮俊睜眼接過,飲了一口,垂了垂眸,忽道,“你回去吩咐麻三,我要睿親王妃的資料,愈詳細愈好。”
康全聞言一愣。
“沒想到她竟然是十七叔的女人。”榮俊輕輕一笑,“難怪查不到――”
康全驀地驚住,“殿下,你是說蒼山頭人的……是睿親王妃?”
“嗯――”榮俊頷首,又悠悠長長地出了口氣,語聲淡然,“讓麻三放機靈些,此事除了你,不可讓第四人知曉!我那十七叔的脾性你也知曉的,如今這睿親王妃是他心尖上的人,不可讓他發現咱們私下查探。”
康全趕忙應下,卻又疑惑,“那殿下為何?”
聽榮俊的語氣也不像是有獵艷之心,即便最開始榮俊興許有些興趣,但既然那女子是睿親王妃,那榮俊也斷斷不會為著一個女人同自己親叔叔翻臉。可若沒別的意思,為何還要私下查探呢?
而且,憑著康全對榮俊的了解,榮俊此際知曉了那女子的身份后,似乎并未減弱對她的興趣,似乎隱隱地還有一種興奮感……
康全心里有些打鼓了。
太子殿下心里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榮俊這一夜召了閩側妃侍寢。不過侍寢后,榮俊便讓閩側妃回了自個兒的院子,讓她好生照顧小公主。聽得榮俊的這一句溫言,閩側妃一掃心頭失落,溫順應下,歡天喜地的退下了。
榮俊沐浴更衣后未有留在主院,而是去了鹿園。
在他離京前,那幅《蒼鷹圖》便掛到了鹿園的寢房中。
望著墻上的《蒼鷹圖》,榮俊陷入了思緒。
康全猜得沒錯。也許在最初那一眼中,他的確對明思起了些男人的心思。可后來知曉明思已婚的身份,又知她是蒼山頭人的外甥女后,他便歇了心思。
世上女人何其多,以他的身份,實無必要為一個女人去惹上麻煩。并非他畏懼麻煩,而是覺得無此必要。
可后來聽到了那兩支兒歌后,卻是不同了。
榮俊是興奮的!
就好像一個人孤獨了許久,忽然聽聞鄉音一般,讓他驀地震驚而喜。若只是一支曲子也許還是巧合,可兩支曲子,他便能斷定,在這個世界上,他并非唯一。
那個女子即便不是跟他同身份,那至少也是認識這樣的人。
一年多以來,從在大漢太子的書房中看到這幅畫開始,他便一直在猜疑――她是不是也跟他一樣,用另一個身份重生到這個世界了。
他對書畫并不擅長,也看不出什么筆法畫風。
可他卻清楚,即便兩幅同樣畫鷹的畫,也沒有可能布局全然相同,甚至連礁石的形狀都畫得一模一樣!
榮俊肯定自己沒有記錯。
葬禮過后,他的心情并不愉快。那天夜里的那一幕,總在腦海中浮現,她在最后一刻的絕望過后,她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似乎是譏誚又似乎是解脫,她就那樣飄忽地笑著,緩緩地收回了她伸向他的手……
那夜過后,他一直失眠,閉上眼便是那一幕的場景。
而形容憔悴的他也得到了外界的聲援和同情,葬禮辦得很風光,也很順利。
直到葬禮過后,他才慢慢穩住了些情緒,第一次的走進了她的臥室,她的書房、她的畫室。
77的話:一更奉上,二更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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