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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前行看著四周景物,忽見一叢竹子邊有人招手,定睛一看,原來是蘇吟玉身邊的心腹丫頭初雨,想來是妹妹找自己有事。///他想起當日阮家接圣旨的時候,妹妹不顧一切沖了出去,心下不由得感動,暗道也該去問問吟玉的情況,不知跪了幾日祠堂,膝蓋有沒有受傷。
來到蘇吟玉的清寧院,蘇名溪還沒等坐下,就聽見蘇吟玉的聲音笑著道:“果然是風塵滿面,哥哥回來一趟,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下,就去找爹爹和祖母商量事情,看來阮姐姐被賜婚這件事,你是鐵了心要管,是嗎?”
蘇名溪見妹妹精神氣色都很好,不由得也笑了,點頭道:“我親妹子都和人說我與云絲已經私定終身了,這事兒我還能不管嗎?如何?你回來受了什么樣的懲罰?爹爹沒打你吧?”
蘇吟玉苦著臉道:“跪了整整三天的祠堂,腿都差點兒斷了,偏你不在家,回頭你把那治療傷腿的上好藥酒給我一些,我這還沒嫁人呢,可別落下了毛病。”
蘇名溪笑道:“行了,不用在我面前訴苦,這次的事,我承你的情就是。”
蘇吟玉眉頭微微皺起來,喃喃道:“哥哥會這么做,倒是我意料之中。只是這件事太難辦了,你又不是神仙,不說別的,就是皇上那里,你要怎么能不傷皇上的面子,還讓皇上收回成命呢?”
蘇名溪的笑容也因為這句話而斂去,嘆息道:“恰是這個為難呢,且容我兩三天時間。讓我好生想想。唉!只可惜,當日的婚書被母親撕了,我如今一想起,真真腸子也悔青了。不然的話,這事兒就有轉圜余地,偏我當初怎么就不攔著?”
話音未落。就見蘇吟玉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古怪起來,好半晌,她忽然扭過頭去,對初雨道:“你去外面守著,看見人來知會一聲。”說完初雨答應著出去了,這里蘇名溪奇怪道:“怎么了?忽然這樣神神秘秘的。”
“哥哥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卻見蘇吟玉站起來。轉身進了里屋,蘇名溪卻沒有跟她進去,怎么說那是妹妹內室,他這做哥哥的也不能隨便進去。()蘇吟玉也沒堅持,只聽里面箱子柜子響了一陣兒。不一會兒,她手里拿著一個盒子走了出來。
“哥哥你看里面是什么?”
蘇吟玉將盒子遞給蘇名溪,聽他苦笑道:“死丫頭,這時候還和哥哥賣關子,也不想想我現在有沒有這個……”他一邊說就一邊打開盒子,只看了一眼便呆住了,以至于連接下來的話都吞進了肚子里。
“這……這是……當日的婚書?”
蘇名溪終于將那盒子里的大紅紙片拿了起來,因為太過激動,以至于那雙連握劍都是紋絲不動的手竟微微顫抖起來。
“真……真是當日的婚書。”
這婚書當日被劉夫人親自撕毀。想也知道,她自小富貴出身,之后嫁入國公府,到如今是當家主母,一品誥命,即便當時心中氣憤。也不會泄憤似的將婚書撕成碎片,不過撕了兩下便摜在地上,如今這份婚書只有六大片,上面的一字一句都能看清楚,在桌上拼起來,也是嚴絲合縫。
“妹妹,你……你怎么會有這個?”蘇名溪狂喜難禁,抬起頭看向蘇吟玉,卻見她微笑道:“當日母親負氣回房,我跟在后面本想安慰的,誰知進去了,母親卻又氣沖沖出去了,只有這被撕毀的婚書被扔在地上。我那時也不知怎的就福至心靈,忙命丫鬟們出去,這里撿起來偷偷藏起,本想著這也算是你和阮姐姐之間一個念想吧,只是你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拿出來徒惹你傷心罷了,因此就一直放在我這里,卻沒想到今日還會派上用場。”
說到這里,她便猶豫起來,小聲道:“只是哥哥,雖然婚書有了,但畢竟是撕毀的,你……你若拿著這個去皇上面前,他不扔在你臉上才怪,總得再好好想想辦法吧?”
蘇名溪笑道:“不必,有這一份婚書已經足夠了,呵呵,你個死丫頭,還賣關子,我不信你想不出這辦法,這婚書雖然撕毀,找一個高手來修補完整也就是了。”
蘇吟玉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當我不知嗎?若不是想到這一層,我也不會拿出來,讓你看得見拼不上發瘋嗎?只是這高手匠人并不好找,還要千萬保密的,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哥哥,這事兒可大可小,一旦被甄尚書那邊揪出來,可就是滔天大禍啊。”
蘇名溪笑道:“這個我自有辦法,就不用你操心了。總之,妹妹你今日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哥哥記住你這個情,來日你出閣,有什么想要卻又不好和娘說的,盡管來找哥哥就是。便是天上的月亮,若能造出登天梯,我也去給你摘下來。”
蘇吟玉“撲哧”一笑,冷哼道:“我不要月亮,清清冷冷的看著就凄涼。哥哥真有心幫我,妹妹就在這里求你一件事。”說完見蘇名溪露出疑惑神色,她便正色道:“哥哥,妹妹要你護著我,將來我的親事要自己做主,你能答應么?”
蘇名溪好懸沒一頭撞在桌子上,失聲道:“你這丫頭,怎么會忽然想起這樣的要求?俗語說,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當中哪里有我的事兒?我怎么能幫得了你?”
蘇吟玉哼了一聲道:“少來,誰不知道蘇小公爺如今是晉國公府的頂梁柱,只要你一句話,就是爹娘也要慎重考慮的。京城里的這些名門子弟,我若不想嫁,就不信哥哥挑不出他們的毛病。如何?哥哥,我這要求比起摘月亮,也算不得很過分吧?”
蘇名溪眉頭都皺在一起了,吶吶道:“吟玉,你怎么會有這樣古怪的想法?婚姻由父母做主有什么?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啊,爹娘那么疼你,難道還會害你么?。”
話音未落,就聽蘇吟玉冷笑道:“若真是這樣,阮姐姐當日為什么逃婚?若你只喜歡這樣言聽計從的女子,今日還這么煞費苦心做什么?若說離經叛道,這世上還有比阮姐姐更離經叛道的女子嗎?你這當哥哥的怎么這樣偏心?自己喜歡的女人,怎么出格都沒關系,反正全是優點。輪到自己的妹妹,就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哼!我偏要學阮姐姐,那是你豁出命去喜歡的女人,我跟著她學有什么不對?”
一番話把蘇名溪說的啞口無言,心想:得,這是正宗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小妮子身邊那么多名媛千金,她跟著誰學不好,偏要跟著云絲學,這要是讓爹娘知道了,不是更恨云絲嗎?
只是心中發苦也沒有用,只看蘇吟玉的眼神,明顯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竟是有了自己的意志。這樣一雙神采飛揚自信滿滿的眸子,讓他不知不覺就想起阮云絲,一時間,熱血上涌,便輕輕拍了下桌子,鄭重道:“好,哥哥答應你,必要為你好好尋一門親事,決不讓我妹子將來嫁過去受苦。”
其實這是廢話一樣,蘇吟玉是什么身份?就算是皇子娶了她,也不敢輕易就給她委屈受啊。
蘇吟玉輕聲道:“也不必哥哥特意給我尋親事,這事兒,總是要緣分到了才成,哥哥,我要你幫我的,就是等到這個緣分。”
一邊說著,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張俊秀之極的面孔,當日匆匆一瞥,就已是芳心如水。只是知道兩人之間千溝萬壑,絕不可能成事,因此并未多想。日后也的確沒有再相見的機會。
可現在不一樣了,從哥哥和阮姐姐的事情上,她知道了情愛之事是多么熱烈而美好,即便是痛苦,也讓人欲罷不能。她不求自己將來也要和哥哥阮姐姐這樣轟轟烈烈,這樣的折騰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她只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若是他也能喜歡自己,夫妻二人同心協力和和美美,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她雖是千金小姐,可是廳堂廚房,女紅針織,樣樣都拿得起放得下,她有信心,即使自己不嫁入豪門,也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莫非……莫非是你……你你你……你已經……”
蘇名溪后面的話干脆說不出來了,心中驚濤駭浪,心想妹妹一向都在府中,最多是到其他公侯府第尋一些手帕交,怎么就能遇上她喜歡的男人?更何況,那男人應該不會有什么地位吧?難道竟然是小廝仆役之流?蒼天啊,你饒了我吧,別把這世間所有的折騰都可著我來啊,我自己這攤子事兒難道還不夠亂的?
蘇吟玉臉一紅,連忙否認,直道:“胡說什么?這種話也是你這做哥哥的能說出來的?我每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認識什么男人。不過是將來不想盲婚啞嫁罷了,哥哥不許多想,好了好了,你看看你這風塵仆仆的模樣,趕緊回你自己屋里收拾收拾去。”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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