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的田園生活

第八十章、姨婆

“二姐,我們幾個還就你命好,爹娘給你的名字里取了一個福字,還真沒白取,兩個兒都孝順,玉梅這更沒話說,這一兩年條件好了,時常還接濟我和大姐呢,哪次來都沒空過手,二姐,你就知足吧。”小田氏說道。

晴這才想起來,好像這個姨娘婆婆丈夫早沒了,只有個女兒,早嫁出去了,日過的一般,很少回來看她,這個姨婆手里據說還有些銀兩,只是不敢輕易拿出來,族里當年在她丈夫沒的時候給過繼一個兒,是她夫家的侄,當時已經很大了,已經成親了,只是這會找來能是什么事呢?

晴從他們斷斷續續的談話中,拼湊出來一個故事,原來這養知道養母手里有些銀錢,惦記上了,老太太一個人生活,老太太的田地他種著,也時常過去問候問候,訴訴苦什么的,日長了,見還是沒別的什么甜頭,就翻了臉,時常克扣些米糧,如今他兒要成親,家里沒住的地方,小田氏的房言明了是百年后給他的,就打起了這個主意,把兒送了過來,說是陪著老太太歲數大了,為了照顧她,一塊過日,小田氏聽了也沒覺得不妥,還當他真是好心呢。[]

只是這兒也是個不曉事的,媳婦又是個又懶又饞的,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反倒要老太太一天天來養著他們,饒是如此。還三天兩頭地吵架。老太太忍了一年多,現在忍無可忍,一狀告到了族長那,這家務事本就繁瑣。加上小田氏沒兒,女兒和娘家都不得力。說話自然不向著她了。

這回是來找曾瑞祥的,曾瑞祥畢竟是個秀才,想讓他出面去找族長。好好說道說道。小田氏的意思是想換一個養來過繼。這個處了十來年實在是傷透了心。

曾瑞祥也不耽擱,陪著她們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沈氏留飯也沒留住,說是要趕晌午前過去。

晴想了想還是問沈氏:“娘,姨娘婆婆家的女兒怎么不管她?”

“你姨娘婆婆以前嫁過一戶人家,家里比較窮。丈夫病沒了后,你姨娘婆婆守了三年。那時她還不到三十歲,帶著個女兒過日,很是艱難。后來你阿婆和大姨娘婆婆她們勸她改嫁,托了媒婆說找一家稍微富裕的人家,嫁進了現在這戶人家,家里略有幾畝水田,一開始還以為是苦盡甘來,事后才知道上了媒婆的當,哪知這人是不能生養的,她女兒恨她,跟著那邊阿公阿婆長大的,哪里能有多少母女的情分?”沈氏唏噓道。[]

“那為什么阿婆的弟弟們不去為她姐姐撐腰呢?”

“那是同父異母的弟弟,這些事跟你個孩也說不清,我跟你磨這牙干嘛?痛快的,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小孩家家的總愛打聽這些不該你管的事,也不嫌害臊。。。”沈氏說道,

晴聽了一溜煙地跑了,沈氏要是念叨起來可是沒完沒了的。

曾瑞祥是晚飯前才回來的,看起來事情很不順利,晴聽他跟沈氏說道:“狗崽哩咬死了當年可是經過族里人簽字畫押承認的,如今只憑姨娘一人的說辭,難以取信與人,況且姨娘本就是后去的,又沒有后人,村里哪里有人肯替她說話而去得罪狗崽哩,狗崽哩家里本就人多勢眾的。”

晴這才知道小姨婆的養然叫狗崽哩,晴捂著嘴忍著跑出了屋,哈哈大笑,福看著她問道:“晴兒,你一人在這里笑什么?”

晴笑了半天,才說道:“大哥,我才知道姨娘婆婆家的養叫狗崽哩,太好笑了,我聽說有人叫狗剩的,還沒聽人說直接叫狗崽哩。”

“這有什么,害我還以為是什么好事,你大娘家的弟弟不就是叫狗崽哩?還有,村里還有好幾個叫貓崽叫老鼠的呢。”福說道。

曾瑞祥之后又陸陸續續去了好幾次,表示了他決不放棄的態度,最后曾瑞祥寫了一紙狀,說是再不同意小田氏的意見就到縣衙去告狀,橫豎他們也知道曾瑞祥是個秀才,曾瑞慶好歹還在安州衙門口當值呢。

搬出了這些,族長才同意去除她養的名分,收回田地,令他兒搬出小田氏的家,另從族里重新挑了一個老實厚道的,租種老太太的田地,講明了一年給老太太多少大米,多少銀錢、菜蔬,百年后房田地都歸他。

這事總算有了個較圓滿的結果,曾瑞祥也終于松了口氣,畢竟他也不想捅到衙門口的,讓小田氏在村里不好做人。沈氏笑著說:“再不好,你腿都該跑斷了,這一夏天你也沒干別的。”

臨走前,曾瑞祥帶了大兒去把租收了回來,今年的年景好,水稻豐收,佃戶們都很歡喜,因為晴家只要一石半,剩下的都是他們自己的,所以交租都很痛快。

家里沒有這么大的谷倉,曾瑞祥也不想留這么多的糧食,就把多余的谷給賣了,一共才賣了十五兩銀。晴想水稻的收入還真不高,難怪農民一年辛苦到頭,日卻不見多有起色,可是又不能不種糧食。

送走曾瑞祥和福,祿也跟著去縣城念了,家里只剩沈氏一個大孕婦帶著晴和兩個小的,好在有何氏一直幫著做飯看小孩,不然晴根本騰不出時間管理后山的果樹。

沒幾天,秋玉過來說,春玉的孩快生了,該送肚禮去,晴本來還想著今年三家都懷孕了,日都差不多,誰也別送誰,大家省事。沈氏笑著說,這種事可不能省的。

因為周氏和沈氏都去不了,田氏決定讓老爺趕著牛車帶著秋玉、萍和晴三人去,順便給春玉家拿了一袋糯米,兩筐青菜。

晴家的禮物仍是一個豬肚,一籃雞蛋,一塊細白棉布,要不是因為非去不可,晴實在不想再走進大姑的家門。

好在這一次有老爺在,晴又一步不離秋玉的身邊,吃完中飯就張羅走,總算沒出什么岔回來了。

沈氏這一段時間忙著請人收洋薯,拔瓜藤,種洋薯和黃豆,忙了十來天,就聽到春玉生了五毛的消息。晴只好跟著阿婆他們又去了一趟,這次大姑爹倒沒有再說一頓酒席三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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