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蓮,剛歇了會腳,福回來說道:“今日咱們出去吃一頓,我已經定好了地方,就當給你們接風了,順便也看看蓮的縣城。
釋的還挺辟的,只怕比小三還強一些。”
“爹,小三是要科考的,能像我這么閑嗎?”晴暗道。葉還好自己有看雜書,閑書,不然,還真不好糊過去,看來這學問也不是能隨便賣的。
眾人從雅間出來時,隔壁的包間也出來了五六個人,其中一個年歲較大的男一見福忙上前招呼。“下官不知大人就在隔壁,怠慢了,這些是?”
“夏大人不必客氣,這是我家人,從安州過來看看我,一頓小小的家宴而已。”福說道。
“可巧了,內正好也帶著犬和小過來了,也是為他們接接風。”
福對曾瑞祥介紹道:“爹。這是夏縣丞,也是安州人氏。”
夏縣丞對曾瑞祥說道:“曾兄可是教有方,曾大人年輕有為。立志造福一方百姓,實乃蓮百姓之幸。小弟明日做東,就當為曾兄接風洗塵,不知曾兄意下如何?”
晴聽著這拗口的話,實在有夠別扭,可是又不敢笑場,只能低頭憋著。
“夏大人客氣了,我們明日已經安排好了,家父也呆不了兩日,以后。有機會再聚。”福婉拒道。
兩家就此別過,福打發劉氏帶著孩們先回去了,福帶著大家往古塔而來,夜晚的小廟看不出什么光景,只能看出在城墻邊上,福捐了一兩碎銀。從一個小和尚手里借個燈籠,帶著大家往后院去,沒兩步,就看見一個古塔矗立在眼前,應該還有別人來參觀,透過窗孔能看見塔里的燈火。
福帶著大家拾級而上,晴扶著何氏,雨扶著沈氏,樓梯越越窄,到了第五層,也就封住了。五樓原本有兩弱冠的男,見呼啦啦來了這些人,便自行下去了。
大家擠在窗口看遠處的江上漁火。這個燈火比起晴上世見到的城市夜景自然差了許多,點點漁火猶如螢火在江上飄蕩,不過,也別有一番雋永幽靜的意味,仿佛一幅流動的江水畫,已流躺了千年。[]
“姐,你背背那首張繼的詩來聽聽可好?”雨說道。
“還是讓你三哥背吧。”晴推了一下壽,萬一讓外人知道了,晴可不想惹麻煩。
壽張口就來,“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姐,我還是不大懂,不如你釋釋。”雨說道。
“晴兒,你就給她說說。”曾瑞祥說道,雨的悟和靈比起晴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你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上弦月,一會就落了,烏鴉的叫聲在晚上聽來是不是特別的凄涼,江邊的楓樹伴著江面的漁火,都像作者似的,難以成眠,也映襯了作者落第后回鄉的愁懷。”晴見無外人,隨口謅了幾句。
“可惜,沒有夜半的鐘聲,終究是差了幾分。”有人從后面接了句話。
晴等回頭一看,居然就是剛才的夏大人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大概是他兒吧。
“真是巧了,曾大人,犬說要過來看看江面的漁火,我只好陪著一遭,內他們都回去休息了。”夏縣丞說道。
“可是巧了,我們正打算回去呢,我外婆年歲已高,容易疲倦,我們就不打擾夏大人和令公的雅興了。”福說道。
眾人回到縣衙,曾瑞祥問福道:“這個夏大人跟你不熟嗎?”
“熟,本就是安州人氏,舉人出身,了點銀求了個空缺,做了十多年才到今天,為人還算本分。”福道。
晴幾個見沒自己事,便回房歇息。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福說端午這日,衙也休假,大家坐了兩輛馬車,出城去看龍舟大賽。
還沒到江邊,就聽見鑼鼓喧囂,這里便是臨江的匯入長江的地方,江面寬闊,兩岸青山相對出,一溜的龍舟擺開了架勢,小伙全是清一的無袖白褂,黑褲,頭上綁著紅頭巾,每座龍舟的船頭顏不一,代表的不同的村鎮。兩邊岸堤上都是看熱鬧的人,稍微講究一點的人家便租了個棚,福早就定好了地方。
好巧不巧的,棚的隔壁居然就是夏家,晴不得不感嘆,不到一日的功夫,竟然碰到了三次,到底是什么緣分?
昨日天黑,晴沒仔細看過夏太太,今日一見,年歲與沈氏相仿,膚什么的也差不了多少,五官還不如沈氏致耐看,眼角稍微有幾絲魚尾紋,唯一的不同的是對方的氣質,大概長久在富貴圈中浸淫,一看就比較明強干,自然和從村里出來的沈氏不能相提并論。
晴掃了一眼夏太太,一身耦合的羅紗夏裙,赤金頭面,墮馬髻,手里還拿著一把仕圖絹扇,沈氏則是一身淡紫繭綢衣裳外加黑襦裙,因打算來城外看熱鬧,晴他們也就沒穿多好的衣服,還好不是村姑衣裳,不然,估計夏太太的神情還不得吞進一個雞蛋。
夏太太熱絡地跟沈氏一行打招呼,還拉著劉氏的手,笑道:“咱們可真是有緣,我一來就聽說了曾大人上也是安州的,一直想親近親近,可巧又遇上了,這幾個都是你家的孩?”
“兩個丫頭是我的,那兩個是一個侄一個外甥,夏太太家呢?”
“我生的三個娃都嫁了,如今只剩下個最小的兒,這不,過兩日就要院試,我便跟著來看看。哎呀,這幾個孩長得可真好,一個比一個齊整。”夏太太彎腰摸摸幾個孩,給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
夏太太家的丫鬟出去一趟,立刻捧了幾個荷包出來,夏太太一個小孩送了一個,及至看到雨,說道:“小姑娘好標致模樣。”直接退下了手上的一只羊脂玉鐲套雨的手上了,雨婉拒不成,看向福。
福忙道:“夏太太太客氣了。這禮物可就有些重了,舍妹年紀還小。”
“長者賜不可辭,聽話,拿著。”夏太太拍著雨的手說道。
福只好低聲吩咐了小廝一句,小廝轉身了。
夏太太掃了一眼何氏的穿著打扮,笑道:“這就是曾大人的外婆吧,可真富態,一看就是個有福的。今天出倉促了些,改天再親自登拜訪下老人家。”大概是沒有合適的禮物相送吧。
“夏太太客氣了。”何氏淡淡地回了一句。
及至看了眼晴,晴因上次在京城的經歷有了影,出來也就隨便一身簡單的妝飾,何況又是來江邊看龍舟,人來人往的,晴只換了身豆綠的暗紋全棉綢,頭上也是編的麻辮交叉盤起來的一個扁長髻,只插了兩朵堆,一點也不打眼,還不如何氏的服飾值錢。
夏太太隨口也問了一句,好在這時,龍舟比賽開始了,兩邊的岸堤站滿了看客,鑼鼓咚咚地敲著,震得人心房和耳膜都跟著顫動,加上船夫的號聲,看客的叫好聲,棚里實在不適合聊天。
夏太太便回她的棚去了,小粉去把曾瑞祥幾個找了回來,夏太太一來,他們都自動到口站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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