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雨的親事很快定了下來,夏太太是拉著子雨的手合不攏嘴,曾家自然不知道,夏家不光看中了子福的潛力,夏家還知道子喜比子福更優秀,將來中個進士不在話下,一門出了兩個進士二個秀才,子雨的鄉下丫頭出身有什么打緊?何況夏太太來了兩次,得知子雨不僅識字,還會管家,更是驚喜不已。[]
原本在花蓮夏太太就一眼相中了子雨,模樣、性情都不錯,還有一個做官的哥哥。如今,對子雨的了解多了些,對曾家的了解多了些,曾家不光這些好處,還有一個,曾家的女人能生養兒子,沈氏、子晴、還有子晴的外婆,都是男孩多于女孩。夏家,對這門親事更是滿意了。故而有些迫不及待地下定。
夏家給子雨的定禮,不光有全套的金首飾,還有四季好衣料十匹,銀票六百兩,還說好了,將來給曾家一百畝水田做聘禮。
沈氏笑而不答,一百畝水田曾家也沒放在心上,曾家給的嫁妝還有一百畝水田呢。不過沈氏見此倒是放了心,看出來夏家是真心求娶。聽從子晴的建議,倒是給子雨買了個小丫頭,準備隨著子雨嫁入夏家。
且說林康平,剛把油菜籽和豌豆蠶豆入了庫,準備插秧,傅大人又派人來請林康平過去一趟。
原來是上次把人往林康平這一塞,傅大人有些過意不去,思慮再三,終于為林康平爭取了一個機會,就是以后。每年官衙所需的米面糧油和菜蔬,可以從康莊采購一部分。這樣一來,康莊需每日一大早派人從莊里送一車的菜蔬,還有豬肉、魚、雞鴨鵝和各類禽蛋等。糧油則是每十天送一次,這樣一來,康莊所出就不擔心賣不出去了。而且,比賣給牙行還是要合適些。
“這還差不多,看來這個傅大人還不是一個不可交的人,不知道上次的拐子事件怎么處理的?”子晴料想這一件事情弄好了,應該是一次機會,本來,老百姓就對拐子拐人的事情痛恨異常。[]這次借勢端了拐子的老窩,怎么也該有些好處的吧?
“忘了跟你說,幾個頭目被判流放,枷刑示眾三天,圍觀的人多了去。更有那丟失孩子的人家,恨不得抽了他們的筋,傅大人上了本,還提到了大哥的功勞,應該都有點說法,不過,即便有,也要任期到了再說。”
“可惜小四這個主要功臣還小,沒有借上光。還有二哥。”子晴有些遺憾。
“你可真是貪心,傅大人能沒忘了大哥就不錯了,哪里還顧上那些?不過,我看得出,傅大人對小四很欣賞,問了我好些小四的事情。”林康平心里有個模糊的想法。不過,沒確定也不能瞎說。
春耕一結束,林康平帶著林福和沈寶福出門了,臨走前,從康莊仔細挑了兩個八歲的小丫頭過來,一個叫小白,一個叫小黃,這兩個名字子晴都覺得有些別扭,可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
四月底的時候,林安回說,沼澤地的淤泥清理的差不多了,聽了林康平之前的囑咐,十年以上的甲魚都陸續賣了,有些是賣到昌州的,還有附近的縣城,加上去年的一共收了銀子五百六十多兩,遠遠超過了買這片沼澤地的銀錢,當然,這甲魚賣得還是比較隱秘,沒有傳出去什么消息。
子晴聽的一愣,這可是沒有想到的好事,就這么一個破沼澤地,五十來畝地,總共花了一百多兩銀子,居然底下的甲魚就值好幾百銀子,這要傳出去,買的人還不得打破了頭?這地方難道是一個天然的養甲魚的好所在?
“奶奶,另外還有不少十年以下的甲魚,來福沒有著急清理出來,差我來問問主子的意思。這片沼澤地,中間的部分比較深,莊里有個新來的工頭姓祝的,他說不如就養魚,橫豎咱家這么大的一片地,要一個小水庫的,遇上干旱不必說,即便遇上了水澇,這水庫,也能儲存莊稼地里排出來的雨水,免得莊稼被水淹了。(就到)還有,沿著淺水的岸灘子,能分出來二十來畝的淺水塘,種蓮藕或禾筍都使得,這些也要奶奶定奪?”
子晴細想了一下,說道:“就依老祝工頭的意思,水塘里的甲魚也不用清理出來,依舊養著,另外,抓幾對放到別的水塘里。”子晴想看以后也能不能養出甲魚來?
林康平答應著要出去,子晴忽地又問道:“每天往州衙送菜的是誰?可仔細?每日都送些什么?”
“這個奶奶放心,是兩個極妥當的人,來了莊子里有三年多了,我一直看著他們的。每日除了新鮮的菜蔬一千斤,豆腐五板,還有五六條魚,十只雞十只鴨,二只鵝,一百個雞蛋,五十個鴨蛋,總之,莊里的雞鴨是不用愁的了,還有魚,早知如此,舊年這邊的魚塘的大魚也不用急著賣了。依他們的意思還要半扇豬肉,可咱家供不起,咱家現在大概養了五十頭豬。再加,莊里自產的飼料什么的跟不上了。”
“莊里開始做豆腐了?我怎么不知道?”
“爺知道的,咱家現下吃的豆腐都是莊里送來的,奶奶不知道?莊里現成的石磨,自家現成的豆子,那個六十歲的老朱有一手做豆腐的手藝。”
子晴一聽樂了,看來,莊里再種些棉花織布,真的可以自給自足了,隨便一個人,總能有他的長項,老天爺不白瞎每一個人。可惜,這樣的人竟然淪落到無家可歸,不知背后有怎樣的心酸?
“那米糧呢?咱家的米糧可夠他們用的了?”
“稻子咱家舊年大概收了六萬四千斤,合大米四萬四左右,也就夠莊里和家里大概用的了,這個咱們現在還是從別地倒騰的,趕夏收了就有了,爺說已經跟佃戶說好了,留二百畝水田的租子。菜籽油倒是富余些,可惜也不夠他們使。”
子晴聽了一核算,這樣一來,康莊的出產都能賣出去,基本不用操心了。
“對了,奶奶,還有一事,老周的意思,早先的幾畝禾筍等端午收了之后,能不能都移到沼澤地那塊?一共有二十來畝,也好一塊打理,這邊就統一種水稻。”
“就依他的意思吧。
林安答應著,卻沒有下去,子晴看了他一眼,他摸摸自己的腦袋,問道:“奶奶,還有一事,還是跟奶奶商量一下比較好,就是我曾經跟奶奶提過的,有個叫大牛的,看中了阿桃,奶奶讓我問問兩人的意思,又說,女方不到十六歲不讓成親,如今,這兩個都有這意思,讓問問奶奶的意思,求奶奶成全。”
子晴好像記得這事,說道:“要兩人都同意了,你去安排,秋收后成親,還有,莊里的房里富余嗎?成家了給他們分出來單住,還有,再有合適的問明白了,一塊辦喜事,房子不夠,你著人蓋去,從賬上支錢,告訴大伙,做的好的,成親了一律莊里安排新房,以后更要勤謹些。要是誰犯了莊規,一律打發出去。”
林安聽了喜道:“我打發他們來給奶奶磕頭。”說完就要退出去。
子晴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小青小藍,笑道:“對了,林安,你要看著有合適的,也給你自己和林福挑一個。”
林安飛快地掃了一眼小藍,出門就蹦跳著跑了。
子晴看了一眼垂頭不知想什么的小藍,問道:“小藍,你今年多大了?”
“主子明明知道還問什么?”小青遞給子晴一碗羊奶,說道。
子晴一口羊奶差點沒噴出來,說道:“都反了啊,看來是我以前對你們太松快了,所以一個個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敢這樣跟主子說話,早把你們的皮揭了。”
小青忙上來給子晴順順后背,嘟囔道:“主子也不小心些,這要嗆了,爺知道了,奴才又該挨罵了。”
“喲,你這死丫頭,不說你故意頂嘴,反說我不小心,看來,你這是想反了?”子晴故意說道。
“奴婢哪敢?”
“真沒勁,哎喲,有人不想說真話,我就睡覺去了,等我睡醒了再找你們算賬。”子晴說完伸了個懶腰。
小青和小藍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子晴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子晴進了內室后,沒著急上床,躲在門后面聽小青和小藍在外頭低語。
“姐姐,你怎么不跟奶奶說出來?要是真的奶奶糊里糊涂給林安配了對,我看你怎么辦?”小青的聲音。
“那就不嫁了唄,一輩子伺候奶奶和爺,還有小主子。”
“姐姐,你不會是對爺起了心思吧?”
“你個小蹄子,作死呢,還拉扯上這些了,我是那不開眼的人么?爺的心里有誰你不知道?”
“也是,還真沒見過這么對女人好的男人,別的人在爺眼里,一概看不到。我覺得奶奶準是知道了什么,逗咱們玩呢?不如,找個機會跟奶奶說說,奶奶連一個外人都能成全,何況咱們?”小青說道。
“要說你說去,我可張不了這口。”小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