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自傷

“奴才蘇培盛給耿側福晉請安，耿側福晉吉祥。”耿精靈一到書房外，蘇培盛便忙迎了出來了，說是迎，還不如說是攔比較貼切。

“免禮，蘇總管客氣了。爺在里邊么？”耿精靈問著蘇培盛，她當然知道禛在書房里，一走近書房，她就聽到書房里傳來的噼里啪啦的響聲，真真是可憐了書房里那些古董了。

蘇培盛一臉的為難，爺可是吩咐過他，誰來都不見的。不過比起高吳庸他又好一些，畢竟他不用在書房里侍候著王爺，而高吳庸則是在書房里看著王爺發脾氣的。

“蘇總管不用擔心，我去看看就好了，爺這么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也不是個事。”耿精靈朝著蘇培盛微微一笑，柔和的笑容奇異地安撫著蘇培盛心中的擔憂，對于攔下耿精靈的動作自然是遲緩了。其實蘇培盛心里對耿精靈還是抱了希望的，畢竟王爺待著耿側福晉還是不同的，希望耿側福晉能勸著王爺吧。

耿精靈身子輕靈地越過蘇培盛，熟門熟路地朝書房而去，蘇培盛只是在后面跟著。然后心里不放心地勸道：“耿側福晉，王爺如今心情不好，側福晉要不先回院子里吧，奴才一回同爺通報您來過了。”

王爺對耿側福晉不一般，現在火氣正上時，要是把火發在耿側福晉身上，那過后王爺要是后悔了，他也麻煩。

“無事，我有分寸的，蘇總管不用跟著了，你去給爺準備一些吃的吧，爺一早到現在定是沒用膳的。”耿精靈打發著蘇培盛后，走至書房本門，里面的瓷器碎聲更是清淅入耳。這人不是很節儉的嗎，書房里可都是好東西，御賜的更不少。這么砸了。他不心疼，看來這回被康熙傷的很深呢，不然禛哪會這么敗財。

“奴才高吳庸給耿側福晉請安，耿側福晉吉祥。”書房門口就被高吳庸卡著了，不過高吳庸的表情可沒有蘇培盛的苦著臉，而是一副很淡定的樣子，不愧是常跟在禛身邊的。

“高吳管免禮，我要見爺。還忘高吳庸引見。”耿精靈直接開門見山地同高吳庸道，沒打算在拐歪沫角的么及下去。

“耿側福晉，這……”，高吳庸看著耿精靈臉上的堅定。頓時一臉的為難，淡定的臉上有龜裂的現象。

“王爺心情不好，你們就任他在里面發泄，要是傷了自個怎么辦。高總管放心，爺不會傷了我的，你先下去吧，這里就交給我了。”

面對耿精靈難得的強勢，高吳庸心里也苦笑，早知道耿側福晉是個難纏的主了。他哪里是擔心耿側福晉會被王爺傷了。王爺就算是傷了自個也不會傷了耿側福晉的，跟在王爺身份他怎么看不到王爺對耿側福晉是特別的呢。他是擔心，到時候王爺因為他放耿側福晉進去，到時候罰他，畢竟里面情景可是觸目驚心啊。

耿精靈進去后，高吳庸并沒有離開，而是守著書房門口。做應急準備，不過心里還是希望耿側福晉難勸勸王爺的。

一進書房，昏暗的光線照的滿地銀光，整整一屋的狼藉，滿地的碎片，讓耿精靈擰了擰眉。看著那一地的碎瓷片還有邊上備用的一堆廉價瓷器，耿精靈無語了，這發泄的方法還真不錯。真真是辛苦了高吳庸和蘇培盛了。不管是不是禛的意思，可是把這些廉價的瓷器給禛砸，可謂是用心良苦呀。

書房里那些御賜之物完好無損地立在它們的位置上，然后靜靜地看著書房里男主人的發泄，也許因為著它們身價的不同，所以不擔心男主人身上的火會燃燒到自己身上來。

“滾”禛看都不看門口方向。一個瓷瓶子就砸了過來了，耿精靈身子一閃險險躲過了那急速而來的兇器。

“你身子不好，來做什么？出去。”禛轉身怒瞪過來，卻見了耿精靈差點被自己扔過去的瓷器給傷了，眼里閃過一抹不自然。但看著這一屋子的狼籍，地上都是碎瓷片，一不小心都會割傷的。

“爺，婢妾擔心你。”耿精靈惦著腳尖，避開地上的碎片，來到禛身邊。雖然看不清禛的表情，可是卻也感覺出他身上的怒氣和怨氣交織著。

“蘇培盛和高吳庸是死人的，居然放你進來，還不快給爺出去。你長膽了是嗎，連爺的命令都可以無視。”禛并沒有給耿精靈好臉色，厲聲地喝斥著耿精靈。

可惜，他面前站的不是其它女人，而是耿精靈。其實她也可以不管禛，讓他好好發泄一頓，畢竟能發泄出來是好事，好過把氣積壓在身上，這可是會生病的。

但是在景然院知道禛把自己關在書房，她便鬼差神使地過來了，她有點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不過心里覺得禛如今是她的飯票，還是護著點好。

“爺，你發完火沒？你砸瓷器沒關系，可別傷了自個了。”耿精靈伸手握著禛的手，把他手上的瓷器給卸下來，摸到禛手上的粘糊，耿精靈知道那是血跡，他還是傷了自己了。

禛的雙手在耿精靈的手上輕輕的掙扎著，可是耿精靈卻很用力地握著，沒讓她掙開，她就吃定了禛不會對她怎么樣。

“回去吧，爺無事。”禛見了耿精靈的固執，無奈地嘆了口氣，淡淡地道。

“沒事，婢妾就來陪陪爺而已。”耿精靈松開了禛的雙手，伸手環抱著禛的腰，把頭靠在禛溫熱的胸膛上，感受著那里面醞釀的情緒。

禛此時哪還有什么火，空著的手想回抱著耿精靈，可是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剛剛只顧著發泄怒火，此時他才感覺到手上火辣辣的痛，還有更多的是麻木。

“爺，別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你這是在跟自己過不去。”耿精靈拉著禛到了書桌旁邊坐上，看來這人還是挺愛惜他的地盤的，這一塊倒是干凈。

不過禛整個人像機器一樣的僵硬，自顧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好似對耿精靈的話沒有反應。

看著一暗的黑暗，耿精靈走到窗邊拉開簾子，頓時讓一室清亮了起來。禛瞇了瞇眼，看著多管閑事的耿精靈在他的書房里喧兵奪主，可禛卻沒有去阻止或者反感耿精靈的超距行為。那嬌小的倩影輕靈地避開地上的碎片，然后拉開那厚重的簾子，清亮的光束照射下，一身銀白旗服的耿精靈周身好像泛著光，顯得那么的圣潔美麗。

禛心有所觸動，堅硬的心好似被輕敲一樣，撞擊到了柔軟的一處。

耿精靈轉過身來，看著愣愣地看著她的禛，不明白禛為什么這樣看她。看著禛那滿手的血跡，還有臉上那未裉去的獰色，那被紅絲浸染的眼珠里帶著股狠勁，真真有些讓人害怕。

一向自持形象，言行舉止高貴優雅的禛，定不知道他此番的表情有多么的可怕吧。哎，之前可以說，禛那身上閃著的王爺身份，還有冰山冷酷俊美的外表，都是可以讓女人一見鐘情。年湘玉不就是如此才看上禛的么，可是現在禛這個樣子，年湘玉要是看到了，別說一見鐘情了，肯定寧愿棄了禛選禩的。

“高總管，讓人進來打掃一下。”耿精靈朝著外頭吩咐著，高吳庸一直在外面沒離開，她也是知道的。

很快，高吳庸就領了兩個小太監進來了，動作利落地把書房的一地碎片給清理干凈。而高吳庸別看著平時像個護衛一樣的跟在禛身邊，沒想到打掃收拾書房起來，也不遜色于蘇培盛。

還原了書房一室的干凈整潔，看著舒服了很多，耿精靈到了旁邊的水盆里浸濕了巾帕為坐的像個木樁似的禛凈面拭去手上的血跡，然后跟高吳庸要了藥膏為禛涂上再包扎好。

禛一直沒動，由著耿精靈侍候著，面上的狠勁漸漸裉去，恢復了他的一貫威嚴淡定。

蘇培盛也在這時進來了，見到一室清亮干凈，心里一喜，高看了耿精靈一眼，這耿側福晉果然厲害。

“王爺，膳食已經備好了，是現在擺上么。”朝著禛和耿精靈行禮完后，蘇培盛朝著禛和耿精靈問著，只是目光卻看向耿精靈。

禛見了蘇培盛這大膽的行為瞇了瞇眼，卻不說話，耿精靈自然便代他道：“那麻煩蘇總管擺膳吧。”

“爺，別傷害自己，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不是明智的行為。爺這般生氣，傷害自己，也只會讓傷害你的人更達到了他的目的，圣上要是知道了，也會覺得爺喜怒不定的。圣上是爺的皇阿瑪，怎么可能會忽略了爺呢，這一次圣上也是因著太多的事情暫時的分心而已。相信這事之后，圣上靜下心來，定也會想到爺的，爺就別想太多，放寬心吧。”

禛現在歸她負責了，康熙要就這么算了，她不介意弄點事出來，解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