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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皇上與皇貴妃突然造訪，貧僧有失遠迎，望見諒！”

在耿精靈和禛好不容易登上了九九九階梯，氣還沒有喘一口，一道蒼老而厚重的聲音隨著腳步聲而至。

“了空大師嚴重了。”禛擺了擺手，不在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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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精靈輕挽著禛朝著了空微微一笑，了空這些年來也有了些變化，畢竟是凡人，也是躲不過歲月的洗禮，不過了空的精神面貎看著比禛好太多了，這活個十年八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了空的后面，則站了不少的僧人，自然還有護國寺的住持，了空畢竟是得道高僧，又常年云游，也沒個固定，所以護國寺還是有自己的住持的。

不過禛和耿精靈一來，都是了空在接待，而他們倆本就是來找了空。

一眾僧人，眼巴巴地看著禛和耿精靈隨著了空而去，最后住持便讓大散去，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吩咐著小僧們看好，莫要讓人打擾了了空這一邊。

仍舊是一個簡單樸素的小院，盡管護國寺有了很大的變化，可了空這個小院一直都是這樣簡陋著。

坐下后，禛和耿精靈也慢慢地平復著他們急促的氣息。這九九九的階梯是他們不用外力，實打實一步步相互扶持地踩上來的。這一刻，她也只是個凡人，并沒有借用外力。不過順利上來后，不倫是耿精靈還是禛內心中還是很高興的，再困難，他們也上來了。

耿精靈默默地坐在茶盤前，認真地煮著茶，她的旁邊，禛和了空則是在棋盤上鎮定自若地下著棋。這是了空和禛這么多年來已經養成了的默契了。

而了空這里也有個規矩，只要下棋贏了他，他便會破例為他們算一掛。當然。也不是誰到護國持都能見到了空的，不然這座小院早就被踏平了。

一會，待耿精靈的茶煮好，禛最后慢慢地落下了一子，勾著嘴角道：“了空大師。承讓了。”

“皇上好棋，貧僧自愧不如。”了空雙手合十，面上依然平靜，并沒有輸棋的懊惱。

不過禛非常的高興，與了空下棋幾十年了，他贏了空的次數也就只有這么一回。很多的時候，都是打成了平手或者輸給了空。

“恭喜皇上，終于贏了了空大師。”耿精靈揚起了笑。為禛高興著，她可是知道禛的最大心愿便是下棋贏了了空。

了空也并不是沒有輸過，不過很奇怪的是，了空和禛下棋這么多來，禛由一開始的輸棋到和了空打成了平手這么多年。終于扳回了一成。

“說來，朕的棋力有今日。還得謝謝了空大師。”禛看著了空道，他從少年起，有幸遇上了了空大師，下了這么多年的棋，禛也看著自己的進步，所以今日棋力的突破，他還是很高興的。

“是皇上的悟性高。”了空一派的謙虛。

耿精靈的目光閃了閃，想起了一個問題，為什么康熙與眾多兒子，了空對禛的特殊。畢竟了空在大清的名聲比紫陽真人只高不低，雖然了空大師沒有紫陽真人那么高的本事，但在大清還是很受人敬仰的。

誰不想了空算上一掛，探知未來的命運，或者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惜了空對大家都平平無常，眾生平等，找他只是為了下棋，雖然他也算命，但他不會道破天機，便是康熙也沒有例外。

可是禛，卻得到了空非一般的待遇，雖然了空也不會跟禛道破天機，但明顯很偏向禛。

三人喝完茶，禛和耿精靈并沒有離開，而是在護國寺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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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后，禛經常一大早找了空下棋，有時候耿精靈一醒，已經不見禛的人了。自從到了護國寺后，禛精神越來越好，跟了空在棋盤上撕殺的可起勁了。特別是那一天，贏了了空后，禛是有無窮的動力，不過了空吃素，可這棋也不素。兩人棋逢對手，下的暈天暗地的，要不是顧到禛的身體，估記這兩人都可以徹夜不眠了。

“娘娘，您不去勸勸皇上嗎。”巧玲看著耿精靈道。

耿精靈輕搖了搖頭，“皇上有分寸的。”禛現在比誰都惜命，不過下棋確實也耗腦力的，耿精靈還是覺得放任禛幾天，畢竟現在他還在興頭上。難得他這么高興的時候，耿精靈還是不想剝奪了他的樂趣了。

她并沒有跟在禛的身邊，陪著他們下棋，而是在院子里待著，不過大部分的時候，耿精靈都在靈心境里。

最近她的心情波動太大了，這對修行并沒有好處，所以耿精靈更多的時候都在靈池里泡著，在靈池浸洗她的身體時，她也努力地凈化體內的污氣。

禛這邊，并沒有耿精靈想象的那般撕殺慘烈，雖然他們也在下棋，可這棋一天也完成不了一局，更多的時候禛都是在和了空聊著天。

“皇上其實不必過于執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空出言道。

“朕一直以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想手握大權，主宰整個大清的命運，朕還是掌控不了自己。”禛輕嘆道，了空這話，若在以前的他聽來是接受不了的。

雖說禛信佛信道，可卻不信命運，就像小的時候，他只是皇家一個不受寵的庶子。那個時候，最讓他羨慕的便是太子二哥。太子二哥有著他羨慕的一切，親情、父愛和榮寵、地位。

那個時候，禛對皇位還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想努力得到康熙的關注，可現實讓他知道康熙的寵愛和關注，讓他的處境更加的艱難。

所以禛那個時候，便已經懂得了暗藏鋒芒，沒人護著，他只有當個平庸的皇子。才能在那樣吃人不吐骨頭且殘酷的環境下生存下來。

他并不相信命運，只相信一切只能靠自己，未來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當上皇帝是他一輩子的夢想。而一切他也如愿了，人生也算圓滿了。可生命無常，他想與天爭命，最終還是爭不過天。

而莫太醫私下告訴他，他只有不到一年的生命。禛一時還是難以看開的。

如今他也不求太多，他的繼承人已經有了，大清也后繼有人，禛也算無愧于大清列祖列宗。

可是心里有件事卻讓禛無法釋懷，這也是為什么，他如此惜命。甚至有些接受不了的原因。

他的靈兒，他們才相處幾十年，短短的幾十年。怎么夠。他怎么舍得與靈兒分開，可讓靈兒陪著他一起去死，禛又做不到。

“皇上還是看開一些，說不準，這柳暗花明又一春。”了空一副霍達的樣子。可惜他不是禛，理解不了禛內心的執著和焦躁。

“了空大師與朕也認識了這么多年。在朕的心中，了空大師亦師亦友，朕也早已經把了空大師當做知已。”禛看著了空說道，“朕只想知道這人真有下一世么，還忘了空大師告知朕。”

這次，了空倒是不隱瞞，點了點頭，“阿彌陀佛，生死輪回本是順應天道，自是有下一世的。”說著，了空便向禛解釋著人死后，轉世重生，正常來講都不會有前生記憶，而且下一世，不一定重生成人，甚至有可能輪為畜道，不過凡事皆有因果，善惡到頭終有報。

了空的這一番解釋讓禛心中一動，他不管他下一世重生成什么，他只關心一個問題，“若朕下一世想與皇貴妃在一起，可有辦法。”

禛目光閃著光芒，緊緊地盯著了空，就怕錯過了空一絲一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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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先是一驚，再也淡定不了，輕呼道：“皇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是人力無法改變的。”

“朕只想跟她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開。”禛說出他的執念，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愿意與耿精靈分開，甚至一想到下一世，兩人沒了緣份，或者有緣無分，這些都是禛不愿意看到的。

“貧僧看的出，皇上與皇貴妃緣份很深，下一世定會如了皇上的愿的。”了空平靜下來道。

“可朕不放心。”他不希望有任何的變數。

禛單膝跪在了空的面前，請求道：“求了空大師告知朕方法，朕知道了空大師一定有辦法的。”這是他這一次來護國寺見了空的目的，他從沒有求過了空什么，也從不會勉強著了空為他算什么，可是這一次，禛無法，只能跟了空耗著了。

“皇上執念太重了。”了空神情凝重地看著跪在他面前的禛，上前一步扶著禛，輕輕嘆道，如果禛執念深重，若是下一世達不到他的愿望，但是會出事，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了空可不希望禛有一天誤入岐途了。

可是禛不愿意起來，這是他死前唯一的愿望了，他不希望他帶著遺憾離開。

久久，了空又是一嘆：“罷了罷了，確實有一法，只是需要血祭，心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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