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找架吵
名門貴胄第270章找架吵
()第270章找架吵
為了能清清靜靜地給翠羽治傷,丁楚這才借了丁家空置的院子。平日里除了買菜的仆婦,這里不會有人進出,所以屋子里的人全都屏息靜氣,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是哪里?我們為什么不回家呢?”
童稚的聲音令宋舞霞的心狂跳不已。她急急忙忙沖向門口,就見丁立軒正側頭對丁文長說著什么。宋舞霞的目光掠過丁文長,停留在兒子的身上。瞬間,她的眼眶中涌上了淚水,哽咽地喚了一聲“軒兒”。
丁立軒看到她,立馬掙脫了丁文長的手,嘴里叫著“姨媽”,飛奔撲向宋舞霞,差點撞得她摔倒,幸好綠桑眼急手快,扶住了她。
乍見兒子,宋舞霞只覺得整顆心空落落的,只能緊緊抱住他,狠狠親了兩口才能填補心中的空缺。她試圖抱起他,可惜他不止長高了,也壯實了不少,她已經抱不動他了,只能半跪在地上,擁著他不放手。
丁文長看著相擁的一大一小,猛然從驚訝中醒悟,見四周的人都在看著他們,對兩人的親昵指指點點,他兩步上前,從背后抱起了丁立軒。
“我要姨媽”
“你干什么”
在兒子與宋舞霞的異口同聲中,丁文長率先走進了屋子,把丁立軒放在了椅子上,問宋舞霞:“你怎么來了?”說話間看到丁楚憔悴的模樣,搖了搖頭。
宋舞霞沒回應他的話,走到兒子身旁坐下。細細看他,發現他的衣裳上滿是灰塵,原本白皙的臉蛋也曬黑了不少,不禁有些心痛,低聲與他說著話。
丁文長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不滿,有些不解,深深瞧了她兩眼,問起丁楚京城的情況。一旁綠桑偷偷看著丁文長的側臉。依理,宋舞霞是郡主,丁文長應該向她行禮的。看他態度隨便,她用眼神詢問著趙嬤嬤。趙嬤嬤暗暗對她搖搖頭,兩人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此時,丁文長手中拿著丁楚交給他的紙張,上面是宋舞霞之前提出的疫情控制方法。他一邊看,一邊望著坐在椅子上說話的母子。在他看來,這些方法雖然不是首創,但對現行的方法做了很大的改進。他對丁楚使了一個眼色。
丁楚明白他的意思,走到丁立軒身旁說:“軒兒,我帶你洗澡好不好?洗完了再來找姨媽。”
丁立軒想也沒想便搖頭,小手緊緊抓著宋舞霞的衣袖。
宋舞霞看了一眼丁文長,知他有話對自己說。她摸了摸兒子的頭發,溫柔地笑著,柔聲說:“軒兒,你先去洗澡,洗完了姨媽和你一起做晚膳好嗎?”
丁立軒看著她,遲疑著,許久才說:“那……我一會回來的時候你不能不見了。”
一聽這話,她再次心生愧疚,傾身親了一下兒子的額頭,鄭重地點頭。自見過吉雅郡主,她一直在想自己和丁文長的婚約是對是錯,她是否應該就這樣逆來順受。如今看到兒子對自己的依戀,她告訴自己,這樣至少能陪著他長大。
隨著房門的再次關上,丁文長清楚地看到宋舞霞隱去了嘴角的笑意,他不禁有些氣結,語氣不善地說:“郡主,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的救命之恩?”
“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宋舞霞從善如流,續而正色說道:“你把他們支開,想對我說什么?”
丁文長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又說不清哪里不對勁。他本就不想挾恩,如今她都已經說謝謝了,他也不好再往下說,只能把手上的紙張放在她旁邊的小幾上,問:“你怎么會知道這些方法的?”
“我從書上看到的。”
“好一個從書上看到。”丁文長氣惱她的隱瞞,嘴里說著:“你會洋文是從書上看到的,你會煉鐵也是從書上看到的,你還會榨油,還是從書上看到的,敢問郡主,你看的是什么書,能否借給我看看?”
“你管不著反正不會有錯就是。”宋舞霞語氣不善地回答,心理想著是不是應該問問他,吉雅所說是不是真的。可轉念想想,又覺得他們不過是被硬湊在一起的,大家都不該干涉對方的私事。
丁文長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打量著她。若不是容貌沒變,他一定會懷疑現在的她與以前的她根本是兩個人。
新婚的那幾天,他看到的她總是冷冰冰的,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可眼前的她,在他看來就是一個莫名其妙、反反復復的女人,他永遠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卻又忍不住想去弄明白。
他嘆了一口氣,拿起茶杯連飲了幾口,無奈地說:“如果你在生氣,能不能直接告訴我,你在氣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氣了?”宋舞霞反詰。
丁文長很想說: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但未免火上澆油,只得耐著性子說:“好,你沒生氣,我們說回這東西。”他揚了揚手上的紙張,再次問:“這些方法你是從哪里看到,或者從誰口中聽說的?”
宋舞霞覺得他的態度好似在哄無理取鬧的小孩,讓她很不舒服,她偏過頭去,只當沒聽到。
丁文長不解其意,繞到另一邊,站在她面前說:“我知道你只是想救人,我只是怕這事被有心人士利用,說你收攬民心……”
“你不想幫我就直說”宋舞霞脫口而出。
“你這話從何說起?”
宋舞霞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紙條,三兩下就撕得粉碎,憤憤地說:“我本來想著,你家在各地都有商鋪,又時時都有貨物往來,所以想讓你幫著把方子傳去江南。如今既然你怕別人說你收攬民心,那我就去求皇帝……”
“你這女人怎么莫名其妙的,我幾時說不愿意了?”丁文長的聲音高了幾分。想著她出來一次不容易,他想見她一次更不容易,只能深吸一口氣,斟酌著說辭。
不待他找到合適的,婉轉的語句,宋舞霞已經搶先開口了,語氣不善地說:“你話里話外都在說,你不愿意枉你還是大楚的子民,如此舉手之勞的事都推三阻四的。很多年前,陸公子不過是少年,就知道在甘州城外建流民所,收留貧苦的受災民眾。”其實這話一出口宋舞霞就后悔了,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見丁文長盯著自己,帶著肅然與探究,她心虛地說:“你看什么?這事人人都知道,難道你懷疑我說的是假的不成?”
丁文長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背過身去,望著窗外烏云密布的天空
在回京途中,他遇到了半路等候他的陸博濤。他告訴他,陸家的女人為了陸家的利益可以不顧一切,宋舞霞幾次脫險都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他要他承諾,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要保護她的安全,如果哪一天他不得不舍棄她,一定要在那之前給他送信,他一定會趕來救她。
他沒有答應陸博濤的要求,因為他早已決定,既然上天讓她再一次成為他的妻子,他絕不會讓她再次在自己面前消失。可是聽著宋舞霞的話,他忽然覺得,雖然她即將嫁給他,但她的心早已隨著陸博濤去了甘州。不然她不會總是不給他好臉色看,更不會脫口而出拿他和陸博濤做比較。
“如果可以選擇,你是不是情愿我沒有那樣……救你?”丁文長突兀地問。
對落水后發生的事,宋舞霞并沒有多少記憶。她只是記得,有人使勁把她拖入水中,她以為自己快死了,然后就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關于其中的細節,其他人也只說,是丁文長救了她,所以太后為他們賜婚了。如今看他吞吞吐吐的,她不禁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救她的,難道是人工呼吸?她下意識皺眉,伸手擦了擦嘴唇。
剛剛回頭的丁文長把她的動作看在眼中。他走回之前自己坐過的座位前,打開茶杯蓋子,見杯子空了,又重重地合上,似笑非笑地說:“為了不想被你罵奸商,我會把你說的防治瘟疫的方法流傳出去,但有多少效果我可不敢保證……”
“我又沒要你保證什么……”
丁文長瞥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說道:“為免別人追根究底,我會說這些方法是丁楚的師傅教他的。另外,您是郡主,若是您在這里出了什么意外,我們可擔當不起,所以請您不要再過來了。”
丁文長的一聲聲“您”刺得宋舞霞難受。她一直知道每當他稱呼她“喂”或者“你”的時候,說明他的心情很好。如果他稱她“郡主”或者“您”的時候,就表達他在生氣。
想著吉雅的話,想著他家不僅妾室通房一大堆,還住著一位紅顏知己,宋舞霞覺得自己才是應該生氣的那個。她憤憤地站起身,說了句,下次一定不會出現在他面前,便拉開了房門。
丁文長遲疑了一下,突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問道:“陸博濤知道以前所有的事嗎?他知道軒兒嗎?”
宋舞霞沒有深思,甩開了他,生硬地說:“不關你的事。’”轉身而去。
丁文長望著她的背影,嘴里說著:“所以,你的意思,他一直知道你是誰,也知道軒兒是我們的兒子……”他愣愣地站了一會,隨即召了外面伺候的人,吩咐道:“讓管家準備一匹快馬和送信的人,在書房侯著。”